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我們家小漁，就喜歡吃這個，你不知道，她媽媽不准她吃，每次都偷偷的，以前還老拖着我去，說完陪我去逛街，實際上只是把我拖到麪館去。”奶奶說着，那些有趣的往事。
火漁跑去漱口間，三兩下便搞定出來了。
“真好吃！”火漁吃着，太久沒有這個味道了，真是讓人懷念啊！
“小殷啊！你看我們家小漁這樣，以後誰敢娶她哦！”奶奶這話，不知道是不是說給她聽，還是想順她的意，讓殷維翰知難而退，又或者，想借此來試探他的心意。
“奶奶，這個放心吧！一定會有人娶的，就看小漁肯不肯嫁了。”殷維翰意有所指，火漁嗆住了，跑去猛灌水喝。
“得了，我吃飽了，謝謝你的米粉，你可以回去了！”火漁站起來。
“小漁！”奶奶不滿的呵斥一聲，越來越沒個正形。
“沒關係的奶奶，小漁她就是這個樣子，其實我知道，她沒什麼壞心眼，我認識她都有十年了呢！”殷維翰在一旁說道。
火漁忍不住丟個白眼過去，別淨說些沒用的話，少拿過去套交情，不過還真是吃了他不少東西，“翰奶奶”這個稱呼好像也真不是白起的。
“哎喲，你這麼懂我們小漁，她就是這樣，其實心地可善良了！”奶奶一下子也興奮起來，好像誇她一樣，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殷維翰投過來一個眼神。火漁不明白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眼睛似乎也在笑，多久沒有見過他笑的這麼舒心了，好像自從進入大學後，他們的關係就在一點點的疏遠，直到最後，再也回不到當初。
這一刻，火漁有一種錯覺，那個人彷彿在突然間又回來了。
“你們聊，我回房間了。”火漁打個哈欠，裝作疲憊的樣子。
“困什麼困，你要變成豬了！”殷維翰毫不客氣的打擊。
“你纔是豬！”
“小漁，你最近都要胖了，快別了，沒事兒出去走走吧！”奶奶出主意。
“不出去了，這麼冷。”
出去，不知道這是在幫她還是幫殷維翰。
有些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再怎麼糾結也沒有用，況且，她的心很清楚的在說，她無法更加的靠近殷維翰。
“懶鬼！”
熟悉的人，陌生的腔調，從前的他總是對她充滿太多包容，扮演者黑騎士的角色，好像永遠都在給她力量給她保護，把那些會傷害到她的東西全部都隔絕在外。
“殷維翰，你說話真是”火漁的後半句話在奶奶詫異的眼神中嚥下去。
這一面的火漁大概還只在朋友中展示過吧！
“出去看電影去吧！”殷維翰的話永遠說在前面。
“也好，你幫奶奶帶小漁出去轉轉。看她最近天天陪着我，也一定是悶壞了。”奶奶笑着站起身，“你們去吧！我要去睡會兒了！”
客廳裡留下火漁和殷維翰兩人。
“那就走吧！”
火漁披上外套，換上了靴子。
果然，這纔是冬天該有的模樣啊！縮了縮脖子，把圍巾裹得更嚴實了。
可惜，不管怎麼冷，卻總是不下雪，不知道，今年是不是有幸能夠見到大雪紛飛呢！火漁擡起頭，看了看陰沉的天。
“想什麼？”
“太過好奇的人，壽命都不會太長！”火漁沒有直接回答他。也沒有看他，彷彿是在自言自語。
“你的事情，還有誰會比我還要了解，這些年我不也一直活的好好的。”
“你什麼時候去深圳？”火漁突如其來得問，一時間空氣彷彿
都冷了幾分。
殷維翰沒有說話，跟在她的身後走着，想要說的很多，卻都是註定會讓他們越走越遠的話。
“暫時不打算去。”
一場電影，看的索然無味，火漁不知道殷維翰是不是也是如此，整個過程，他都一動不動的坐在旁邊，火漁也不會扭過頭去看，多擔心會撞上那她無法承受的沉重目光。
“有你的地方，哪裡都是天堂。”殷維翰說。
“嗯？”火漁不解，沒太聽清楚。
“剛纔電影裡有一句臺詞‘有你的地方，哪裡都是天堂’，這句話可真美。”殷維翰似是感嘆。
“也不見得，有時候卻像是地獄。”
能抓住的東西有些什麼？
“你總是這樣，爲什麼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事情也許沒有那麼糟糕。”
火漁不說話了，這纔到中午，時間過得可真慢，不知道要怎麼走下去纔是正確的。
“殷維翰，你去深圳吧！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火漁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樣的不清不楚使她有些疲憊，“過兩天我就去長沙了。”
這次換做是殷維翰不說話了，只是慢慢的走着，什麼也不說，好像沒聽到火漁的話一般。
“多少，在你心裡我還是佔據了一定的位置吧！你這麼着急的想要把我趕走，是怕傷害我？還是悲被傷害？”殷維翰臉上出現笑容，不符合此時氣氛的笑容。
“殷維翰，我很認真，認識這麼久，你應該清楚我是什麼樣的人的。”火漁皺着眉頭看着眼前的人。
笑意從他的眼裡消失，然後是嘴角慢慢的拉平，整個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就這樣站着，靜靜地看着她。
“難道你看不出我的認真？”殷維翰痛苦了閉上眼。
“沒用的！你明明知道，這些都是沒用的，就算我們彼此相愛，這些也都是不夠的，我們無法在一起，你父母也不會同意，我們也得不到幸福。”
這樣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爲什麼他就不理解，難道那些傷人的話在他眼裡真的也算不得什麼嗎？
“我一定會徵得我父母的同意的！”殷維翰臉上出現了熱切的盼望。
火漁嘆口氣，看來他還是不明白，那只是一種假設，而前提是他們真的相愛。
“你還是不懂！算了，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吧！”火漁嘆口氣，說了這麼多，都沒說明白，事情反倒是越來越糟了。
“小漁，我們會幸福的，你能不能就相信我一次？”殷維翰拉住她的手手腕。
“我們不會幸福的，因爲，我們不會相愛。”火漁殘忍的說出這一句話，看着他臉上震驚痛苦的表情，卻無能爲力。
“爲什麼不會？我哪裡不夠好？你說，只要你說，我都改。”殷維翰追上她，火漁心裡的弦終於繃斷，卻不是深情相擁，而是突然間充滿了同情。
以爲這輩子只能得到別人的同情，卻不曾想，在這樣的某一天裡，對着自己曾無法企及的好友，有了這種心情。
“能不能讓一切都回到原點？”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從我認識你那一天起就再也回不去了！”
路上偶有行人詫異的看上兩眼，然後又各自匆忙的向前。
“殷維翰，就這樣算了吧！我真的覺得很累！”火漁頭疼的不行。
“算了？怎麼算了？”
“你無法說服你的家人不是嗎？谷黎長得很漂亮，看的出來，她也是真的喜歡你。你何必執着呢？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可能。”
兩個家庭的差異，她無法忘卻的友誼，親人不會給予的祝福，這些
，通通都是問題。
“小漁，只要你給我一次機會，你至少給我一次！我會證明給你看的！”殷維翰求饒，火漁的心也更難受了，何曾見過他這般模樣。
“再見！殷維翰！機會應該留給適合的人，你應該給谷黎一個機會。”火漁真心的希望他能得到祝福，轉身離開。
殷維翰沒再追來。
在陰沉的天氣裡下漫步，看不到地上自己的影子，路上行人匆匆，不知道去往何處，誰在等待，或者，在追尋着某個人。
“我回來了。”火漁推門而入。
“怎麼樣？和殷維翰去哪裡玩了？”方潔在家，看了看沙發上奶奶投來的目光，怎麼知道的都不必去問。
“媽，今天怎麼那麼早回來了？”火漁扯開話題，才逃開的沉重，不想再去提及。
“哦，沒剩多少了，你爸爸在，我就早些回來了。”方潔回答。“你和維瀚今天去哪裡了？”
火漁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隨手抱起一個抱枕，吐一口氣。
“就看了場電影。”火漁說的是實話。
“然後呢？”方潔追問。
“然後我到家了。”火漁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終是忍住了那些險些爆發的情緒。
突然間又覺得難過無比，看着方潔手上厚厚的繭子，看着她開始有的銀絲，看着她殷切盼望的面孔，眼眶突然就紅了。
殷維翰媽媽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若是他們知道，該有多難過。
那麼盼望着她好，可是有些好是她要不起的。
“媽”火漁抱住方潔，眼淚“啪嗒”一聲掉下來。
“怎麼了這孩子？真是，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了？”方潔拍了拍她的肩膀，很顯然，也不太習慣這樣的親暱，這在他們家是從來不曾有過的。
“小漁，怎麼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難道是小殷？”奶奶在旁邊也是頗爲焦急的問，小漁當着他們的面可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奶奶。”火漁放開方潔，轉而去抱住奶奶，一聲一聲，顯得很是委屈。
“怎麼了？這孩子。突然間的，讓你嚇死了，你倒是說啊！”
“我沒事，別擔心，就是突然間覺得這樣真好。”火漁擦了擦眼淚。
“這孩子，好端端的是要嚇死人啊！沒事就好了。”方潔放下心來。
這麼愛着她的家人，卻在被他們的話中傷，被瞧不起，內心一陣酸楚，儘量拋之腦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周旋，如果這一切就這樣結束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去做飯了。”
方潔離開客廳，火漁嘆口氣。
“怎麼了？今天。”奶奶開口問。
“沒什麼，別擔心。”火漁笑笑，打開電視。
“其實小殷人還不錯。”
奶奶真心的評價，看看火漁的臉色。
“奶奶，就算我喜歡他了，這也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他的父母呢？會喜歡我嗎？”火漁回頭看着奶奶。
糾結也沒用，更何況她對殷維翰根本就沒有特殊的感情。
“你見過他的父母了？”奶奶捕捉到一絲訊息。
“奶奶，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殷維翰絕對不是適合我得人。”火漁無所謂的笑笑。
“也許，我們，的確不該高攀，現實就是現實，只想着他喜歡你，可是有些事情真的無能爲力。”奶奶嘆氣說道。
是啊！有些事情無能爲力，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夠了的，即使你拼上全部的力氣，這中間的差異也無法消除。不適合便是不適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