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疑慮

我接二連三的表示自己以認識藝術家這麼牛逼的事情覺得自豪,來來去去的就那一句話,完全進入詞窮的狀態。

毫不顧忌的上下打量沈猛,任一一明示暗示半天我都沒明白,最後任一一悄悄在坐姿地下使勁的掐了我一把,陰惻惻的笑着跟我對視,警告的瞄了一眼,小聲的叫我收斂,這麼一打岔纔回過神來,回想起剛纔行爲好像有那麼點誇張的意思,咳。。不能怪我,畢竟我真是對這類標榜自己在潮流前沿的藝術工作者心裡是有濃濃的崇拜敬仰的,突然從天而降這麼一個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然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應該可以理解的吧。

如果哪天我的偶像站在我面前說要跟我吃個飯,真的不能保證會不會高興得立刻暈過去。

“你們要吃點什麼。我幫你們取一些。”我們哪兒好意思讓藝術家的手給我拿吃的,趕緊擺手說不用,沈猛回頭跟陳思淇耳語幾句然後紳士的起身朝着食物區走去。

等他一走,跟任一一立刻變身爲街道八卦大媽,盤問陳思淇,“你們怎麼認識的?”

“你們交往多久了?”

“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他有錢沒錢?”

陳思淇被我們倆個一系列的問題嚇到,失聲笑了出來,“你們倆是問題寶貝啊,問這麼多。”

“快說啊,不然打人了啊,我可是很有肌肉的,你看。”任一一兩眼一瞪,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撩開袖口露出自己根本沒二兩肉的手臂,急的連威脅手段都用上了,可見好奇心多大,不過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

陳思淇推開任一一的手,“哎呀,你們這是嚴刑逼供,不要問了啦,人家不知道啦。”陳思淇明明以前是靠嘴吃飯的,吵架那是我們一圈人裡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居然跟我們嬌滴滴的說起了臺灣腔,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真是愛情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將陳思淇往日插腰罵人的經典形象跟剛纔那個嬌滴滴發嗲的人一重合,後背發涼嚇得我打了個寒顫。

“你哪兒認識的?你見過他畫的畫沒有?怎麼感覺有點飄啊。”任一一比我冷靜,直接問了關鍵問題,言語間彷彿還能聽說一絲不易察覺的懷疑。

陳思淇雙手捧着下巴,露出憧憬的眼神,語氣一頓一緩,“我們是在一個很浪漫的地方邂逅,然後相識,相知,相愛的,沈猛說我就是他的知音,更是他靈感的源泉。”陳思淇無限溫柔的訴說,眼冒星星的盯着沈猛的背影笑得非常花癡。

她甜的要膩死人的眼神讓我都被感染了,想象不到他們到底是如何的浪漫,有點羨慕,回想我跟秦御陽的戀愛過程,簡直就是一部女方倒追還被拿捏得死死的血淚史,真夠悲催的,不但要跟男主角鬥智鬥勇,這都忍了,誰讓我喜歡,都說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可還要防那些時不時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各種挖牆角的,真心累。

“能說點我們聽得懂的詞語嗎?”

任一一簡直破壞氣氛小能手,人家正跟着陳思淇回味,也感受一下甜蜜溫馨的氣氛,不明白她怎麼老愛潑冷水,難道情場失意,所以見不得人家好?沒聽說她跟皇浦楓吵架啊,再說他倆吵架絕對是任一一贏,她可不是我還自己忍着,把任一一惹毛了直接就是炮仗點火,噼裡啪啦就鬧開。

“反正就是沈猛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我遇到的人裡就他最有魅力,而且對我很好,真的。”

“對你好就行了,不用跟我們保證什麼,你自己喜歡就好。”

“你們相信我,真的,沈猛這個人特別好。”

“緊張什麼,我又沒說不信,再說了我們信不信有什麼關係,最重要你自己覺得好,其他人的看法不重要。”

陳思淇不好意思的嘟嘴,眉眼帶笑,“不是怕你們對沈猛有偏見嘛。”

“怎麼可能?對他一個剛見一面的人有偏見?開什麼玩笑,他又沒做什麼讓人反感的事,反而剛纔還挺有風度的,除了說話有一點點傲氣之外,沒什麼。”任一一反應特別大,評價得十分到位客觀。

剛纔還有點小緊張,以爲我們會有點看法,這會兒聽到任一一這麼說,像是放下心來,笑呵呵的解釋,“嗯,他可能年紀輕就取得一定成績,所以可能談到他自豪的東西上會有點情不自禁,不過我覺得還好,其他的時候都很不錯的。”

陳思淇小聲提醒,“他回來了。”

趕緊做好深呼吸一口氣迎接大藝術家的迴歸。

“不知道你們的口味,我就隨意拿了一些,你們選喜歡的吃一點,還有很多海鮮,阿拉斯加大螃蟹,鮑魚等等,生蠔是現開的,非常新鮮。”

沈猛非常體貼的單獨給陳思淇拿了一盤,另外一盤裝了很多新鮮海鮮放在我和任一一面前。

放下後又出去給我們拿喝的,臨走還跟陳思淇送了一個臨別秋波,簡直不要太出位了,我是羨慕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這哪是挺好,完全就是新好男人啊。

相對於我的羨慕嫉妒外加花癡,任一一從頭至尾都特別理智,除了道謝和正常的交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可我覺得怪,特別彆扭,說不上來。

這餐飯吃得還是賓主盡歡,沈猛本來還要堅持送我們回學校,最後我們隨便說了一個藉口才脫身,簡直太熱情了。

回去的路上任一一跟我說,覺得那個沈猛有點奇怪。

我問他怎麼奇怪了,除了服裝頭髮其他也沒什麼,也很健談又熱情,一點沒有因爲自己是個畫家就覺得自己是上等人,跟別人有代溝什麼的。

不像有些所謂的藝術家,見天的到處招搖撞騙說自己多麼的與衆不同,又是怎樣的走在時尚前沿,想法又是如何的有見地,但凡遇到不同的聲音就大罵別人不懂藝術,簡直不知所謂。

隨便拿起畫筆弄兩筆就是抽象,胡亂塗鴉就是人生的意義,你要看不懂就是你孤陋寡聞。

雖然我也沒接觸過真正的藝術者,但沈猛給我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所以,任一一皺着眉頭說沈猛怎麼的感覺不對,我挖苦她是想得太多。

“我纔不是,剛纔你去上廁所的時候,陳思淇還說她跟沈猛認識是在酒吧,那種地方會有藝術家出沒?”

“那怎麼沒有,現在又不是石器時代,酒吧還設限制?什麼人都可以去,也許人家有朋友一起到那兒玩的時候剛好碰見,這也不稀奇啊。”

“我反正覺得不太對,好得也太無懈可擊了,有這麼好的男人?反正我是不信。”

“你愛信不信,人家倆人好着呢,跟你有半毛錢關係,你是不是管得太多陳思淇自己喜歡就行了,只要不是人品問題,我們見見就是讓我們認個臉熟,你還研究起人家了。”

“別鬧。“任一一嚴肅的拍了拍我的手,神神密密的跟我說“告訴你一件事,前段時間陳佳淇跟莊楚翹公開,陳思淇就跟陳佳淇鬧了一頓。”

“啊,這是哪兒跟哪兒,妹妹戀愛,姐姐有什麼可鬧的。”

“我感覺吧,陳思淇是喜歡莊楚翹,或者是自己沒談戀愛卻妹妹先自己戀愛,所以不平衡了,你知道她們兩姐妹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模式,陳思淇把陳佳淇都是管得死死的,陳佳淇就是個悶性子,隨便她姐拿捏都不會吭聲的。”

這個我倒是知道的,有時候我都看不過去陳思淇,但她們畢竟是姐妹,我們也不好多說什麼,“你覺得陳思淇帶這個沈猛是假冒的?”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那男的總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看他穿的那身衣服是正常人的穿的?而且他的畫還只能在會所式展出,讓他以後給我們先看看也不行,這不是太奇怪了,畫家有這麼神秘的,又不是地下黨組織,搞得人家看一眼就少塊肉啊。”

任一一分析的頭頭是道,剛開始我還以爲多大的驚天大秘密,竟然是這個原因,很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斜着眼睛看她,“人家不讓看,你心生不滿纔是真的吧,如果真是說來騙人的,不是很容易被拆穿嗎,隨便搜他的名字不就知道,這種謊話誰信。”

任一一對我的話沒說反對,但卻很不屑,“呵呵,我告訴你,有的人就是容易讓你相信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只要一旦取得你的信任,你就不會去懷疑他的一些舉動。”

對於任一一這麼嚴肅,我有點想笑“這麼高級?你以爲外面搞傳銷的。想多了,人家談個戀愛而已,千萬別把這話讓陳思淇知道,不然跟你沒完,剛纔她說沈猛的眼神那是多麼崇拜,完全是到了一個可以說虔誠的地步,被你這麼一說不跟你絕交纔怪。”

“我就是跟你說說而已,不是關心她嘛,怕她上當被騙。”

心裡咯噔一下,“應該不至於吧,看着那沈猛也不像沒錢的,我估計是真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