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你似乎已經見識過這本書的厲害了,不是嗎?千萬別掉以輕心,據我所知,浮士德的幾個學徒都因爲接觸過它,一個個變得瘋瘋癲癲。還記得在碎片世界遇到的納森嗎?他就是受害者之一。據我所知,沒有人能夠在觸碰過這本書之後還能保持正常,就連浮士德本人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
拉弗恩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兩隻眼睛一隻注視着張誠的反應,試圖找到一點不正常的地方。
但遺憾的是,他最終只看到了一張平靜到極點的年輕臉龐,什麼也沒能找到。
“我說過,這點程度的小麻煩對於我來說不是問題。另外,浮士德說的沒錯,我的確跟他是一類人,永遠對知識和力量差動漫渴求。這是與生俱來的天性,沒辦法改變。”張誠小心翼翼用一塊餐巾蓋住了《靈魂之書》的封面。
作爲一個親身體會過沉浸在永恆死亡世界的人,他太清楚爲什麼浮士德的學徒都瘋了。
正常來說,在那種情況下,但凡精神正常的人都會陷入瘋狂與崩潰的邊緣,尤其是自我意識漸漸消失的感覺,簡直比任何一種東西都更能令人感到恐懼。
不過幸好,他的精神狀態並不普通,如果套用現代醫學和心理學的定義,應該屬於深度精神分裂兼雙重人格。
所以在周圍一切都變得模糊時,仍舊可以與副人格保持聯繫,確保不會迷失自我。
拉弗恩明顯不知道這些秘密,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你不應該受浮士德的蠱惑。知道嗎,我認識他足有八十多年了,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內心深處有多麼病態和陰暗。答應我,不要再去碰這本書,你已經足夠強大,用不着去學一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哦?你認爲在我和他之間,我是那個比較正常一點的?”張誠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因爲這裡槽點太多,實在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吐起。
要知道身爲一個剛剛親手策劃殺死了整整一顆星球人類的瘋子,他實在不覺得浮士德能與自己內心之中的黑暗相媲美。
確切的說,通過這次喪心病狂的毀滅行爲,他徹底把自己從單純人類身份的認同中解放出來,不再覺得普通人跟自己是同類,是一個種族。
在這種觀念下,哪怕製造多少殺戮,毀滅多少個世界的人類,都不會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內疚或者不忍。
“不!我的意思是,他最近開始有點反常,很可能是這裡出了問題,你最要提高警惕。畢竟他瘋起來的時候,可不會在意你是不是盟友。”拉弗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他的精神狀態不穩定?”張誠何等敏銳,立馬意識言辭之中透露出來的暗示。
拉弗恩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是的!幾乎每隔三十年左右,他就會進入一個危險期。在這個時間段內,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殺戮慾望,多半會在世界某個角落製造一場恐怖的殺戮盛宴。”
“無法控制自己?”張誠若有所思的輕輕敲打桌子陷入沉思。
他可不覺得浮士德會是那種控制不住自己殺戮慾望的人,這種反常行爲八成跟掌控死亡規則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有關。
“好了,關於他的事情就先說到這,總之你記住這段時間離他遠點。給,這是我答應給你的清單,快點挑一件作爲補償吧。”說着,拉弗恩把一張A4打印紙扔在桌子上。
“不急。”張誠拿起來掃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自己感興趣的東西,隨手扔到旁邊。“這幾個月地下世界沒發生什麼大新聞吧?”
“大新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最大的新聞就是你交給波爾曼進行拍賣的延壽藥水。眼下整個世界稍微有點實力的傢伙,都在拼命打聽你的下落和喜好。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多久便會有人登門拜訪。你要明白,在延緩衰老和死亡這條道路上,你已經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鍊金術師了。”拉弗恩語氣中充滿了感慨。
如果不是吸收了足夠的神性,他恐怕也會忍不住跟別的老人一樣,瘋狂追捧這種能夠讓自己延壽十年到二十年的魔法藥水。
不過現在,他有了更好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必像追逐骨頭的狗一樣醜態百出。
“是麼……”
就在張誠剛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扔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出於下意識的反應,他直接拿起來按下接聽鍵:“喂?”
“我的上帝啊!親愛的!你的電話終於打通了!快!快來幫忙!我遇到麻煩了!”伊麗莎白緊張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冷靜點!告訴我,你遇到什麼麻煩了?”張誠不慌不忙的詢問道。
通過聲音,他可以確定自己的女友雖然有點慌亂,但並未受到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傷害。
“是……是蠍尾獅!這個混點偷偷從伊朗偷運了一隻蠍尾獅到紐約!該死!你要是十分鐘之內趕不到,就等着給我收屍吧。”伊麗莎白顧不得自己平日裡維持的淑女形象,氣喘吁吁的大喊道。
“堅持住!我馬上到。”
一聽到蠍尾獅,張誠臉色微微一變,立刻按下手機的定位系統,沒過一會兒功夫便在虛擬地圖上確認女孩所在的位置,直接對拉弗恩說:“抱歉,我恐怕要失陪一會兒了。”
話音剛落!
他直接施展傳送魔法,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感受到空氣中殘留的能量震盪,拉弗恩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調侃道:“哎,女人,不管什麼年紀,永遠都是那麼的麻煩。”
不過調侃歸調侃,眼見房子的主人都已經離開,他也沒有再留下來的意義,都弄了一會兒被關在房間裡的大型貓科動物後,很快也選擇了離開。
根本沒人注意到,就在所有人都消失之後,那本蓋着餐巾的古書突然間釋放出一團黑色的濃霧,直接把別墅內外所有的動物都強行拖進了書裡。
還不到幾秒鐘的功夫,書頁中間便緩緩流出大量粘稠的血漿,把昂貴的手工地毯全部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