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穎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移開視線,輕輕拽了下身邊的祁夢雪,祁夢雪收回目光不解的看着她,溫和的眼裡帶着詢問,蘇婉看着劉穎的小動作莞爾一笑,那笑容顯得有些淒涼與倆人擦肩而過,白色的衣角染了寂靜的憂傷,散落的髮絲添了抹別樣的愁緒。
蘇婉又搬回了那個出租屋,每當夜色降臨時她都會站在窗前靜靜地望着遠方,想起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清冷的月光斜掛在枝頭上,點點繁星寂靜無比,幽暗的夜沾染了籬落的心事,泛着橘黃的光暈添了抹淒涼。
細雨綿綿帶來絲絲涼意,陽光從樹的縫隙處灑下,偶爾有幾片葉子被風吹落,校園裡一片喧鬧,班主任站在講臺上一臉嚴肅的說着下學期的學習任務,蘇婉看了眼老師憂鬱的目光落在窗外,眼裡閃過一抹煩躁。
這段時間她想了很多,每當看到桌上那一摞摞高高的練習冊時,眉頭就不由自主的擰在一起,這學期結束就高三了,繁忙的學業對她來說,就像一座大山壓的她喘不過氣,想到這兒她憂鬱的眼裡閃過一抹暗淡。
班裡的同學們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只有她還是一個人安靜的坐在窗前,憂鬱的目光落在遠方,眼裡帶着一絲疲憊與無奈,最近這段時間她憔悴了不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寫日記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雖然前段時間她們的關係有所緩和,但那也只是暫時的,或許每個人心裡或多或少都存在着某種芥蒂,自從上次在食堂分開後,她們彼此就不再說話了,不是蘇婉不想開口,而是一見到她劉穎就拽着祁夢雪躲開了。
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畫室的事讓她心煩意亂,母親的電話,班主任的談話,朋友間的疏離,學業的繁忙,能和她說話的朋友卻一個都沒有,她只能安靜的坐在窗前靜靜地望着遠方,將憂傷藏在心底。
蘇婉覺得被壓的快喘不過氣了,雖然彼此都在同一個班級卻很少遇見,一到下課劉穎就會笑眯眯的出現在祁夢雪身邊,倆人手挽着手離去的背影消失在蘇婉的視線裡,她憂鬱的眼裡閃過一抹失落,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自嘲的笑了,她們三人之間的情意似乎越來越淡,一種莫名的憂傷籠罩在心頭。
窗子不停地被雨水沖刷着,朦朧的雨簾遮住了遠處的景物若隱若現,幽暗的燈光給迷離的夜色添了抹惆悵,蘇婉看了眼清冷的室內,昏黃的燈火也趕不走心底的憂傷。
發黃的葉子被雨水打落,淒涼又不堪重負,蘇婉撐着傘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偶爾會有行人從她身邊匆匆經過,她停下腳步望着清冷的夜色,伸手接着落下的雨水,雨落在手心裡冰冷刺骨,昏黃的燈火透過雨簾散發着微弱的光亮,雨落在地上濺起一層漣漪溼了褲腳,躲在雨傘下的她看不清表情。
雨漸漸小了,橘黃的燈火掙脫雨簾的束縛,給漆黑的夜色添了一絲溫度,蘇婉站在夢幻門前,擡頭打量着熟悉的牌匾淺淺的笑了,她已經很久沒去夢幻了,推開門看着那熟悉的地方,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憂鬱的眼裡閃過一抹複雜與傷感。
蘇婉順着樓梯來到二樓,憂鬱的目光落在收銀臺上,收銀臺裡坐着一個陌生聲的面孔,她移開視線露出一個自嘲的笑,這裡承載了她太多的記憶、歡笑、淚水、離別和一種莫名的情誼,如今再來已經物是人非了。
夢幻裡依舊那麼安靜,偶爾會響起一兩聲咒罵,最先映入眼簾的還是機器後面的那座假山,她漫不經心的走過每臺電腦,幽暗的眼裡帶着留戀與不捨,如今這裡已經沒有了她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有的只是她孤寂的身影和藏在深處的記憶。
學業越來越繁重也越來越吃力,蘇婉逐漸煩躁起來,思考了許多天她終於下定決心,看着窗外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這天她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站在班主任桌前,看着老師的眼裡帶着嚴肅與認真,“老師我要休學。”
班主任詫異的看着面前的人眉頭微微皺起,靠在椅子裡認真觀察着她的表情,“馬上高三了,休學你家長知道麼?這不是鬧着玩的你要想好了。”蘇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窗外,平靜的聲音裡沒有太多情緒,“知道,我已經告訴她了。”她閃躲的目光落在門外。
班主任輕輕嘆了口氣,溫和的目光落在辦公桌上,低頭看着還沒來得及批改的作業,擺擺手示意她離開,“回去吧,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來找我。”蘇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離開辦公室,站在走廊裡望着窗外想着心事。
中午教室裡的人格外少,蘇婉放在書桌裡的手機不停地震動着,她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匆匆離開教室,站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裡接通了電話,電話剛接通就傳來母親那焦急的聲音,“你要休學?不念了幹嘛去啊?”
蘇婉趴在窗臺上,看了眼走廊裡嬉鬧的同學們,“可以換個學校或者學點什麼都行。”沉默了一會兒,電話裡傳來母親沉重的嘆息聲,“你太讓我操心了,不上學還能幹嘛去。”她滄桑的聲音裡滿是無奈,還沒等蘇婉再說些什麼,耳邊響起電話的忙音,她看了眼手機扯出一個無奈的笑,憂鬱的目光落在遠方。
夜幕降臨蘇婉躺在牀上輾轉難眠,清冷的月光灑在窗前染了一抹寂靜,明亮的屋裡冷冷清清卻又有些傷感,昏黃的燈光趕走了夜的黑暗,卻抹不去藏在心中的陰霾。
這天蘇婉站在辦公樓前,掃了眼操場上嬉笑的學生,朝校長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休學手續她已經辦完了,好似卸去了所有負擔朝有陽光的方向看去,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笑容是那樣輕鬆,又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教室裡依舊那麼吵鬧,也有同學安靜的坐在位置上認真地寫着卷子,蘇婉慢吞吞的回到桌前,若有所思的掃了眼教室裡的同學們,笑眯眯的看了眼同桌收拾着東西。
曹慧看着蘇婉的動作若有所思,試探的問了一句,“你要走了嗎?”蘇婉看了眼窗外點點頭,臉上帶着輕鬆的笑容,算是回答了同桌的話,曹慧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還有幾個與她關係不錯的人一起勸着,而這羣人裡卻沒有她熟悉的身影。
蘇婉看着圍在她身邊的同學淺淺的笑了,安慰着,“以後我們還會再見的,我走了。”她拿着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留下身後的一片喧囂與她們探尋的目光,孤寂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傷感一點一點的開始蔓延。
蘇婉站在學校門前,回頭看了眼曾經歡笑、嬉鬧過的地方,想起和她們的點點滴滴,嘴角扯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心漸漸遠了路也到了盡頭,那份情意卻再也感受不到,而這段時光將被她埋在記憶的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