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邊境
出獄的時候,王新鋼重新把監室的門鎖好,並把鑰匙和門禁卡放回原處,但在出大門時,還是不得不把崗樓上的兩個值班的武警戰士打暈了。沒辦法,他自己晃進來容易,可如果還帶個人出去,那肯定會引起武警的懷疑和喝問,那最後還是要鬧大。
一路上王老爺子一直憋着笑,看着兒子輕鬆自如的施爲。一直等到二人出了看守所,走出看守所所在的村莊,來到外面的公路上,他才放聲大笑起來。
老爹的大笑弄的王新鋼莫名其妙,於是問道:“你笑什麼笑?這事有這麼好笑嗎?你涉黑乾的這些下三濫的生意,最後搞的咱們家家破人失蹤的,你還笑的出來?”
“我笑當年那個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的正經兒子,現如今卻用劫獄的方式救他犯罪的老爸出來,這事怎麼琢磨怎麼覺的有意思。”王老爺子邊說邊上了車。
王新鋼拉開駕駛座的車門,看了一眼坐在副駛座上的他老爹,然後坐了上去,拿出鑰匙打着火,把車開動起來後,他才說道:“你的臉皮還是和當年一樣厚!還是那麼不要臉。你以爲我這麼稀罕救你?你是被人當棋子利用了。有人想利用關心做一件危險的事,就用你的性命來要挾她,而關心出於對我和妹妹的友情,於是答應幹這件危險的事。我現在爲了救關心,纔不得不先把你救出來,然後再去救出關心。明白了吧,我是不願意關心的犧牲付之東流,纔出手救你。如果沒有這些因果,別說劫獄,我特麼會眼睜睜看着你被槍斃或者老死在監獄裡,我也不會救你的,因爲你罪有應得!”
王老爺子坐在那裡沒再說話。
王新鋼把車開出岔路,拐上向北的國道,才把速度提起來,然後問他老爹道:“王芳是怎麼回事,你們爲什麼吵架?”
“好像是大約兩個多月前吧,有個什麼北京富貴俊團公司的人來找我,說是他們有個身份尊貴的董事看上了咱們家小芳,讓我勸勸她,能不能……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吧。人家說了,不會把她怎麼樣的,最多一年,可能還用不了一年,人家新鮮勁過了之後,肯定會把人好好的再還回來。如果我不答應,他們就奪我的家產,還要把我關起來。”
“你同意了?”王新鋼的怒氣值噌噌的往上長。
“我怎麼可能直接同意,怎麼也要和你妹妹商量一下吧,怎麼也得徵求一下她本人的意見。”
王新鐵鋼恨不得推開車門一腳把他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踹下車去。他斜着眼看了王老爺子一眼,問道:“所以我妹妹就離家出走了。”
“什麼離家出走,她是和人私奔了!我剛把這事和她在電話裡提了提,她就說她已經和一個小白臉好了快一年了,還說她已經懷孕了,正在養胎,沒空理會我。我一想就明白了,這個不孝的丫頭,爲了還沒出生的孩子,她纔不會管我的死活呢。我特麼花這麼多錢養活的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但不顧自己親爹的死活,還和小白臉就這麼跑了,你說我和誰說理去?”
“你沒派人去抓她吧?”
“我也得能抓住她呀!她那個小白臉很是有兩下子,把我派去的人打的鼻青臉腫的。我交不出人,你想想人家富貴公司的人能願意?轉眼間他們就把我關進看守所了,家產也被佔了。唉!我可說好了啊,不是我不留給你們,是你們兄妹倆沒這個福氣,偌大的家產,你們沒有一個上心去維護的,現在被人搶走了,將來你們可別到我這哭窮的時候再埋怨我……”
“王芳說孩子的爹是誰了嗎?”王新鋼不願聽他爹的嘮叨,打斷他的話問道。
“她沒說,不過我打聽了,是一個叫龐小波的人。不是我們本地人,是瀋陽那一帶的。”
“他有多能打?你見過嗎?”
“沒有。都是我手下的人去的,被他打的挺慘。一看就不是個懂事的人,連老丈人的手下也下這種狠手。”
王新鋼沒理會他爹的抱怨,他拿出手機打給武義:“武義,你問一下調查我妹妹下落的那幾個兄弟,有沒有人聽說過龐小波這個人。”
過了有十分鐘之後,武義把電話打了回來,說是在打聽王芳下落的過程中,兄弟們沒聽到有人提龐小波這個人,不過龐小波在東北還是小有名氣的,武林中人都知道,他是關東王伊衛東最小的徒弟。
王新鋼琢磨了一下這事,感覺他妹妹可能現在是安全的,應該是被這個龐小波安置到什麼地方保胎去了。於是他放下他妹妹這一攤,又問武義他母親的情況。
武義說他們已經把老太太運送到中俄邊境了,就等王新鋼拉着王老爺子到了後,一起送過境。
王新鋼一邊開車,一邊注意是不是有車輛跟蹤或前方是否有警方設卡。然而一切平安無事,直到天亮時分他到達饒河縣,也沒有警車上前盤問過他。
王新鋼隨便找了個地方把車一停,打開對講機和武義他們聯繫了幾句後,他就和他爹進了山。半個小時後,他們在一個山腰處會合。只見武義和順子正在研究兩臺俄式救護機架。而俞錢花則在一邊哄他媽開心。
他先和武義他們打了聲招呼,然後走到俞錢花邊上,看向自己的媽媽。他媽媽猛的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後破口大罵道:“你個無恥的老東西,爲了點錢,連自己女兒都賣,你還是不是人?”說着還要上前撕扯他,顯然她是把他當成了王老爺子了。俞錢花連忙伸手把老太太攔住了。
“媽!是我,我是新鋼啊,是您兒子,我回來看您了。”王新鋼連忙解釋。老太太不以爲然,依然破口大罵,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王新鋼敗退下來,給了俞錢花一個抱歉的表情,然後回頭問武義:“我媽老是這麼有精神嗎?”
“也不是老這樣,一陣一陣的。”武義苦笑道。
武義他們把老太太接出來時也吃了不少苦頭,一路上他們都被老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頭。這也是他們以前沒敢把老太太接出來由他們照顧的原因,她在敬老院被護工管着還老實點,只要一有人好聲好語的和她說話,她就破口大罵,實在是很難應付。
“什麼時候開始的?”王新鋼又問。
“聽說王芳妹妹離家後她就這樣了,伯父被關進看守所之後,都是關心照顧她,聽說那一陣關心被她罵的也是天天哭。”
“我看她挺聽俞幫主的話的。”王新鋼回頭看了一眼後說道。他看見俞錢花這時正用一條毛巾正給他媽擦臉,他媽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讓她擦。
武義再次苦笑。俞幫主是能忍着被人罵的主嗎?只要老太太一開罵,她就把她的下巴捏住,屢罵屢捏,直到老太太見了她就閉嘴。所以現在老太太見了她都是老老實實的,任其擺佈。可是這辦法他怎麼能和王新鋼明說呢。
王老爺子自從到了這個地方,就一直躲的遠遠的,不敢讓老太太看見他,後來他更是鬼鬼祟祟地向武義要了一個防寒的滑雪頭套戴上,只露出兩隻眼睛。看來他也是想防止老太太認出他來。王新鋼看在眼裡,也懶得說他了。
過了一會兒,俞錢花安撫好了老太太,走了過來。王新鋼站起來正兒八經的給她施了一個抱拳禮,並說道:“這次還要多謝俞幫主的援手。”
“老王你不要這麼客氣,我也是正好在東北有事,所以你一打電話,我就答應了。順路嘛,而且這些事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