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紅着臉推開鍾恩,她安安分分的坐在一旁,只是額頭上不斷冒出來的細密汗珠還是暴露了她的緊張與害怕。
鍾恩滿不在乎的低頭摳着自己的指甲,“你這麼害怕做什麼?左右不過一條命罷了!俗話說,早死早超生嘛!”
阿九抽搐着嘴角,她低垂着眉眼,“現在的我,不想死。”
鍾恩愣了愣,她擡起頭,只見阿九的嘴角有一抹令人心醉的微笑,就像浸泡在愛情的糖罐子裡,甜進人的心坎。
鍾恩斂了眉間的失神,她脫下隨身揹着的包,慢慢悠悠的拉開拉鍊,在阿九的視線裡,不緊不慢的從包裡拿出兩桶方便麪。
“晚餐肯定是沒着落了,這就麼湊合着吧!”
說着,鍾恩迅速的拆開了她的調料包,自顧自的去泡方便麪。
可阿九此時此刻,別說是吃方便麪了,就算是給她什麼珍饈美味,她也是嗅都不想嗅。
她苦笑着掏出了手機,信息的第一條就是沈路給她發的,他說,平安回來,我等你。
平安麼?阿九輕輕的摩擦着屏幕上沈路的名字,有人想要我的命呢,你說,我該怎麼辦?
鍾恩這人,說話做事雷厲風行,沒一會兒,就吃上了方便麪,阿九抽搐着嘴角看了看時間,鍾恩才泡了兩分鐘就開始吃了……
“我說你那麼吃麪,能好吃麼?”阿九表示質疑。
鍾恩不回答,低頭吧唧吧唧吃得很開心,還時不時灌兩口熱辣的湯,讓自己的胃刺激刺激。
明明額頭冒出了一層汗水,鍾恩卻不擦,專注的吃着她捧着的方便麪,彷彿那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
空氣裡滿是方便麪的味道,勾起了阿九的食慾,她也屁顛屁顛的去泡方便麪,只是泡好了放她面前了,她又沒了胃口。
阿九一手託着自己的下巴,手裡的叉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那黃黃的方便麪,這東西,聞着倒是香得很,吃起來如同嚼臘,毫無味道可言。
阿九不知道,並不是這方便麪難吃,而是她壓根就沒心思吃這東西,所以自然覺得不好吃。
鍾恩捲了一口面,張開大嘴把那叉子上的面捲進口腔,仔細品砸着方便麪的味道。
“你不用這麼擔心,那揹包裡有防彈衣,只要不被人戳中你腦門子,一般是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阿九一聽,樂了。
她忙不迭的跑過去把揹包裡的東西全部翻了出來,果然是有一件摺疊整齊的防彈衣,她剛拿起來衝着鏡子裡的自己比劃,就想起來自己拿了以後鍾恩就沒有了。
“我穿這個,那你呢?”
“我好歹也在黑社會裡混了這麼多年,哎!你知道嗎?不是我吹啊,我當年幫着那個包養我的男人,打下了多少江山啊!”
雖然鍾恩面帶微笑的說出這些讓人覺得可信的話,但阿九還是憂心忡忡,方纔喜悅的心情頓時化爲泡影,阿九彷彿能看到她抱着鍾恩,倒在血泊裡的模樣。
鍾恩見阿九雙眼無神,也知道這丫又去神遊了,她的眸子深邃黢黑,讓人看不清那雙眸子深處藏了什麼樣的情緒。
華燈初上,夜色闌珊。
阿九雙手環胸,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這座燈火闌珊的城市,對這裡的人們來說,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而對阿九來說,則是噩夢的降臨。
鍾恩洗漱完了,她裹着一條不長的浴巾,臥在沙發上,媚眼橫生。
浴巾把她的胸緊緊擠壓成一個美好的弧度,白花花的肉晃得阿九眼睛疼。
“別這麼緊張,他們啊,暫時還不會來。”
阿九翻了個白眼,她知道,鍾恩手裡有一把消音的槍,鍾恩給她也準備了一把水果刀。
鍾恩把刀遞給她的時候,笑得像只狐狸,眼睛裡的狡黠毫不掩飾。
當時,鍾恩清了清嗓子,拍着她的肩膀,很是惋惜的說道:“這刀雖然鋒利,但來的人手裡都持着槍,你這刀,估計得留着自己抹脖子了。”
鍾恩打了個哈欠,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在自己曲起的長腿上輕輕敲打着,眼神雖然依舊魅惑人心,但隱隱約約能看到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冷光。
“阿九,關燈吧!好戲就要上演了。”
燈滅了的那一瞬間,阿九的心裡很慌張,她照着鍾恩的說法,躲在了衣帽間裡頭,留着鍾恩一個人在外頭孤軍奮戰,這個地方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面發生的一切。
雖然天色昏暗,但窗外燈火璀璨,照進室內,還是能看得清的。
按照原定的計劃,鍾恩在外頭用美人計吸引那兩人的注意力,而阿九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悄無聲息的走到兩人身後,給其中一個人抹上一脖子,然後剩下的那一個,鍾恩會在他拔槍的時候立馬解決掉。
阿九赤着腳窩在衣帽間裡頭,她一緊張呼吸聲就格外的大,她捂住鼻子儘量讓自己放輕呼吸了,因爲緊張,背後冒出了一層的汗,冷風一吹,頓時讓她精神抖擻,整個人還順便顫了顫。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九的腿因爲彎曲已經麻木了起來,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從腳底板一直咬到大腿根,讓她坐立難安。
她剛想換個姿勢,就聽到門在發出了聲音。
是鍾恩在說話。
“出來吧!”
“鍾姐,怎麼是你?”
秦濤的手下自然是認識鍾恩的,曾幾何時,鍾恩是秦濤最得寵的禁 臠,如果沒有江城的出現,她大抵已經坐上了第二把交椅。
“怎麼?不能是我麼?”鍾恩的聲音有一點沙啞,彷彿在隱忍什麼,只是單單的聽着,就讓人心中一陣悸動。
阿九看到鍾恩把浴巾往上撩了幾分,原本就短得可怕的浴巾頓時只裹住了大腿根,其餘的美好一覽無遺。
阿九雖然背對着那兩個穿着黑衣服的人,但剛剛在他們環顧四周的時候,已經看清楚了他們的打扮。
如果不是怕小命不保,她真的會笑出聲來。
這兩人,大抵是小說看多了。
小說裡的壞人出場都會穿夜行衣,而且用黑布矇住下半邊臉,彷彿這樣就沒人能知道他們是誰一樣。
這兩人就更是有趣,沒有黑布,就找了個口罩,把下半邊臉死死捂住,只露出賊眉鼠眼的上半邊臉來,最最重要的是,那口罩上的卡通圖案,分明就是憨厚可愛的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