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拿着傷藥給他塗着,林初是未嫁之女,又是千金小姐,自然是站在屏風之外。
待竹月出來的時候,面色又是一片蒼白,端着一盆血水與林初行了禮
“姑娘,奴婢下去熬藥。”
林初微微頷首,待竹月離開了,才淡淡開口
“我救你,卻並不想你給我惹麻煩。”
躺在牀上的男子面色微怔,脣瓣卻溢出了些許笑意,深邃的眸子微轉
“初兒放心。”男子開口,卻讓林初的面色都有些黑了
“想不到堂堂侯府世子,竟然如此輕薄。”林初有些怒,她與他是什麼關係,女兒家的閨名是他能隨口喚的麼!
“那我該喚你什麼,你未曾告訴我你的名字。”男子看着屏風外的那道身影,眼中興味甚濃。
林初紅脣微抿,卻不願再與他多言
“世子好好歇着吧,明日我便會想辦法送你離開!”林初說完便離開了,這個男人留着也是個禍害!
男人卻在林初離開後,慢慢坐起了身來,他自幼習武,這點傷縱然之前讓他寸步難行,可是現在,卻已恢復了不少。
看着林初離開的背影,拿起一旁的荷包,邪肆的嘴角勾了起來,這丫頭不過江南商賈家中的女兒罷了,該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如何會只是拿到自己的玉佩便知自己是侯府世子?
“真是有趣。”男子喃喃的唸了一聲,旋即便開始盤膝調息起來。
回到房間,林初的心思已經沉了下來,提筆開始寫信,可是每到要落筆之時卻又不知該寫些什麼,告訴那人自己還活着麼,還是告訴他宮裡那個他護了一輩子的女人已經化作枯骨了?
林初無奈的笑着,若是他知道,只怕會殺入皇宮,斬了那個薄情郎吧。
林初最後還是放下了手裡的墨筆,看着連瞧着自己的眼神也是小心翼翼的竹月,便也消了將她留在林府的心思,林夫人看自己不對眼,只怕對竹月也沒存多少好心思,倒不如讓她跟着自己離開的好,終歸豺狼虎豹,她接招就是了。
是夜,林初早早的歇下了,只是半夜,房間裡突然傳來些許響聲。林初本以爲是林馨兒,往常這些時候她總會想方設法溜到自己院子裡來與她說說話,白日裡她可是過不來的,林夫人看得緊。
不過聽着這聲響,林初原本放鬆的心思忽然警覺起來,來人不是林馨兒,因爲林馨兒過來也是帶着狗的,大黃每每到了門口時,總會哼唧幾聲,可是這次卻沒有。
“馨兒,半夜了怎麼又不好好歇着?”林初似嘟囔着翻了個身,屏住了呼吸,手也伸到了枕頭下,握住了枕頭下的匕首,那匕首自她進入這具身子後,便一直放在枕頭下面了。
牀簾是放下的,透着外面的光隱約可以瞧見一個弓着背的身影在聽到林初的話之後明顯停頓了一下,可旋即又慢慢朝牀邊走來,手裡似乎還拿着什麼,這個身影絕不是女子的。
因爲林初從來沒有讓丫環陪牀的習慣,所以竹月是睡在外間的,裡面這些小動靜她也聽不到,現在能靠的,只有林初自己。
素淨的牀幔間,一隻大手伸了進來,伴隨着的是一另只點着迷香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