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司夜眸中閃過一抹痛楚:“是因爲他?”
顧惜玖點頭:“也是爲我自己,”
“你既然如此喜歡他,八年前又爲何逃婚?”
顧惜玖不想和人說她和帝拂衣之間的長短,所以她只是含糊地說了一句:“因爲一場誤會,現在誤會已經解開了,自然就在一起了。”
龍司夜瞧了她片刻,半晌嘆了口氣:“你只要幸福便好。”聲音裡有一抹黯然。
顧惜玖微笑:“龍教官,你也能幸福的,我也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雖然他的幸福與她無關,但她真的盼着他能真正找到心儀的良人,真正幸福……
龍司夜移開眸子,爲她斟了一杯茶:“但願如此。”
二人又說了片刻閒話,外面忽然似傳來一些聲音,龍司夜擰眉,看向顧惜玖:“你不是自己來的?”
顧惜玖想起了黎孟夏,心中一動:“不,我是和黎孟夏堂主一起來的,你這裡戒備森嚴,不容易進來我就讓她在外面等着了,難道現在是她要闖進來?”
龍司夜搖了搖頭:“那就是個炮仗脾氣,讓她等倒是難爲她了。”擡手使了個術,然後遠遠傳聲出去:“放她進來罷。”
片刻後,黎孟夏一陣風似的闖進來,看到喝茶的二人她鬆了一口氣:“惜玖,你怎麼在這裡待這麼久?我還以爲你遭了什麼暗算呢。”
龍司夜用茶蓋輕抿茶杯中的茶水:“在本座這裡她是最安全的,本座豈能讓她遭遇什麼暗算?黎堂主多慮了。”
黎孟夏看到顧惜玖無恙她也就放心了,自己找了個位子坐下:“龍宗主,你這裡的守衛可真森嚴,比皇宮大內還難進,見你比見皇帝還難……”
顧惜玖心中一動,也看向龍司夜,龍司夜笑道:“最近多事之秋,本座也怕外面有什麼心懷叵測的探子混進來,所以這兩年的守衛確實嚴了一些。”
顧惜玖半認真半開玩笑:“豈止是守衛森嚴了,感覺你的弟子們之間等級也挺壁壘分明的,我易容成你們這裡最低等的弟子,磕頭磕了不計其數……”
黎孟夏附和:“是啊,是啊,龍宗主你這裡原先可不是這樣的,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龍司夜微垂了眸,淡淡一笑:“人是會變的,或許是我忽然開竅了吧。身爲男人還是身份高貴些比較好一些。”
這句話似乎意有所指,顧惜玖聰明地選擇沉默,不過總算明白龍司夜的改變是爲什麼了。
應該是她的原因吧?
龍司夜以爲她之所以‘移情別戀’是因爲帝拂衣的地位比他高……
豈不知她看中的從來不是帝拂衣的身份,她曾經還因爲帝拂衣的身份退縮過,但這些話她不想和龍司夜多做解釋,多說無益。
倒是黎孟夏不贊同:“龍宗主,瞧你這話說的,好像天下女孩皆勢利一樣。男人的魅力在於人格魅力,不是高貴身份就能解決的。”
龍司夜似乎也發覺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對不住,是我淺薄了,以茶代酒,我自罰一杯。”
話說到這裡,黎孟夏也就不再窮追不捨了,她笑道:“那我陪你一杯,正好我也渴了。”
三人說了一陣話兒,龍司夜倒也乾脆,既然知道外面那隻興風作浪的是假貨,他身爲天授弟子自然要出山幫着平定叛亂,這是他義不容辭的事。
顧惜玖很喜歡,立即請他召集天下的煉藥師,五日後大家在鳳來城的天下客棧集合……
龍司夜自然爽快答應,三個人又說了一陣話兒。
顧惜玖和龍司夜畢竟已經八年未見,現在談談說說不知不覺天就暗了下來。
顧惜玖倒沒什麼,她畢竟已經是靈力十階,學會了辟穀之術,幾天不吃東西也不覺得餓,倒是黎孟夏她的肚子開始汩汩叫,被龍司夜聽到,他不由一笑:“你們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們弄。”
顧惜玖看了看黎孟夏,黎孟夏倒是不知道客氣爲何物的:“聽說天問宗有許多藥膳,不如各來一盤?讓我們也嚐嚐鮮。”
龍司夜點頭:“好。”他正要喚人進來吩咐,顧惜玖道:“我們這次是秘密前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人多口雜傳出去,讓那假貨有了防備。”
龍司夜點頭:“你顧慮的是,放心,我親手去預備……”站起來就要出去。
顧惜玖卻不想再麻煩他,她這次來也不是吃一頓飯的,再說她和帝拂衣已經說好,今晚儘量趕回去,現在事情已經辦好她沒必要再待在這裡了,所以她乾脆起身道:“我們還是出去吃吧,我想吃緯來城鳳仙居那裡的飯菜。”
緯來城是離天問宗不遠的城市,顧惜玖原先曾經在那城中的鳳仙居吃過一頓,所以比較熟悉,乾脆提議去那裡。
龍司夜略頓了一下,瞥了黎孟夏一眼:“黎堂主不是想吃我們天問宗的藥膳?”
黎孟夏摸了摸鼻子:“我其實就是這麼一說,藥膳不藥膳的倒無所謂,有好飯菜就行。”
她這麼說也等於變相同意了,龍司夜自然不再說別的。
……
龍司夜在鳳仙居里包了一個雅間,三人點了幾個好菜,在這裡吃喝。
龍司夜本不喜喝酒,今晚卻有些邪性,要了一大壇,還不忘向顧惜玖二人解釋:“這酒名爲杏花紅,味道不錯,是這裡的特釀,二位嚐嚐。”爲兩個人都滿斟了一杯。
黎孟夏喜喝酒,而她平時又應酬多,兄弟多,那酒量也鍛鍊得非同一般的高,對她來說,喝酒像喝水似的暢快。
顧惜玖也喜酒,但她出任務時是不喝的,免得喝醉酒誤事,這次她也不想喝,畢竟這樣的非常時期喝醉是很容易出亂子的,不過她和龍司夜畢竟是久別重逢,老友相見不喝兩盅未免說不過去,所以她也就喝了,當然,她留了量,儘量少喝。
三個人邊喝邊談,自然也商量了下一步的行動,龍司夜喝酒喝的很快,等這一頓飯吃完,他已經有些薄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