經過了多年的建設,現在的丹陽比起以前,更有一番繁華的氣象,而非原先有着完美守備的純粹的雄城。龐大的城市以四通八達的道路爲主幹,以綠樹成蔭的巨大的公共園林爲核心,到了整點,鐘樓的的組鍾錯落的聲音能夠覆蓋大半個城市。而現在的丹陽,行政區、商業區、居民區的劃分已經相對明顯了,但又有着互相錯落滲透感覺。葉韜在丹陽的宅邸,就在商業區和行政區的交界處。原先在湖邊的別墅,畢竟不適合安置下一大家子人加上許許多多的侍從和護衛,終於還是贈送給了豐恣,成爲這個現在全國知名的名士和謀士在丹陽讀書交友的地方。從葉韜現在的宅邸出發,距離談瑋蒔的繡苑,距離葉氏工坊的弈戰樓,距離丹陽的大劇院都很近,是相當舒適的地點。可能距離皇宮稍微有點遠,反正,其實葉韜也不是那麼喜歡往王宮裡跑,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葉韜哪怕再低調,也無法掩藏自己的形跡。來到丹陽的葉韜,自然會引起許多人的關注。現在葉韜已經完成了攻略北遼的大業,以雲州大軍爲主幹的大軍,表現極其出色。現在,和雲州接壤的,也就是西凌了。雲州沒有了北遼這個後顧之憂,卻有新編制的新遼軍作爲後盾,加上榮軍營這樣的部隊,再加上血麒軍等部隊,足可以發動近五十萬的大軍。對於西凌來說,這已經是極爲龐大的力量了。而西凌這些年,雖然努力發展,在防禦上下了大工夫,但卻仍然無法趕上東平的發展步伐。曾經的天下第一強國,現在已經在盤算,該怎麼應對東平大軍了。真的要開打,想必談曉培也不會放棄郇山關一路的攻擊。東平就算要戒備春南,騰出十萬大軍應該是沒問題的。六十萬訓練有素的職業軍攻伐,西凌能挺住嗎?
也有人覺得,談曉培是想和葉韜商量雲州大軍南下的事情。柿子先挑軟的捏,在東平人的心目中,春南仍然是比較弱的一方。不是因爲軍隊數量和裝備,其實這些說到底,區別並不算很大了。但春南軍隊骨子裡的那種嬌氣,和春南朝廷內的傾軋鬥爭內耗,都讓人覺得很難理解。更難理解的是,明明看得到東平的雄心,這些年來,春南卻始終在以各種方式挑戰着東平的忍耐底線。蓮妃帶着小王子談瑋哉在春南長住,一點都不想回來,這恐怕也不奇怪了。看談曉培的態度,對此雖然不滿,卻也沒做出什麼舉動。反正就當做蓮妃和談瑋哉是留在春南的人質好了,哪怕談曉培再不重視他們,也不會因爲攻伐春南而傷害到他們。那樣,損傷的可是他作爲國主的威信。春南這些年裡不管是民間還是官方,和東平都頗有齟齬。而東平方面爲了息事寧人,還是做了不少讓步的。但這些讓步,顯然不能讓現在心氣越來越高的東平百姓們滿意,尤其是貿易規則上的一些讓步,更是讓不少人的利益受到了不小的影響。而現在,沒有了北遼這個後顧之憂,東平的領土大大拓展,人口和土地也都多了許多,戰爭潛力也就越發優勢,到底如何對待春南,東平國內也有不同的意見。而葉韜來到了丹陽之後,上門來拜訪葉韜的人裡,就有相當多擺明了希望葉韜能夠支持對春南用兵。而這些人背後的家族、商會,將在各方面全力支持。葉韜知道談曉培的決心,也並沒有完全拒絕這些人,而是認真和這些人洽談了一些內容。
即使葉韜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打馬虎眼,但透露出來的內容仍然讓這些人喜出望外,至少,他們都感覺到葉韜本人是支持對春南用兵的。而葉韜也大致瞭解了一旦出兵春南,能夠拿到多少支持。光是助戰的資金和糧食、用具等等,光是現在初步詢問,就超過了一千四百萬銀元。都差不多抵得過對北遼的作戰消耗了。看起來,春南的那些世家,的確是將東平人得罪狠了。
而且,勢力最雄厚的七海商社和九州商會還沒發表意見呢。齊老爺子現在已經在涯州逍遙,要不就是在宜城住一陣休息,但他也私底下表示,一旦開戰,七海商社將全力支持,提供不少於三百萬銀元的資金,而七海商社的潛力還不僅如此。七海商社的船隊、戰艦隊,和涯州的東平水師一起,可以騷擾春南的整條海岸線,甚至進行大規模的登陸作戰。這樣的戰略價值,又豈是可以用銀元來衡量的?而九州商會也不遑多讓,他們這幾年做得最出色的就是糧食貿易,九州商社作爲御用商社之一,這幾年不但爲東平完善了糧食儲備,更是成爲了糧食營銷巨頭。不僅在東平,哪怕在春南,他們也一樣是巨頭,不但掌握着遍佈東平春南兩國的全世界最大的聯絡糧行:食無憂,更是涉足了糧食生產領域,這幾年一直在轟轟烈烈地進行着春南境內的土地兼併,已經建立了大型農場二十二個,控制了春南百分之七的糧食產量,與百分之十一的糧食存量。他們已經開始着手將大批糧食運回東平,一旦開戰,九州商會表態,他們將會把在春南各個倉庫的糧食全部付之一炬,將地裡的作物不管有沒有成熟,全部拔光。九州商會的經營風格向來是極端和狠辣的,葉韜相信他們絕對真的會這麼做。這麼一來,九州商會會承擔的損失,將近五百五十萬銀元,而他們還承諾開戰之後爲大軍提供包括糧食在內的價值四百五十萬銀元的物資。僅九州商社,等於就拿出一千萬銀元……這些鉅商、以及其他世族的大力支持一方面讓葉韜對將來的進軍增添了信心,卻也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這些勢力的表態,分明是將東平推上了不得不戰的地位。那麼,就戰吧。葉韜就是這麼想的。
北遼國主最後放棄了抵抗,甚至放棄了在名以上將北遼的歷史延長一年的機會,徹徹底底地選擇服膺於東平,在葉韜看來,反而是很有勇氣的。那必須得戰勝自己心裡對權力的執念,戰勝自己最後的一絲瘋狂,才能選擇這樣一條對自己來說殘忍屈辱,卻對大多數人來說比較有利的道路。而春南的王室,讓人看不到這樣的特質,一絲一毫都沒有。常家人倨傲得不可理喻,蓮妃常菱如此,兩位爭奪王位的王子也是如此。哪怕這種倨傲,其實並沒有任東西可以支撐。這樣的對手,或許會在最後關頭選擇同歸於盡,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的道路,但這樣的對手,相比於北遼國主的那種理智,只能讓東平有更大的機會。北遼國主能夠在蒙受一次次損失之後,相信高森旗,而高森旗也以死來回報了這樣的信任。雖然東路軍最後還是戰敗,但選擇謝博安統兵,仍然是非常明智的選擇。而北遼國主,哪怕到了最後時刻,仍然選擇了學習、發展的道路,北遼的飛艇羣,也的確讓東平很是難受了一陣,雖然這也算是葉韜有意縱容,的確也消耗了北遼大量的戰爭經費。但如果北遼早哪怕一年得到飛艇技術呢?如果他們全心將飛艇羣的數量提高到另一個層次呢?想到這樣的情境,葉韜都覺得有點後怕的。但春南,可是曾經得到過東平的相當完整的技術支持的,但春南的飛艇隊,至今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按照那些曾經當過飛艇隊教官的說法,他們在玩呢……將領們不太懂行,學習意願也不強,士兵們的能力充其量也就能熟練操作飛艇,在一系列的戰術動作上的表現,非常一般。天曉得,其實春南是曾經有機會和東平真的來一次對決的,只要他們願意。當年,在兩國還在蜜月期的時候,幾乎整個東平的軍事技術,除了諸如最新型的飛艇,超重型弩炮、火油彈火星彈的配方、地獄火噴射器之類的東西,全部是向春南開放的。而他們,需要的只是讓軍隊提升技術和士氣,配合上足夠嚴格的訓練。當時,協助春南訓練部隊的軍官們,一點都不藏私,而春南,卻生生將這樣的機會放過了。
如果不出意外,葉韜會和談瑋明共同指揮對春南的作戰,葉韜負責東路軍,並同時協調海上的騷擾攻擊,並組織登陸作戰。談瑋明則指揮西路軍,以卓莽爲副手,集結東平的地面大軍主力,穩健推進,逐步佔領。但到底這是在打西凌之前還是之後,卻還沒有完全確定。綜合着全部有關春南的情報,葉韜在宅邸裡和談瑋明、卓莽、鄒霜文,以及絕對不會缺席的談瑋馨、戴雲一起,整理出了一份包括後勤準備、政治和外交準備、動員、作戰以及善後事宜的《對春南作戰方略書》。整整一百九十多萬字的文檔,將各種相關內容都包括了進去,由幾人分頭親自謄寫,最後直接送到了談曉培的案頭。任何有資格詳細閱讀完這份文書的人,都會感受到磅礴的力量和信心,也必然會感覺到,當大戰一起,春南是絕對沒有任何幸運可以期待的。
看完了文書之後,談曉培沒有再多說什麼。那些前往遊說葉韜的人到底都分別代表着怎麼樣的力量,他作爲國主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滔滔戰意,他也感受得到。雖然談曉培會擔心是不是對北遼的大戰剛剛結束了沒多久,再開啓戰端有些匆忙,或許有窮兵黷武的嫌疑,但已經走到了這地步,能加速天下一統的進程,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吧。談曉培跑去了談家的老巢將山堡,在閉門靜思了三天之後,他要在將山堡約見葉韜。
將山堡距離丹陽,也就一天的路程。乘坐飛艇,更是一個上午就到了。當葉韜來到將山堡的時候,也有些驚訝。將山堡並沒有如他所想,被建設成一個更有王者氣象的城堡,而是始終保留着純粹的要塞氣質。由於建築技術和材料的進步,現在將山堡的外牆建築,全部採用師家的新型城牆磚,耐火耐腐蝕,由於形狀穩定,城牆的外觀也整飭美觀。原先傷痕累累的磚石,卻全部挪到了談氏新建的宗祠,變成了地基、外牆,除去主要的通道是平滑的青石鋪就,整個宗祠大院的地面,也都是這些顯露着可怕的傷口的石塊,只是努力做到儘可能平整而已。這是談曉培的決定,卻得到了整個談家上下的支持。談家,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都必須記得他們的基業,是靠一代代人拼殺出來的。
談曉培在宗祠後面的一處院落裡等着葉韜。院子有幾棵樹齡上百年的大樹,撐起一片龐大的樹蔭,而在下方,則是三個簡樸的墓碑。
“別覺得奇怪……這也是我的私心罷了。這是我的兄弟……”談曉培淡淡地說,雖然流露出一絲哀傷,但更多的確是自豪。“談家一門,在我這代算是徹底興起了,別人可以忘記,我卻不能忘記,就在幾十年前,兄弟們還在爲了東平續存搏殺。我不想當國主,但國主之位畢竟還是到了我的肩上。我的大哥二哥,還有小弟,都死在戰場上。要不是卓莽當年拼死相救,或許我也沒辦法活下來。但終究,我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現在,沒有人能阻擋東平的腳步了。”
“陛下,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就看您有沒有下決心了。”葉韜並沒有太受到談曉培的感染,而是爽快地說。
“是啊,是該結束了。”談曉培失笑道。他從站在一邊的侍從手裡接過一罈子酒,自己咕咚一聲喝了一大口,隨後將酒灑在了三個兄弟的墳上。“知道麼,三個墳裡,兩個是空的。真的大軍碰撞,將人都碾壓成泥,哪裡能找到屍體。該結束了啊。你該不會笑話我這老頭子吧?”
國主自嘲年齒,要是碰到別的臣子,大概會連忙說什麼恭賀祝福,千秋萬載之類的話。但對於談曉培和葉韜來說,這種話大家都知道多餘。他們這樣的君臣,早就不需要這套虛禮了。葉韜歪了歪頭,說:“反正,也就是兩三年吧,我們也窮兵黷武一回,滅了春南西凌,我可以好好休養,到處去玩玩。陛下你麼,想要好生將養,倒也有的是時候。”
“嗯,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有事情要拜託你。”談曉培鄭重地說。
“陛下,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吧。”讓談曉培用這種請求的語氣說話,葉韜倒是有些不太好受的。再怎麼說,這也是自己的岳丈大人呢。
“去餘杭,把瑋哉和常菱帶回來。”談曉培頓了一頓,斬釘截鐵地說:“你全權處置,不惜任何代價,也不必有別的顧忌。當然,你自己絕對不能有事。”
葉韜想了想,同樣嚴肅地說:“遵旨。”將常菱和談瑋哉帶回來之後,就是開戰了。這毫無疑問,而將這兩人帶回來又談何容易?靠着暗諜細作,萬萬是沒有機會的,恐怕壓根見不到二人。而派遣重臣過去,未免畏首畏尾,既怕沒辦法將兩人帶回去,又怕手段激烈了得罪了常菱和談瑋哉。雖然這一對母子,恐怕以後在東平是長期“榮養”,也沒辦法興風作浪,但對於臣子來說,讓他們去得罪貴妃和王子,怎麼說也是心有惴惴的。也只有葉韜這樣的人過去,可以講事情解決好。不管什麼時候,不管葉韜在職或者是以後逍遙自在地到處遊玩,常菱絕對沒膽子爲了這事情報復葉韜。另外,現在也正處於春南朝局極爲微妙的實際,居賢王常洪泉已經對餘杭事態極爲不滿,春南老國主薨斃,已經過去四個月了。而謀士江硯,在泣血留下一份謀國血書之後,也病逝了,他最後幾年的勞心勞力,精心佈置,建立了一個現在東平情報局還摸不定情況的秘密組織,絕對會成爲將來統一大戰中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本來身體就很差的江硯,也因此耗盡全部心血,終於頂不住了。現在太子和二王子爭位,雙方誰都沒有把握將對方幹掉,卻又有足夠的力量阻撓對方登基。葉韜親自前往餘杭,纔有充分的決斷權限,判斷到底怎麼處置,纔對東平最有利。如果葉韜覺得直接開戰最好,那邊境上的大軍和後續部隊其實也隨時準備着了。這些話不用談曉培多吩咐,葉韜自己就明白了過來。
“你準備,帶多少人過去?”談曉培饒有興致地問。
“陛下,這就不用擔心了,交給我處置好了。我想,蓮妃和小王子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範……反正,我把他們帶回來,陛下少不得還要責罰一番。裝作不知情,總不如真的不知情吧?”葉韜坦率地說。
“呵呵,”談曉培爽朗地笑了起來:“瑋哉畢竟和瑋明、瑋然是兄弟。我知道大家都看不慣,但畢竟……瑋哉還小,再怎麼樣,我也不希望出什麼事情。能兄弟們一起活着……活着就好啊。”
葉韜笑了笑:“陛下,放心好了,臣一定不負所托。倒是其他事情,也該籌備起來了。”
“是啊……有人比我都在乎,這事情,實在是麻煩啊。”談曉培知道葉韜所說的,是準備帝王儀仗的問題。在滅了北遼之後,甚至都有人開始勸進,希望談曉培直接稱帝改元了。但談曉培自己心裡是很清楚的,不解決了春南西凌,他怎麼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之前,談曉培甚至沒多考慮過這事情。皇帝的儀仗以及相關的東西,可不是短時間裡能夠準備妥當的,那一整套的東西,實在是複雜到可以讓任何神經正常的人崩潰。但現在還的確得準備起來了,沒個幾年時間,還真不可能弄妥當了。而開始準備儀仗和典禮,卻也能夠讓那些懷着遠大理想的臣子們放下心懷,等到了時候,到時候,可是少不了他們的功勞。
葉韜全權出使春南,這個消息幾天後就確定了下來。當消息傳到餘杭,立刻就引起了不少人的警惕。東平和春南的關係,這些年來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至少表面上一直維持着熱切友好的盟友關係。但私底下呢?春南都爲了對抗東平,和西凌走到了一起,而現在春南的情報機關最主要的目標就是東平。東平現在採取的相對流動的戶籍制度,也給了暗諜們很多機會。現在,東平攻克北遼,將偌大的國土和人口變成了自己的力量,要說國力,雖然還沒有凌駕在春南和西凌相加之上,但單獨對付任何一國,都有着壓倒性的優勢。東平現在和春南的關係要有所修正,也是正常。而葉韜這個全權特使,或許就是爲了這個來的吧?一些人這樣揣測。
但前一段時間針對葉韜的無謂的流言攻勢導致兩國進一步交惡,這事情可還卡在很多人的心上。對於一小撮春南高層無知者無畏,不斷挑戰東平底線的行爲,很多人是相當不滿的。但這也沒什麼辦法,情報機關還就掌握在這幫人的手裡。葉韜來春南,哪怕僅僅因爲這個事情,恐怕都不會多給春南什麼好臉色看。他必然會對春南提出諸多要求和限定,全面改變原先東平處處忍讓的姿態。更別說現在春南還處於一個極爲複雜的時期。葉韜絕對有着各種各樣的方式,介入到兩位王子的鬥爭中去,說不定葉韜就得觀摩一回登基儀式呢。也有人這樣揣測。
到底怎麼對待葉韜,今後改變了力量和地位的兩個國家要如何相處,這成爲了切實擺在春南衆臣面前的問題。
葉韜自然不急着出發,而是仔細考慮了自己的力量和立場,然後將一封封命令書發了出去。春南的暗諜在東平興風作浪,東平的暗諜在春南潛伏待命,人數也不少。許多條情報線甚至埋藏了十幾年,對春南的情報工作一直不是葉韜主要關心的內容,自然他手裡也沒有像之前的孔新華,或者是現在在西凌有影子宰相之稱的孫波屏這樣的棋子可以使用,聶銳在春南埋下的線,也有現在身居高位的傢伙,但既然是聶銳的成果,葉韜也就不見得想要去使用了,尤其是一些比較冒險的使用。破壞了人家的佈局,多不好啊?
但聶銳卻是沒什麼顧忌,他知道葉韜要去春南做什麼,他可不在乎自己手裡的力量會受到多大的損害,只希望葉韜能夠功成身退,葉韜和他周圍的人,最好也不要有什麼損失。這樣的天才人物,以及他身邊的強健的團隊,可是萬金不易。而聶銳,在和國主談曉培一番晤談之後,聶銳親自出發前往春南。這個消息自然是保密得緊,在任何時代,諜報首領可都是地方情報機關的最有價值的目標,而這方面的鬥爭,往往也是最腥風血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