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殺無力的閉上了眼,溼熱的液體自眼角滑落,察覺到那是什麼,悽然而笑。
都說妖魔缺情少愛,是這世上未修煉完全的物種,在人間走的這一遭他學會了流淚學會了心痛,現在……也算合格了吧。
風長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瞬間還以爲是出現了幻覺。
不,不可能。
那個機靈鬼一樣的雲鹿怎麼會說出方纔那番話呢。
翁清意擰眉,以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盯着雲鹿,“爲什麼……”
之前還鬥志滿滿的要與魔靈抗爭,只是去了一趟妖界這天差地別的轉變是爲什麼,在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尚且如此,汀墨呢?
下方的館西動作僵硬的靠近了池雨,“雲鹿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她好像是豁出命了一樣呢?”
池雨充耳未聞,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城樓之上。
現場一片靜寂,唯有束楚爆發出一陣妖異的笑聲,這突兀的笑聲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雲鹿微微挑眉,等待着被揭露的那一刻。
人的心裡到底都有黑暗面,不論何時,因爲此刻她竟然想看看這羣人在看到一切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鬱懷雪擰眉,眸中一閃而過的冷厲,“你笑什麼?”
束楚輕掩着嘴,眸光流轉望向了翠塗雄鳥背上的身影,“我笑魔靈大人這個交易不值得,魔靈大人到底也是喜歡美人兒的吧。”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雲鹿她……”
束楚的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一聲驚叫打斷。
是錦夢。
“砌芳!砌芳你怎麼了……”
衆人看去,只見那個被綁在石柱上的小丫頭低垂着頭,血不停的從口中滴落,很快染紅了衣襟,她卻只是悶不吭聲只有身體僵硬如石。
雲鹿一震,只覺得頭暈目眩差點栽下鳥背,她竟是連輕功都施展不了,雙手扣的死緊,在一瞬間紅了眼眶,“爲什麼?爲什麼要那麼傻……”
聽到熟悉的聲音,砌芳緩緩擡起頭來,眼淚混着血跡染溼了整張臉,脣角卻是勾着笑的,“我……我一直以來都在拖累大小姐,因爲大仇未報所以不能輕易去死,這條……這條命是族人給我的,後來是大小姐救了我。我活着只是爲了報仇爲了大小姐,如今仇人已死,我又成了大小姐的拖累,既如此……還……還留着這條命做什麼。不如……不如……”
說話間血涌出來,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紅光。
“大小姐不要……不要內疚,你明白的我活着……活着已經沒有意義。就算死了我也……我也會永……永遠是守……守……護着……”
話未說完,大睜的雙目緩緩閉上,整個人軟軟的靠在了柱子上,眼淚自緊閉的眼角墜落。
“砌芳……”錦夢喃喃的叫了一聲,緊咬着雙脣低下了頭,好像這樣就能掩飾悲傷。
雲鹿心中一痛,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微微搖晃之後失去平衡從鳥背上掉落下去。
突然的狀況衆人都沒反應過來,鬱懷雪飛身過去的時候卻被另一抹突然而至的身影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