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泠將目光朝評審桌望去,落於大將軍甄候敦身上。
只見此人並不像一般將軍那般高大,他的身體過於清瘦,雙眼狹長,眸光深不見底,一襲青衣,反倒將他襯出一種陰冷的感覺,臉色微白,已染上歲月的痕跡,臉部輪廊很是俊朗的,想必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男子。
對於這個身體的‘父親’,甄泠是半點好感都沒有,只一眼,她就覺得這人過於深沉了,心計重重,是個狠毒的角色。
甄候敦的旁邊坐着的,便是所謂的二哥甄子安了。此人長相與甄候敦十分相似,略顯陰柔的臉,一雙狹長的眼眸,表面看起來十分溫文爾雅,實則城府極深,薄辱此時雖是帶着笑意,但卻有抹高貴傲慢在其中,只一眼,甄泠便知道此人心思不會好到哪裡去。
“小姐,老爺跟二公子都來了……”碧波小聲地對着甄泠嘀咕。
“碧波,不用怕,你坐下。”甄泠神色平靜道。
“可是……”碧波的可是還沒說完,便被甄泠拉着坐下去。
這一幕,那隔着近的白衣男子看得清清楚楚,她們兩人間的對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嘴角,淡淡地揚起一個玩味的弧度,不過很快,便斂了下去,無波無瀾。
“各位,這第二輪的對賽是詩賽,此次詩賽也與以往有些不同,此次以梅蘭竹菊爲題,每人需各作一首詩,若是能讓五位評審都滿意,便可以晉級第三場比賽。”
作詩不難,難就難在要讓五個評審都滿意你的作品。
場中觀賽的才子們紛紛私語起來。
張丞相望了一眼甄泠跟風無痕二人,然後說道:“二位公子請聽好,老夫現在有一首關於竹的詩,若二位公子接下來詠竹的詩能勝過老夫這首,二位就通過老夫這關。”頓了頓,他悠悠念出聲:“今日南風來,吹亂庭前竹。低昂中音會,甲刃紛相觸。蕭然風雪意,可折不可辱。風霽竹已回,猗猗散青玉。故山今何有,秋雨荒籬菊。此君知健否,歸掃南軒綠。”
此詩一出,場中議論聲小了下去,人人都滿是期待地望着甄泠跟風無痕,張丞相這首詠竹詩,已將竹的氣節給詠了出來,不知他們兩人能不能超越?
風無痕若有所思地瞥了甄泠一眼,隨後他念道:“一陣狂風倒捲來,竹枝翻迴向天開。掃雲掃霧真吾事,豈屑區區掃地埃。”
張丞相一臉欣喜,連連點頭稱道:“好,風公子此詩甚好,老夫這關過了。”
那風無痕又瞥了甄泠一眼,目光似笑非笑。
甄泠不理會他的目光,平靜念道:“氣蓋冰霜勁有餘,江邊見此列仙癯。清寒直入人肌骨,一點塵埃住得無。溪光竹聲兩相宜,行到溪橋竹更奇。對此莫論無肉瘦,閉門可忍十年飢。”
甄泠的聲音落下後,場中一片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