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假期

在宋潔家的客廳裡林紫燕正風捲殘雲的掃蕩着眼前這些做工精緻,看起來就十分好吃的食物。更何況它們還散發着誘人的香氣。所以明知道自己一個女孩子吃成這個樣子十分的不妥,但她的手和口彷彿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它們配合默契的一個把東西往嘴裡塞,一個大口的吞下去。而一邊的宋家母女則一付欣慰縱容的表情。宋潔在一邊負責用一塊大毛巾擦乾她溼漉漉的正在滴水頭髮。宋媽媽在一邊不停的勸着她吃這吃那。

“昨天可把阿姨給嚇壞了。就說吧,那雙氧水洗傷口該有多疼啊,你愣是沒醒。那得累成啥樣啊......你們這些半大孩子,就是做事沒個輕重”宋媽媽一邊嘮叨着,一邊剝着水煮蛋並細心的在它那白嫩的表面撒上一層糖霜。這是林子燕最愛的早點之一,桌上的盤子裡已經剝好三個,送媽媽正剝着第四個。

咕咚咕咚”一把抄起一杯牛奶,順下了滿嘴的食物。解決了一籠小籠包,一碗稀飯三個雞蛋的林紫燕這才騰出嘴來說話“阿姨,我做事你放......”在一心一意的安撫了自己昨天爲了參賽午餐就吃的很少,晚餐乾脆就由那兩瓶葡萄糖代替,而整整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而翻天覆地折騰着的腸胃後,她終於有時間考慮其他的事情。再看見桌子上自己的輝煌戰績後,臉上有幾分掛不住了。脫口而出保證的聲音越來越低。在她這才瞄到一邊還有一個不速這客——鄭英雄後,臉色更是騰地紅了起來。連她那對小巧精緻的耳朵。都因爲她修窘低下的頭而分外明顯:它們可憐兮兮的佇立着,紅的透明。

看着這對紅彤彤的耳朵,,鄭英雄有一種將它們擁在懷裡肆意憐愛的衝動。他一邊用羨慕的近乎貪婪的目光關注宋家母女的一舉一動,多麼希望此刻坐在她身邊做這些親暱的事情是他自己。一邊暗暗地的想着,是什麼時候開始對着她有了這樣的衝動了呢?,也許是昨天將她攬入懷中的片刻;也許是他做昨晚在牀上撫摸着那塊已經被他系的乾乾靜靜卻又彷彿烙印在他心上的她吐在他懷裡的血跡輾轉難眠的時候。不知不覺中,對她的愛已經不在是朦朧的模糊的仰慕,它已經轉化爲噴薄而出的熱情,轉化爲一個靈魂對另一個靈魂的思慕和愛戀,轉化成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征服和慾望。

就在剛纔,他看見一夜未見就恍如隔世她的那一剎那 ,就已經發現了自己的淪陷,這算不算一種成長呢?他在心裡苦笑着自我解嘲。

在他這種灼灼的目光的注視下,在場每一人都感到了異樣。老於世故的宋媽媽個是用打量的疑惑的目光迴應着。她明裡暗裡的說着讓他離開的話,可鄭英雄偏偏裝聾作啞不爲所動。他並不是一個愚鈍的人,相反他是一個從小就個性敏感細緻的孩子,這與他高大陽剛的外貌並不相符,正是因爲如此,他纔在別人羨慕的眼光中感受到父母因爲忙碌而對他的冷落,纔會對他自己造成那麼大的傷害,只是呆在林紫燕的身邊的念頭強大的蓋過了他的自尊和敏感,讓他在她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樣的滿足和快樂。

好在這種尷尬的場面不久就被接踵而至的朋友們的探視打破,也直到此時從朋友們的口裡,林紫燕才得知自己這次的比賽成績。“才第二名啊!”她嫌棄的撇了撇嘴。一邊同寢室的室友劉瑩瑩震驚的怪叫了聲;'敢情你什麼都不知道啊?”

“是啊,人家一衝過終點就躺了下去,把大家嚇的半死後又累的半死”一邊的宋潔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

“是啊,是啊“一邊的李見軍連聲附和“你要拼命也不要這樣嚇大家啊,鄭老大的腿都嚇軟了......那個,我看他揹你上樓,兩條腿直哆嗦”在鄭英雄刀子般的目光的威脅下,他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到底沒有把老大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糗事給抖露出來。

”沒得第一名嗎?害的我累的半死還出糗。”林紫燕嘟囔着,語氣中有着濃濃的不敢。

“天啊,你還不滿意。”一向性急的劉旭差點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他激動地揮舞着雙手:“你知道你的成績是多少嗎?三十七分十秒。你可是平了省學生運動會記錄呢?可憐的第一名打破了自己的記錄還拿了冠軍,可賽場上大家都在談論你這匹憑空殺出的黑馬。人家好好的三連冠愣是沒人注目。”

“是啊,是啊。林紫燕就知足吧你,就你這成績大李老師一準苦口婆心的勸你當體育特長生跑進四十分,還是一菜鳥。”又是李建軍的聲音。看見林紫燕還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懵懂樣。他還煞有其事的上下大量着她,模仿着平時大李老師習慣動作揹着手的、下意識的點着頭,嘴裡還唸唸有詞 “真是好苗子啊......”

他那誇張的表情和滑稽的動作,一下子就把大傢伙給逗樂了。宋潔一邊前仰後合的抹着笑出來的眼淚,一邊笑着說:“唯一的好人,李建軍同志終於被大家給帶壞了。你們看看他今天‘是啊是啊’的說了半天和剛纔那副搖頭晃腦的的樣子,像不像一隻神氣活現的鷯哥啊。”哄得的一聲,大家的笑聲更大了,連一直處於修囧狀態,而很少搭腔的林紫燕,和滿腹心事說不出口的鄭英雄都被逗得前仰後合。笑聲中還夾雜着李建軍的抗議聲“哎哎哎,咋說呢這是,要比也吧把爺比成一隻金剛鸚鵡,就怎麼成了鷯哥......”

他的聲音被淹沒在震耳欲聾的笑聲,有些不服氣的想要再開口被身邊做着的王小峰一把給捂住了嘴。他笑得沒了力氣,斷斷續續的說;“哥們兒,算我服了你行了嗎?你就別開口得了......”

快樂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轉眼就到了快吃午飯的時間,大家敢在宋潔和林紫燕開口留人之前趕緊的開溜。畢竟是林紫燕客居在朋友家,這點眼見大傢伙還是有的,一心想厚着臉賴下去的鄭英雄也不情不願的被幾個好哥們給拖走了,在他緊逼盯人下有些惴惴不安的林紫燕終於鬆了口氣,溜進了房間繼續賴牀,這一段時間她繃得太緊正好讓她好好休息。

空蕩蕩的客廳讓識趣出門逛了趟街回來的宋媽媽小吃了一驚,在嘮叨了一通自己買了好多菜後她的話鋒一轉開始詢問起林紫燕、鄭英雄的事情來。知道自己媽媽的厲害的宋潔一五一十的訴說起兩人之間的因緣,並夾雜着自己的看法。而讓宋潔吃驚的是宋媽媽對此事的看法。這讓她能在以後同林紫燕閒聊時能一字不落的複述母親的那段話。

“這兩個孩子之間真是有些緣分,就是年齡還太小了些。變數太大了......小潔,你幫媽盯緊些,可別出些什麼亂子來。要不然媽單獨見見那個鄭英雄......”

宋潔愛嬌的搖着母親的手臂“媽,你就別剃頭挑子一頭熱了,人家燕子可是一心一意的要學習呢?”

“烈女怕纏郎嘛,我看剛纔那個小子的眼神,火的讓你媽都些吃不住勁兒。”

“媽,真看不出您有這樣的開明。那是不是意味着在你乖乖女的問題上也可以......”

打斷了女兒的撒嬌,宋媽媽有些意味深長的說:“你怎麼能相同,你呀,就是一個還在媽媽懷裡撒嬌的孩子,得讓人時時刻刻的盯着,而燕子......”她沉吟了一會兒再繼續說下去,語氣就像在評價自己另一個女兒,充滿憐惜和慈愛“只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吧。她早早的讓自己長大了,懂事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