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見過許多世面,對殺人一事已經很是看淡,但藍關也從未見過如此場面。
似乎是在膜拜什麼,那些穿着樸素的居民正虔誠的跪在地上,向着中央的什麼東西叩首——當然,他們永遠都只能保持這一個姿勢了,了無聲息,沒有絲毫的生命跡象。
下了駱駝,青暉心裡一陣的揪緊,他想,興許這些人只是不能動了,並不是,死去了。
靜的太可怕,青暉看着神色自如腳步穩健的藍關和伽藍,有些不想靠近那些居民。
直面這樣的慘劇,他有些難以接受。
“皆是中毒而死。”檢查了幾名居民後,藍關起身看着伽藍彙報情況,臉色凝重,“當真是霸道的毒,瞬間奪人性命。”
“瞬間奪人性命?你怎麼看出來的?”
隔着挺遠青暉也能看見藍關面上的表情,好奇他那略唏噓的神情,更好奇他說的“瞬間奪人性命”。
“過來看看你便知道,他們臉上不見痛苦,彷彿前一秒還在膜拜,下一秒,便斃命當場,不見任何痛苦之色。”
“會有,這樣的毒?”
青暉對毒最直接最深刻的印象,便是那洞穴中,他用那淬毒的針對付了田洪亮,他在地上痛苦呻.吟扭動的景象,痛苦異常。
“當然,這事上稀奇古怪的毒多了去了,霸道的也不是沒有。不過,這樣的,倒是第一次見啊……”
藍關搖頭不止,退到默不作聲的伽藍身邊,等着往這邊來的青暉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說,所有人的面上不見任何痛苦,表情定格在膜拜中的一秒。
帶着異樣的心情,青暉走到最近的一位跪地的,身體已然僵硬不自然的居民身旁,在藍關鼓勵的眼神下,直接蹲下看了眼——
還真的,如他所說,只是面上肌肉都已經僵硬,讓青暉看着一陣不舒服。
“這是什麼人下的毒?如此多的百姓,竟然,竟然都——”指着那些保持死前最後姿態的百姓們,青暉看着不知道是什麼表情的伽藍和藍關,有些說不出話。
“人心險惡,小師弟你要看開些。”藍關嘆口氣,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撫青暉的心情。
但是青暉並不在乎藍關說什麼,他在乎的是伽藍的態度。可惜他最寄予希望的人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轉身看了下方向,邁着步子走到原先他騎得駱駝旁邊,利落上馬。
“繼續往前走。”
青絲飄灑,淡藍的衣衫在烈日夾雜着黃沙的風款動,精緻的容顏似乎不悅。
青暉想,他該也是對這毫無人性的屠殺感到氣憤。
立刻點頭,青暉想跟上,又止住了腳步:“師父,那這些人的屍身……”
“哎呀呀,小師弟放心,我已經給山關的人傳了消息了,會有人來收拾的,放心好了,咱們繼續走。你不是還擔心那些個教派被人挑唆?動作快些吧。”
藍關猛力一拍青暉的肩膀,然後便直接抓着他肩膀往帶着他往駱駝邊上走。
“哦,這樣,好的,好的。”
青暉被他那一拍,腳步有些踉蹌,但也穩住了步子走到駱駝身旁。
上駱駝,小心看了眼伽藍的臉色,青暉還是忍不住開口:“師父,你知道那些教派去哪兒了?”
“嗯。”輕輕點頭,伽藍眯起眼,眼底的冷意讓青暉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