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回 義君巧施離間計

大鵬金翅鳥收翅落下,石敢當突然發現了饕餮就在界碑近前,忙跳下大鵬金翅鳥,拔出鎮天劍便向饕餮奔去。饕餮已然發覺,忙駕雲直奔皇岡寨逃去。石敢當知道自已追之不及,便收住腳步,迅疾地抓過軒轅弓,未及搭箭,饕餮已經遁入皇岡寨,隱在深山密林中。

石敢當料到饕餮在此一定是等夜叉,於是便決定給他來個守株待兔,屆時,義君兄追來,兩面夾擊,大功必成。於是引着大鵬金翅鳥緩步走開,爾後又繞到界碑旁一片樹林中,隱藏起來。

天放亮的時候,饕餮出了皇岡寨,東張西望地來到界碑處。石敢當大喜,拿出軒轅弓,抽出兩隻箭,搭在弓弦上,只等夜叉出現便送他們去蒿里山神祠報到。

夜叉遁逃,吳義君緊追,始終差了那麼幾步,吳義君心裡焦灼不安,夜叉能力超羣,大大出乎他的預料,隨決定智取。便使出分身術,將假身做影子,用真身變做饕餮,將五棱金鐗變做雙鉞,左手爲虛,右手爲實,模仿着饕餮的聲音道:“左將軍,我來助你一一臂之力!”。

夜叉收住步伐,扭頭看到饕餮,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好好好!右將軍,咱倆合力把這廝分而吃之。”吳義君道:“好好好!”正欲擡右手砍向夜叉,那知夜叉的大砍刀已奔面門襲來。吳義君忙收了法術,顯了原型。

夜叉哈哈大笑:“你這套把戲太小兒科啊!饕餮一是跑不了這麼快,二是除了魑山大帝他從不肯爲別人出力。你騙鬼啊?”說完這話又飛快地逃竄。

天亮了,吳義君追趕夜叉到了一個城鎮,突然夜叉不見了,吳義君十分詫異,這夜叉的本領難道這般高強?會變化?忙變做一隻麻雀快速飛着尋找夜叉。

街道的許多店鋪還沒有開門,有一家包子鋪前擠滿了早起買包子的人。吳義君落在店鋪的門楣上仔細觀看,只見人羣中有位身材魁梧、黑紫臉膛、相貌醜陋的壯漢擠在人羣中,與衆不同的是他的頭上冒着騰騰熱氣,吳義君斷定這人就是夜叉。正欲現身,卻見眼下這羣人突然靜止不動了,包括那個賣包子的夥計。

那大漢粗暴地推開衆人,從容地抱起六籠包子,四下裡張望了一瞬,駕雲騰空而去。

此時,吳義君方恍然大悟,這夜叉真是可笑,原來他並非逃命,而是尋食來了,看來他的功夫並不在我之下,須智取不可。吳義君並不現身,仍舊化身麻雀飛馳追隨。

到了皇岡寨,夜叉現了本像,饕餮一見夜叉抱着六籠包子,笑逐顏開,嘴一張,口水嘩地流了出來,道:“左將軍,我終於盼回您來了。”夜叉一臉不快,道:“你怎麼什麼東西也沒弄來?”饕餮道:“我剛把石敢當打走……這不你就回來了。”夜叉道:“你打得過石敢當?”饕餮拍着胸膛道:“石敢當不會騰雲駕霧,一凡人罷了。最初我還是很怕他的,被他追得走投無路了,便拼死一戰,沒想到,他只會些花拳繡腿的功夫。被我左一鉞,右一鉞,就打跑啦!”

夜叉道:“你就吹吧!”旋即把六籠包子置於地上,拿了一籠遞給饕餮,“老規矩,沒貢獻就得少吃!”饕餮撅着嘴接了過去。

這時一聲小孩子的哭聲隱隱傳來,接着便是一個大人壓低聲音訓斥聲:“再哭,小心山裡的妖怪把你抓去吃了!”旋即,小孩子的哭聲戛然而止。

饕餮猛地站起身來,便欲追去。夜叉按住他。饕餮道:“左將軍,我把大人孩子一起捉來,大人咱倆分而吃之,孩子帶回去獻給魑山大帝。”夜叉道:“也許是石敢當和吳義君的詭計,稍安勿躁。”

夜叉凝神屏氣靜聽了片刻,道:“我去去就來。”說完這話,騰雲循着剛纔的聲音追去。

饕餮掀開面前的蒸籠,一口一個,十個包子,眨眼之間便吃完了。然後目不轉睛地盯着夜叉那五籠包子,嘴角的口水一滴接一滴地掉下來。手顫抖着伸過去,剛觸到蒸籠便又迅疾地縮回來,如此往復數次不止。

界碑前發生的這一切,石敢當看得清清楚楚,不見吳義君,他決定用軒轅弓解決問題。手搭在弓弦上,靜候夜叉回來。

吳義君突然現身,小聲道:“先莫射,有好戲看。”石敢當剛收起軒轅弓來,夜叉回來了。

饕餮起身恭迎,眼睛盯着夜叉的左右手,道:“左將軍辛苦啦!”夜叉冷冷一笑道:“我不辛苦,右將軍才辛苦呢。”旋即彎腰伸手揭開一層蒸籠一看大吃一驚,蒸籠裡空空如也。

夜叉怒視着饕餮,兩眼冒火。饕餮驚恐萬狀,抹了一把嘴上溢出來的口水,道:“左將軍!左將軍!不是我!不是我!”夜叉頭上火焰陡然竄高一尺,吼道:“不是你?我親眼看到你把手伸過來了。還說不是你?”

夜叉又揭開一層蒸籠,是空的,頭上的氣焰又竄高一尺,再揭開一層蒸籠,還是空的,頭上的氣焰再竄高一尺。饕餮嚇得撲通跪下,插燭般地磕起頭來。

夜叉掀開所有的蒸籠,都是空的,頭上的氣焰發出“哧哧”的響聲。夜叉道:“右將軍,該當何罪?”饕餮擡起頭來,胸前淚流滿面,哀嚎道:“左將軍,真的不是我!我這次真沒偷吃?”

夜叉大怒,吼道:“你沒吃?你沒吃,肉包子哪裡去了?”饕餮道:“我不知道?可能是石敢當搗得鬼。”夜叉揮手打了饕餮一個耳光,道:“你他媽的!這難道不是彌天大謊嗎?剛纔你還說你把石敢當打跑了。怎麼現在又成了石敢當搗鬼?”

饕餮百口莫辯,夜叉舉起大砍刀,道:“按老規矩來,你是自行了斷啊?還是勞我動手?饕餮哽咽道:“……左將軍……您……您……那個孩子來呢?”夜叉更加火冒三丈,吼道:“你以爲我偷吃啦?呸!老子做事從來光明正大!壓根就沒有!”饕餮哽咽道:“……左……左……將軍……我錯啦!”

石敢當看到機會難得,便欲拉弓射箭,吳義君勸阻道:“且慢,好戲在後頭呢。”石敢當只得放棄。

夜叉嘿嘿一笑,道:“都知道,割自已的肉疼,右將軍,看我的吧!”夜叉舉刀便砍。饕餮大吼:“我自已來!我自已來!”夜叉笑道:“自已動手好,至少知道個輕重啊!呵呵呵……”

饕餮兩眼一閉,右手舉鉞,猛地切向自已的左腿,“咔嚓”一聲,饕餮的左腿掉了下來。饕餮昂起頭,流着淚,可憐巴巴地望着夜叉。夜叉冷冷地說道:“還有一條呢。” 饕餮兩眼一閉,右手舉鉞,猛地切向自已的右腿,“咔嚓”一聲,饕餮的右腿掉了下來。

夜叉心滿意足地笑了,揮刀叉起饕餮的兩條腿舉到頭上火焰中。饕餮跪在地上,運功止住鮮血,疼得渾身瑟瑟發抖。

片刻之後,饕餮的腿便烤熟了。夜叉抓了一隻腿擲給饕餮,笑道:“不是給你的哦。”饕餮抱在懷中,一張嘴口水嘩地流了出來,道:“知道!知道!回去獻給大帝的。”

夜叉抓起另一條腿大快朵頤,饕餮止住了眼淚,可憐巴巴地盯着夜叉,口水在嘴角處象線一般地射了出來。

石敢當拉滿弓,臨射之際,突然改變了主意,兩隻箭全部賞給夜叉。兩隻箭呼嘯着奔夜叉而來,一隻奔咽喉,一隻奔眉心,夜叉剛發覺,箭已近在咫尺,眼見老命不保。突然一襲白練倏然垂下,捲起兩隻箭便消失了。

夜叉抓起饕餮,騰雲而起,飛入了皇岡寨。

石敢當和吳義君來到界碑前驚訝不已,四處張望,不見那白練的一絲影子。石敢當在界碑後面看到一堆包子,笑道:“義君兄,是你做的法?”。吳義君繞到界碑後,道:“是。”石敢當道:“那個孩子哭聲和大人的訓斥聲也是你的傑作。”吳義君得意地說道:“正是在下。”

石敢當道:“義君兄,剛纔用白練取我箭者是九頭狐吧?”吳義君道:“不是她是誰?”

石敢當憂心忡忡,道:“我只有十隻箭,如今還剩下八隻。”吳義君道:“再做啊?”石敢當道:“軒轅弓只有十隻箭,烏金打造,人世間做不了。這個九頭狐,用意不簡單!”

吳義君道:“難道她懼怕軒轅弓?”石敢當道:“也許是吧。我一定要把最後那隻箭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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