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爲死亡是一切事物的終結？那麼在終結之後又是什麼？”
“你真確定死亡是真正意義上的終結嗎？”
“當萬物凋零之後，死亡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
自從回答了第一個問題之後，黑色的虛影就像被激活了內部設定的人工智能程序，一個接一個從不同角度提出問題，簡直就像嗡嗡叫的蒼蠅一樣搞得人不勝其煩。
如果不是怕將其摧毀會對整個意識空間造成無法挽回的破壞，張誠早就藉助自身魔法之魂的特性，直接把這個碎嘴一巴掌拍死。
但遺憾的是，他眼下最多隻能想想，並不能付諸實際行動，更不願意再搞清楚具體情況之前再回答任何提問。
因爲在純粹由意識構成的神秘空間內，沒人知道動用超自然力量究竟會引發怎樣嚴重的後果，更不知道是否會對自身造成傷害。
儘管有些時候，張誠並不介意釋放自己隱藏在潛意識中瘋狂的一面，但絕不是現在。
眯起眼睛沉默了良久，同時也觀察了良久，他這才用試探性的口吻對黑色虛影說：“你爲何如此執着於死亡？如果你真代表了某種死亡的奧秘，那爲什麼還活着？別告訴我死靈不算生者，在終極的死亡面前，哪怕是亡靈也要腐朽。”
“……”
這一次，黑影沒有出聲，那雙本來毫無神采的眼睛，突然間泛起一絲光亮。
“啊，看來我發現了你的小秘密。”
向來觀察力敏銳的張誠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那一閃而逝得異樣，立刻湊到近前，直視對方那張只剩下骸骨的臉：“說說看，在你理解中的死亡究竟是什麼？又是誰創造出了這份對於死亡的理解？”
“你很聰明，凡人，是所有我遇到凡人當中最聰明的之一。”虛影骷髏般的眼眶內冒出淡淡紅光。
看到這一幕，張誠立刻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跟我預料的一樣，你是有智慧的，或者說這個空間是有智慧的，對嗎？不過我很好奇，你說我是你見過最聰明的凡人之一，那就意味着還有其他人也發現了這個小秘密。”
“沒錯！上一個發現我的人，也跟你一樣年輕，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精神狀態稍微有點瘋癲，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哦，我想起來了，他的名字叫浮士德。”虛影擡起手摸着下顎骨，彷彿在回憶遙遠的過去。
“浮士德？他從你這裡得到了什麼？”張誠滿臉平靜，顯然早就預料到了結果。
畢竟這本書是浮士德給他的，作爲持有者，要是沒有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太奇怪了。
“一點關於死亡的奧秘。確切的說，是我引導他走上了死亡之路，成爲死亡規則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能夠操控死亡規則的凡人。現在，告訴我，你渴望窺探死亡的奧秘並願意爲此支付代價嗎？”虛影張開雙臂用無比嚴肅的語氣大聲誘惑道。
如果換成是另外一個人，也許會忍不住對力量的渴望，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可張誠哪裡會上這種當，抿起嘴角冷笑了一聲：“哼！你不覺得在說這些之前，應該先介紹一下自己的來歷，比如說是誰創造了你，再比如說你口中所謂的代價又是什麼？”
“哦？比起知識和力量，你似乎更好奇我的來歷？”虛影明顯第一次遇到這類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闖入者，態度一下子變得冷淡起來。
“我只是比大多數人更加謹慎，同時懂得獲得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世界上從沒有什麼不需要付出代價就能輕鬆獲得的力量的方法，假如你真掌握了死亡的奧秘，那麼交換它的價碼一定不會太低。”張誠冷靜的分析道。
“如果我不願意給出答案呢？難道你打算一直被困在意識的世界中？”虛影有持無恐的反問。
張誠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不！這個地方困不住我，只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將其破壞，只不過需要付出那麼一點小小的代價。”
“不可能！這裡是完全由意識構成的世界，根據規則，一次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意識進入，而想要破壞它，起碼需要兩個完整獨立的意識才行。”
“呵呵，好吧，看來我有必要展現一下自己的與衆不同……”
話音剛落！
張誠那完全由意識構成的身體突然開始震顫，緊跟着沒過一會兒功夫，另外一個長相更他一模一樣，但氣質卻截然相反的人出現了。
“這……這怎麼可能！！！！！！”虛影聲音顫抖的大叫起來。
要知道在意識的世界是沒有辦法使用任何幻術類魔法，一個獨立的意識就是一個人，而兩個獨立的意識就是兩個人。
“該死！爲什麼把我叫醒？”另外一個張誠脾氣暴躁的怒吼道。
“抱歉，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需要你的幫助。”張誠本人故作無辜的聳了聳肩膀，一點也沒把吼叫放在心上。
不用問也知道，他喚醒了覺醒心靈異能時誕生的第二人格。
“我要身體三天的控制權！”另外一個張誠搞清楚狀況後，立刻開出交換條件。
“可以！但你得保證，不會破壞我的計劃。”
“成交！”
……
由於心靈異能產生的副人格並不像大多數雙重人格的精神病患者那樣，會對主人格產生強烈的排斥與對抗，所以兩者很快便達成協議，把充滿威脅的目光投向唯一的對手。
虛影明顯害怕了，立刻緊張的質問：“你……你們想幹什麼？”
“很簡單，我們想要知道包括你在內，整個意識空間所有的秘密。”主人格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惡意。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保守秘密。但請相信我，這個選擇對於你來說結果可能不會太好。不管是誰創造了你，你都有了屬於自己的生命和意識，哪怕爲了能夠繼續活下去，最好慎重考慮之後再告訴我們你的選擇。”副人格則更加赤裸裸，字裡行間充滿強烈的威脅。
畢竟心靈異能本來就是一種從自我意識中誕生的超自然力量，只要主副人格聯手，瞬間產生的對立意念，足以輕而易舉把意識空間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