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回 洞賓念舊助肥遺

兜率宮內,呂洞賓跪在太上老君面前,老君譏諷道:“你的目的總算實現了,吳剛砍樹去了,肥遺轉世了,爲什麼還要出手救肥遺?”呂洞賓道:“吳剛一事的確是與我逞強好勝有關,弟子每逢想起來便是痛心不已,朝思暮想事情能有所轉圜,實在是無能爲力啊!雖然天庭諸仙大都恥笑肥遺,我卻很是佩服他,敢愛敢恨,俠肝義膽。如今轉世爲蛇,生命苦短,比如朝露,旦夕之間,實在可惜,所以向師傅討一粒仙丹,讓他能夠延長生命,以便確保肥遺能夠修煉成仙,早日重歸天庭效力。”太上老君道:“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既然肥遺已經服下火龍金丹,那麼他就應該長生不老,而且對於他修煉成仙還有很大助力。”

呂洞賓開心地笑了,說道:“我竟然把這事忘了,如此一來,歉疚之心頓減。”太上老君道:“你若想幫他,便儘快到地獄找到他,將道家內功傳授給他,越快越好,否則,如果不能壓制住火龍金丹的功力,極易走火入魔,性命堪憂。”呂洞賓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即刻便動身去找他。”

呂洞賓轉身欲走,太上老君問道:“你送給盤古的禮物準備的怎麼樣了?”呂洞賓慚愧地笑了,道:“聽聞盤古打肥遺猶如落花流水,我看我這斬雲劍就不要獻醜了吧。”太上老君笑了,說道:“洞賓啊,你還算有自知之明啊!”呂洞賓尷尬地笑了。

呂洞賓走後,太上老君自嘲道:“徒兒啊,你糊塗,爲師也糊塗,這種事放在佛教那兒壓根就不會發生。我們還爭什麼爭啊!你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了。效法爲師做個閒散仙人就很好啦!”

呂洞賓出了南天門進了地獄,漆黑一片,四顧茫然,到哪裡去尋肥遺?不周山,肥遺也應該想到不周山,因爲吳剛在哪兒,他現在應該有求於吳剛,而且所有的仙人到了地獄,不周山是必去之地。呂洞賓駕雲向不周山方向疾駛而去。

呂洞賓按落雲頭,降在不周山之巔,一眼便望到那棵挺拔的桂花樹。樹下,吳剛正在執着在揮着斧頭砍着桂花樹,整個山巔都回響着單調的伐木的聲音。呂洞賓步履沉重地向吳剛走去。

距離吳剛幾十米處,吳剛一邊砍樹一邊吼道:“哪位上仙?報上名來。”呂洞賓一躍到了桂花樹下,吳剛頭也不擡說道:“洞賓哥,有何貴幹?”呂洞賓開門見山道:“尋找肥遺。”吳剛道:“我以爲你來給我道歉呢。”呂洞賓道:“自仙弟出事後,我內心一直十分內疚。”吳剛道:“大可不必!俗話說的好‘物必先腐,而後蟲生’,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定力不行,怨不得你!”呂洞賓道:“仙弟的心胸真是開闊,洞賓佩服。何不休息片刻,你我兄弟敘敘舊。”

吳剛一邊不停地砍着樹,一邊慨嘆道:“唉!何嘗不想啊?剛開始砍樹的那會兒,厭煩得要死,真想一斧子把自己的脖子砍斷算啦!但是很快就想明白了,放眼天庭,有誰能逃得出玉帝的手心。認命吧。遵守天庭律例沒錯!假以時日,玉帝聽到我砍樹如此認真,說不定就會突發善心,調回天庭!除此之外,豈有他法?”呂洞賓讚許地點了點頭。

吳剛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來,問道:“洞賓哥,你說什麼?來找肥遺?”原來,肥遺的事吳剛還不知道,呂洞賓告訴了他。吳剛十分惋惜,說道:“歷盡千辛萬苦,修煉成仙,如今又打回了原形,再要修煉成仙,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何況轉世後,生命能否保得住就是個問題,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肥遺在哪兒?”呂洞賓道:“肥遺已經服用過火龍金丹,長生不老是沒有問題的。”吳剛高興地說道:“真是太好啦!”呂洞賓道:“只是,我們應該儘快找到他,因爲如果他能練上道家內功,將極大地提高他成仙的速度,而且越早越好……”

呂洞賓聽到周圍不遠處傳來一絲細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裡一驚:“難道是他,內力還這麼好?肥遺,任你多狡猾,我也能把你逼出來。”呂洞賓大聲道:“如果遲了就會有性命之憂。”吳剛着急地問道:“爲什麼?”呂洞賓誇張地說道:“凡事有其利也有其弊,這火龍金丹能持久地在體內保持充沛的活力,而且綿綿不絕無盡期,但是肥遺轉世後,內力損失大半,甚或內力全無,根本壓制不住它,如果不盡快用道家內功加以引導,必然會走火入魔,性命堪憂。”吳剛道:“地獄茫茫,到哪兒去尋他。”呂洞賓道:“仙弟,你砍你的樹吧,我抓緊時間去找尋肥遺,勉力而爲吧!”

呂洞賓說完轉身便走,突然一個身影飄落在呂洞賓面前,正是肥遺,肥遺拱手道:“多謝洞賓哥掛念,想起素日對洞賓哥多有疑心,心中萬分慚愧!請洞賓哥千萬勿怪!”

呂洞賓欣喜地走上前,握住肥遺的雙手,說道:“肥遺,能夠見到你真是太好啦!”呂洞賓手上暗暗發力,肥遺猛然抽手,悽慘一笑,說道:“洞賓哥,不要考驗我了,功力已然損失大半。即使這樣我也心滿意足了,要不是火龍金丹的功力,恐怕我現在只能匍匐在你的腳下了。”吳剛大吼道:“肥遺,快來看我。”肥遺來到吳剛面前,一看便明白了,淒涼一笑道:“雖然恍如隔世,此地重逢也是一件幸事。”吳剛道:“少羅嗦,快讓洞賓哥傳授你道家內功。”

呂洞賓也不敢拖延,便將道家精髓內功守一、導引、胎息、存神、內丹悉數傳授於肥遺。肥遺本來武功功底深厚,加上天資聰慧,所以一學便會,跟着呂洞賓練過一遍,便覺通身舒泰,告知洞賓,皆大歡喜。呂洞賓道:“持之以恆,只須一年功夫你便能恢復全部功力。”肥遺道:“多謝您再生之恩,肥遺沒齒不忘。”

呂洞賓告辭要回天庭,肥遺支吾道:“洞賓哥……”呂洞賓知道肥遺是想了解青鶴的消息,卻故作不知,問道:“仙弟,還有何事,只要洞賓能做到的,絕不推辭!”肥遺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吳剛喊道:“他是想打聽青鶴的消息,直說不就完了嗎?那麼大的禍你都敢闖,這會倒扭捏起來。”肥遺道:“我是擔心青鶴已經性命不保。”呂洞賓道:“盤古向王母娘娘求情,不再追殺青鶴,也不再轉世地獄。”肥遺一陣歡喜,說道:“真沒想到盤古還能惦記着一個小小的仙人。”吳剛大吼道:“這下好了,你們在地獄就可以做神仙夫妻了。”

呂洞賓回了天庭,肥遺加緊修煉武功,心裡已打定了主意,過幾天便去尋找青鶴。

天虎不平則鳴,到處宣揚呂洞賓喜歡牡丹一事,很快天庭諸仙便大都知曉此事。

王母娘娘把牡丹找來,追問此事。王母娘娘盯着牡丹冷冷地問道:“說實話,你與呂洞賓可有私情?”牡丹慌忙跪下,信誓旦旦地說道:“絕無此事!我與呂洞賓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何來私情一說?”

王母娘娘異常冷峻的臉色和緩下來,探身拉起牡丹來,抓起牡丹的纖手動情地說道:“牡丹啊,嫦娥、青鶴都離我去了,就你在我身邊最久了,說實話我最喜歡你了。”牡丹想起嫦娥和青鶴的遭遇,流下淚來。王母娘娘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如果違反天庭律例,我一樣不能留你。”牡丹哽咽道:“牡丹不敢,牡丹與呂洞賓絕無私情。牡丹只知道全心全意地服侍娘娘,其他的一概不會想,不敢想,也不能想!”王母娘娘笑了,說道:“你要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哦,我不會虧待你的。”牡丹破涕爲笑,說道:“牡丹記住了。”

片刻之後,牡丹揹着王母娘娘,找到一面銅鏡,衝着銅鏡中的自己笑,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心跳加速,眼前浮現出呂洞賓那瀟灑的身姿,心裡自言自語道:“原來呂洞賓喜歡我啊,我又何償不喜歡他呢?”這個念頭已經產生就在心裡紮下了根,從此,牡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呂洞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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