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卻又真實的感覺如緩緩溪流流進了瀟竹的內心,細密的水珠噴濺在他的每一個細胞裡,涼意的感覺褪去後只剩下厚積薄發的滾熱,望着眼前清晰的容顏,那一眉一眼,那一波一粼,那一顰一蹙,淡薄的脣瓣兒分出天堂和地獄,瀟竹微微顫抖的脣紕漏着他的情愫,半晌,那壓抑在心中的話纔敢緩緩問出:“你是妲雪?”
他怕。
他怕這只是空一場,夢一場,虛一場,幻一場。
他怕那句話問出後,老天爺會無情的將眼前這一切收回。
思念更甚,幻覺破出。
會是這樣嗎?
微微愕然的表情浮在妲雪的小臉兒上,眼前這個陌生的男子竟然認得自己,而且他那幽深的眸子裡彷彿盛着濃濃的悲傷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事會讓一個人如同浸泡在了傷懷的氛圍裡?
揮之不去,浸染不掉。
妲雪浮現的情愫讓瀟竹空空的內心一瞬填滿了。
佇立在他眼前這微微詫異,帶着陌生眼神看他的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唸的妲雪,但她眼底流露出來那疏離警惕的眸光讓瀟竹的心微微一沉,沙啞的嗓音毫無準備的釋放出來:“你不認得我?”
被瑤池仙姬訓練成冷血殺手的妲雪一瞬恢復成了冰寒,輕輕吐話:“我爲何要認得你?”
一句話震碎了瀟竹心底的那根弦兒。
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冷冽是那麼的明顯,若不是有着妲雪一模一樣的容貌,瀟竹萬萬不敢將她與之前活潑,靈動的妲雪結合在一起。
微顫的大手緩緩擎在空中,朝妲雪白嫩的小臉兒摩挲去,他眼底的幽深更甚,原本想攻擊他的妲雪那一瞬竟生生的定在了那裡,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那雙握緊拳頭的雙手在遇到他的眸子後緩緩的鬆開,捏緊了裙襬。
溫熱,細膩的觸感如觸電一般襲擊在瀟竹的指尖,順着指尖劃過掌心,順着掌心劃過心裡。
視線落在雲後的陽光上,光暈籠罩在二人身上,那瓦頂延出了兩條斑駁的影子,相互交錯,互相結合,瀟竹的心愈發的激動,她有影子,她有影子,她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
這種認知讓他有些壓抑不住情緒,他的雙手鬆開了妲雪,托住了她警惕的小臉兒,眼底泛着氤氳:“妲雪,我是師父。”
忽地。
腦海裡浮出了瑤池仙姬魔幻的聲音,妲雪的冷眸一眯,聲音冷硬:“休得騙我,我沒有師父。”
她只有一個主人。
“雪兒......”瀟竹的嗓音如砂礫粗糙,帶着絲絲的無奈和焦灼。
倏然間,妲雪紅裙飛揚,一瞬,手中的冰寒劍落在了瀟竹的脖頸上:“擋我者,死!”
呵——
淚對紅顏,唯有看透紅塵。
紅塵兮兮,陌路來識。
劍不留情,心卻有情。
冰涼刺骨的刀刃觸感讓瀟竹的血液凝固,眼前的人兒眼底浮着濃濃的仇恨,毫不留情的想要殺掉他。
瀟竹的長睫掛着浮風,他的身體緩緩前傾,因爲慣性的原因,那刀刃幾乎逼迫進了他的肌膚裡,他定定的望着眼前陌生且熟悉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說:“你若想,便殺。”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在妲雪心裡化作了一片漣漪,有些猶豫的捏着劍柄,平日裡,她殺人無數,那些被她殺的人不是求饒,就是嚇的直哆嗦,爲何眼前的這個男子竟一點也不怕死?
四目相對。
一目滾燙如火。
一目冰冷如冰。
一目溢滿憂傷。
一目陌生遊離。
泛着銀光的刀刃竟掛滿了細密的紅色鮮血,如妖冶的花朵兒盛開在冰劍之上,紅血刺目,失神的妲雪握劍之手一抖,只聽‘啪啦’一聲,那把刀劍竟摔在了地上,將瓦頂生生砍出了幾處缺口。
從未失手的妲雪心生煩躁,爲何只要望着他的眼神,那顆心便會亂跳不已,如奔跑過千萬匹烈馬。
她背手而立,眼睛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團雲朵上,她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靜謐的空氣裡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妲雪的小手撫上額頭,微閉着眼睛,平復着內心,腦海裡一遍遍回放着那雙幽深如海的眸子。
陡然間。
單薄的後背襲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警惕性極強的妲雪猛然反應過來,她垂起雙臂掙扎着。
“別動!”瀟竹沉厚的聲音如泉水叮咚傳進她的耳膜。
潛意識下,妲雪覺得這個男子一定認得自己。
但是,她卻對他一絲絲印象也沒有。
“給我放開!否則,我殺了你!”妲雪威脅的話從口中滾出,卻無意刺痛了自己的舌尖。
一聲輕笑淡淡的從他脣瓣吐出,他修長的雙臂愈發的緊,鼻尖是妲雪陌生的香味兒,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瀟竹的心臟,他淡然如水:“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如實回答,我寧願被你殺死!”
瀟竹的豪言壯語讓妲雪一愣,隨後,冷脣道:“問。”
“你可叫妲雪?元神是一隻雪狐?”
妲雪疑惑更甚,他怎會知道?
“沒錯。”他如實回答。
瀟竹的心有些激動,又問:“你可還記得你之前所發生的事?”
清涼的眼底浮的疑問愈來愈濃,她的手肘屈起朝瀟竹的肋骨出狠狠的襲去,慣性使然,瀟竹鬆開了他,妲雪的腳尖點地,將地上的冰寒劍提起,腳背朝上一翻,眼疾手快的妲雪握住了劍指向瀟竹:“你究竟是誰?”
“我......”後半句話硬生生的攔在了瀟竹的喉嚨裡。
天空中,一道矯健的身影飛快的朝他們襲來,雙腳穩穩的落在了瓦上,站在了他們二人面前。
三個人以三角形的形狀出現。
來人正是愁召。
愁召丹鳳的眸子在二人的臉上流轉着,彷彿感受到了一絲絲異樣的情愫,他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行至到妲雪身前,自然的將她攬在自己的懷中,他語氣曖.昧,夾雜着絲絲關切:“雪,莫非有人欺負你?”
說到後面的字,愁召的眼睛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眼前這個風華絕代,氣勢不凡,渾身冷清的瀟竹身上。
相對於愁召的熱情,妲雪則是淡淡的,並未施給他一個眼神:“誰能欺負的了我。”
“他是誰?”愁召絲毫不尷尬,饒有興趣的問着妲雪。
妲雪眼皮輕掀,丹脣微動:“不認識。”
“莫非也是一個負心漢子?”愁召將話頭兒挑起,提點着妲雪。
“不知道!”妲雪想掙開愁召緊鎖的手臂,卻發現他的力道更深,無奈之下只好定定的站在那裡。
愁召壞壞的笑容聚起,上大打量了一下瀟竹:“莫不如將他帶回絕情宮,由主宮處罰吧。”
聞言。
垂眸的妲雪忽地揚起頭,冷眸對上愁召溢着桃花的丹鳳眼,語氣有些不悅:“你在教我做事?”
絕情宮三個字被瀟竹聽去,他上前一步:“你們是絕情宮的人?”
“沒錯!”妲雪頗有些自豪的將話瓣兒接過來。
瀟竹心裡暗驚,她怎會成爲絕情宮的人,望着兩個人親密的舉動,他又問:“那你們是?”
“絕情雙煞!”
話落。
銀白的煙花急促的攢在空中,‘嗖嗖’的聲音響徹天空,妲雪和愁召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二人拉着手腳尖點雲,用輕功飛回了絕情宮。
“請主公責罰,屬下並未將負心漢張有才抓來。”妲雪雙手抱拳,有些膽怯的說。
瑤池仙姬面具下的臉夾雜着絲絲不悅,她一腳將一塊兒石頭踢在了妲雪的雙膝上,一個踉蹌,妲雪便跪在了地上。
“廢物!那張有才是一個文弱書生,一點武功底子也沒有,你竟然連他也抓不來。”瑤池仙姬的聲音愈發的急躁。
她燒化的臉頰現在正迅速的乾枯,若在不吸食男人的精.陽之血,恐怕之前做的人皮面具就要功虧一簣了。
“屬下無能!”妲雪忍着膝蓋的疼痛,道。
瑤池仙姬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以你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失手!”
想起今日在瓦頂搗亂的瀟竹,妲雪如實回答:“回主宮,今日有一陌生男子前來阻攔,他武功極高,而且甚懂法術,屬下一時沒有打過他,這才失手!”
“哦?”瑤池仙姬挑起眉頭,疑惑地問:“你可認得?”
她輕輕搖頭:“屬下不認得。”
愁召輕聲一笑,展開了一把摺扇,嘴角勾着風情萬種的笑容:“你不認得他,可依方纔來看,他可是認得你啊。”
聞言。
瑤池仙姬冷眸掃向妲雪。
妲雪的心一緊,怒斥着:“休得胡言!”
“愁召,你來講!”瑤池仙姬明顯的有些不信任妲雪的話。
愁召笑了笑,眉宇間仍是掛着不羈的神態,他背手而立,輕輕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瑤池仙姬的心中一緊。
竹子?
利用竹子作武器的人普天之下唯有一人。
莫非......是瀟竹?
她隱匿在面具下的面容變幻無常,雙手緊緊的握在兩側。
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她萬萬沒想到,妲雪與瀟竹能夠這麼快的交手。
不行!
一定要制定出一套計劃,否則,一切便會功虧一簣!
但,國有國法,宮有宮規,對於未能完成任務的屬下,瑤池仙姬便會狠狠的責罰一番。
山洞的頂方用一根粗粗的麻繩固定,麻繩的另一頭綁着一隻黑蝙蝠的雙腳,黑蝙蝠的頭朝下,尖銳嘴如刀劍一般。
妲雪雙膝跪在前方,前方是一片潺潺的水谷,她的腦袋上頂着一個棕色的酒罈。
瑤池仙姬佇立在她面前,冷冷的說:“我要讓你頂着這水壇三個鐘頭,若期間水壇不小心掉了,那麼你頭上的蝙蝠便會戳爛你的頭顱,到那時可不要找我求饒。”
“屬下遵命!”
愁召行至到她面前,撇撇嘴,勾起一抹邪笑回自己的洞口歇息去了。
三個鐘頭過的如此之慢,妲雪的額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她的雙膝早已麻木沒知覺,兩個小手艱難的撐在地上。
忽地。
那道石槽們緩緩打開。
瑤池仙姬大手一揮,將黑蝙蝠連同那水壇一同扔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她漠漠地望着疲憊不堪的妲雪,說:“你隨我來。”
妲雪扶着一旁的岩石起身,揉了揉疼痛的膝蓋,跟着瑤池仙姬進了密室,瑤池仙姬手裡執着一個畫卷,展開,開門見山地問:“今日阻攔你的可是這個人?”
畫卷上正是瀟竹的畫像。
妲雪怔愣了片刻,隨即回答:“正是此人。”
瑤池仙姬將畫卷在手心裡捲起,落在了素桌的青瓶內,她幽幽地說:“他正是那個至你於死地,想將你火化的負心漢子。”
聽及。
妲雪胸腔中的怒火一瞬間爆發,握住腰間的冰寒之劍徑直往外衝:“我要去殺了他!”
“且慢!”瑤池仙姬攔住。
妲雪秀眉緊蹙,對瑤池仙姬的做法很不解,她語氣焦灼,道:“主宮,我要報仇!是他讓我喪命!我一定要報仇!”
“站住!”瑤池仙姬厲聲道:“我沒說不讓你報仇,只是我們要換一種方法!”
妲雪略有些疑惑,雙手抱拳,恭敬地說:“屬下愚笨,請主宮明示!”
密室內嫋嫋升處冰寒的霧氣,將二人的籠罩在縹緲間,瑤池仙姬的眸下閃過一絲陰毒,她緩緩的說:“妲雪,你現在的武功及法術根本不會有機會殺了他,我們這次只能智取,不能硬來!”
“請主宮指示!”妲雪急急的說。
瑤池仙姬一展黑袖袍:“我要你接近他,折磨他,讓他重新愛上你,取得對你的信任,然後再慢慢的將他弄死,讓他生不如死,只有這樣才能夠解你的心頭之恨!”
咬牙切齒地話從瑤池仙姬的牙縫裡擠出。
妲雪眉宇間抹了一絲顧慮:“主宮,方法是圓滑,但會不會太過麻煩?不如我們一齊出馬親手殺了他!”
瑤池仙姬憤怒的甩了妲雪一個巴掌:“何時輪到你來教我做事了?你若不聽,便自己行動,若被他殺了可別找我來求助!我可以救你第一次,但不會救你第二次!”
小臉兒脹痛不已,她頜首:“屬下遵命!”
“下去吧!”瑤池仙姬輕輕吐話:“稍後,愁召會將那人的行蹤告訴你。”
“是。”妲雪後退幾步,緩緩退下。
瑤池仙姬望着消失的身影,心中的塊感愈來愈甚:哈哈,瀟竹,我要將我所承受的痛苦,十倍,百倍的在你們師徒二人身上討回來!
絕情宮外。
愁召早已等候妲雪多時,聽到妲雪清幽的腳步聲,他緩緩轉身,望着她臉頰上的紅腫,從腰間取出一個上好的消腫藥膏,遞給她,道:“以後不要忤逆主宮,對你沒好處。”
妲雪將藥膏沒好氣的打落在地上:“要你假好心。”
愁召輕輕一笑:“莫非你不想知道你那個負心漢子的下落了?”
“他在哪兒?”妲雪的眸底染了一層深深的恨意。
愁召的眼神落在地面,語氣悠悠,帶着一絲戲虐:“怎麼?難道你想頂着你的大花臉去勾.引他?”
“你——”妲雪咬着銀牙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拾起了藥膏,擰開,擠出了一些在指腹上,清涼的感覺讓紅腫疼痛的地方慢慢消散了一些。
妲雪將藥膏塞進袖袍內,道:“這回可以告訴我了吧。”
“你來,主宮爲我們制定了一套計劃。”愁召眯着桃花眼朝妲雪勾勾手指。
妲雪從過去,耳畔內浮着帶着熱氣的話語,她略微皺眉,緊接着眉頭舒展。
“如何?”愁召問。
“不錯!”妲雪答。
天色漸晚。
淡墨的天空夕陽緩緩落在了半山腰處,那暖色的氤氳之光照耀着妲雪嬌媚的小臉兒,愁召心裡生出一絲絲曖情之意,他定定的望着她,道:“你可以先來勾.引做一次試驗。”
妲雪狠狠的瞪了愁召一眼:“滾。”愁召聳聳肩,嘆了一口氣,妲雪望了一眼天色,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二人兜兜轉轉來到了夜色瀰漫下的集市街頭。
怡紅院門口熱鬧非凡。
隱匿在長橋下楊樹下的妲雪皺皺眉頭:“那負心漢子就在那裡?”
“當然。”愁召挑眉:“怎麼?是不是很失望啊?沒想到你那負心漢子如此的水性楊花吧。”
妲雪冷哼一聲:“水性楊花是形容女人的。”
“......”愁召尷尬地輕咳了一聲:“待他出現你便按照我們的計劃接近他。”
“好。”妲雪應聲。
此刻。
怡紅院的瓦頂,瀟竹一襲雪白的素袍,對面是一個蒙着黑色面紗的神秘人,他背手而立,淡淡地說:“不管你信不信,你要找的人就在怡紅院裡。”
說完,那個蒙面神秘人輕功離去。
瀟竹的眉宇間隱着一抹愁雲,妲雪,她怎會在這個地方?
帶着種種疑慮,瀟竹在怡紅院門口幾番踱步,最終走了進去。
愁召的身子繃直,拍了拍妲雪,遞給她一個紅色的面紗,指了指,道:“該你出場了。”
“好。”妲雪將面紗帶在面上,從怡紅院的後方撲了進去。
一進去便是二樓的青.樓女子們的閨房,迎面走來的是一個彪形大漢,他朝妲悄悄的做了一個手勢,二人相對點頭,緊接着,妲雪孱弱的身子便被彪形大漢拖拽的踉蹌而行,妲雪驚的喊出:“救命......救命啊。”
在怡紅院中央晃盪的瀟竹聞聲朝上面望去,那抹熟悉的身影讓他顧不得什麼,心裡一緊,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三下五除二的便將那彪形大漢制服了。
耳畔傳來妲雪嚶嚶的哭泣聲,瀟竹定睛一看,果然是妲雪,那個黑麪神秘人說的沒錯,只是,她怎會來這個地方?
“妲......”話音未落。
眼前的人兒便一頭扎進了瀟竹的懷中,小手緊緊的環住了他精壯的腰身,瀟竹微微一愣,低頭凝着窩在自己懷中的女子,思慮之餘,他的脣角微揚,情不自禁的將伸手將她緊緊的圈了起來。
“原來是你。”懷中女子悶悶的聲音緩緩而出,震的瀟竹左胸腔的心臟悸動着。
瀟竹心中一喜:“妲雪,你記起我了?”
聽及。
妲雪的小臉兒揚了起來,眼底抹着一股陌生的光芒,她搖搖頭:“你不就是那個白天與我在瓦頂的男子?”
一抹失望的情愫在瀟竹的心中膨脹着,她終還是沒記起自己,他的大掌撫上了她的後背:“你怎麼會在這裡?”
妲雪將紅色的面紗取下,沉魚落雁的容貌就着暖暖的光暈融在了瀟竹的眼底,撩撥起他心中的那根弦,她手帕撩至眼角,道:“我是絕情宮的人,但只因白天沒有將那張有才抓回去覆命,所以我的主宮爲了懲戒我只好把我丟到這青.樓讓我嘗一嘗負心男人的手段,這樣我下次完成任務時纔會更加盡心盡力。”
“你有武功爲何不逃走?”瀟竹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妲雪,只覺得她比以前更加神秘,更加深幽。
妲雪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主宮在暗處放了眼線監視我,若我用武功與她相對抗,那我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爲何?”
“因爲主宮給每一個絕情宮的手下都服用了一顆毒藥,若背叛於她便會氣盡人亡。”妲雪明媚的小臉兒此時浮了一層淡淡的憂傷。
柱子後,一雙眼睛示意了她一番。
忽地。
妲雪將眼前的男子擁住,一旁便是一個閨房,她小腳將房門踢開,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頭,聲音軟膩幽幽:“公子,外面人多眼雜,不如我們來裡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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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大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