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晚了
郭松山一邊嘴上應付着對面的兩人，一邊卻在心裡思索着對方說的事和張菲的佈局之間的關係。
曲之流在多年前就上了張菲想要蒐羅的科技人才的大名單，後來又被晉升到必須招攬的精英名單中。
爲此，她圍繞着此人曾下過很大的工夫。包括讓他親自引誘曲之觴回國，包括安排曲之觴當陳大中的秘書等等。
但就算張菲機關算盡，最終也沒能把此人招至麾下。自從國內傳出曲水觴被殺的消息，郭松山就知道張菲已經徹底失去了招攬曲之流的機會。
現在的局面，是張菲想要的另一種結果嗎？是不是因爲曲之流太優秀了，張菲覺的既然你不能爲我所用，那也不能讓你在對手那裡和我作對，乾脆就讓你死於非命，是這個意思嗎？
以郭松山對張菲的瞭解，她的器量和格局應該沒有這麼小。對於曲之流的生死，她最可能的態度是無動於衷，放任自流纔對。張菲應該有這種自信，曲之流即使是在別人手裡發光發熱，她也能想辦法把他的勞動成果弄到手。
雖然郭松山覺的曲之流之死應該同張菲無關，但他相信，目前禁區內暗潮涌動的形勢，肯定有張菲在幕後推波助瀾。
“如果不是曲之流，那你指的是誰？”郭松山接過張道長的話問道。
“還是先從事情的經過說起吧。當時我們根據線報追蹤到了禁區的東南防區，爲了安全起見，我祭出飛劍在前面開路，我們三人在後面跟隨。
“我估計飛劍當時距離對方有近五六公里的樣子，突然受到了攻擊。攻擊很猛烈，飛劍瞬間就受到了十二次打擊，每一次打擊都是快準狠，我根本把控不住它了，就更談不上躲閃了。
“事後我研究了一下對方的攻擊手段，發現有如下特點。一是對方的攻擊速度堪比靈氣彈，幾乎是瞬間就跨過了這段五公里以上的距離，準確的打在了我的飛劍上。我即沒有時間應對，也沒有辦法提前預判。
“二是對方使用了很先進的偵測程序，能精確的定位飛劍的位置。三是對方的操控能力異乎尋常。他同時使用十二個操作程序，同時制導十二發子彈的攻擊，無一偏差，全部命中。想想真的很可怕。
“我相信對方已經手下留情了，他當時完全有能力把我的飛劍毀了。但他沒有再追殺，而是放它回到了我身邊。而且他完全有能力直接向我們的肉體發起攻擊，我相信我們也擋不住他的進攻，但他沒有這樣做。我覺的這只是對方對我的一個警告。”
“你的飛劍有完整的保護程序，怎麼可能會被靈氣彈傷到？”郭松山疑惑的問道。
他現在已經對符器知識有了一些初步的瞭解，知道一般的符器外面都有一層保護程序，保護程序產生的符力類似於盾符力，但它比盾符力的保護能力還要強，能起到保護符器不受外力攻擊和靈氣攻擊的雙重傷害。
“對方的進攻不是普通的靈氣彈，這是一種兼具靈氣和實體雙重特點的攻擊方法。目前我還不能確定它是一種什麼東西。
“在我們的那個世界，軍方有一種符器彈，威力很強大。這種子彈本身就類似於一個小符器，內部有一個壓縮囊，裡面蘊含着巨大的靈氣能量。在擊中目標後，它會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威力很大。
“對方的武器有點像這種符器彈。但又不大一樣。符器彈速度沒有它這麼快，但威力應該比它要大。我猜對方使用的相當於是一種簡化版的符器彈。它內部蘊藏的靈氣能量也很有限。
“但它更高級的是，它具有一個壓縮程序，當它被髮射出來後，能把整個子彈整體壓縮隱形，就如同靈氣子彈穿行在暗世界裡，於是它就能只花極少的時間瞬間就能抵達被攻擊的目標。
“在它到達目標之前，它又能自動恢復成原樣，變成一個實體彈。於是它就具備了靈氣彈的速度和實體彈的打擊能力。真是巧妙的構思。
“幸虧我的飛劍材料很特殊，所以對方的十多次攻擊並沒有擊毀我的飛劍。但如果對方在飛劍恢復前瞬間再來一輪十二連擊，我的飛劍恐怕就徹底報廢了。”
郭松山看向優科奇，優科奇點點頭說道：“我可以證明張道長說的都是真的，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
郭松山問道：“你們連對方是什麼人也沒見到嗎？”
“戰鬥在五公里之外就結束了。我們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真人。但我能猜到他是誰了。他應該是禁區東南防區鬣狗突擊隊的司令保羅少將。我們這次去，正是得到內線消息，說是曲之流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們雙方衝突的同時，曲之流卻死在了他部隊的實驗室裡。”
郭松山假裝皺起眉頭說道：“我沒聽說過保羅將軍這個人。”其實他知道保羅這個人，保羅是張菲得到集憶器後，在境外設立的第一個種子選手。
“現在聽說也不晚。我覺的此人現在已經超過了你，成爲了你們這個星球上最厲害的武人了。”
郭松山沒有理會張道長這句頗具挑撥性的話，而是小聲沉吟道：“你的意思是說此人心狠手辣，他用完曲之流之後來了個卸磨殺驢，目的是使自己手裡的武器成爲了世上的唯一？”
張道長皺着眉想了想，才說道：“目前還不清楚是不是這麼回事。但我知道，咱們現在如果不控制住他，那接下來他很可能會用手裡的武器做他想做的事情。以美國人的德性，他們能幹出什麼事來，結果一點也不難猜。
“可是以我的那套理論來分析，無論他是想用它獨霸全球，還想想用它造福世界，後果都會出乎他的意料。”
郭松山道：“原聞其詳。”
張道長苦笑着說道：“他想獨霸全球，肯定會先對付像你我這樣的頂尖高手，然後再降服全世界的武人。如果他想造福世界，肯定會率部進剿禁區，徹底剷除入侵的噬靈怪。
“但這兩條路都有一個前提，他一定會在禁區內使用他的武器！而在禁區內使用這種尖端武器的結果，就是引起噬靈怪的注意，然後就是怪物大爆發，引發世界性的大災難。”
“那你想怎麼解決這個麻煩呢？”
張道長想了想說道：“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兩個合作一下，先把此人拿下。目前能能確定的是，對方擅長遠攻，而近身搏鬥之術是需要不斷交鋒和錘鍊的，但此人在武人界完全籍籍無名，所以他的近身搏鬥技術肯定不好。
“你有盾符力，又是近戰的頂尖高手，而我有飛劍術，擅長的是中程纏鬥。咱們好好合計合計，一定能想出制服他的辦法的。比如我以飛劍誘出此人，你尋機近身上前，將其擒下。”
郭松山沒有說什麼，而是沉思了起來。
這時優科奇突然問道：“郭先生，如果你是保羅，你會怎麼做？”
郭松山笑着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如果是武器彈藥足夠的話，那我當然是驅狼吞虎，然後將所有麻煩一網打盡了。我會從東南防區驅趕着噬靈怪向咱們抗怪聯盟的大本營進發，先讓噬靈怪爲了生路和咱們打個兩敗俱傷。
“想想就知道這必是一場血戰，然後我再趕過來收拾殘局。你仔細想想，這完全就是一種陽謀。道德上我站的住腳，我是爲了消滅怪物啊，有什麼不對？利益我也全要。把怪物和你們這些不服管的武人全部拿下，該殺的殺，該關的關。”
郭松山說到這裡，腦中閃過張菲那張疲憊的臉，想着她前幾天曾漫不經心地告訴他，過幾天會有一個怪物大爆發。想到這裡，他再次無奈地搖了搖頭。
張菲既然提前數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那她爲什麼不想辦法制止？她是看穿了張道長的理論只是一場騙局呢？還是她要的就是這種由保羅一統天下的結果？難道她仍然掌握着控制保羅的手段？
張道長和優科奇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焦急的神色。
“郭先生，那你的決定是……”
“我的決定其實已經不重要了。我們現在可能已經沒有機會阻止他了……”
郭松山話還沒說完，房門一下被人推開，戴維夾帶着一股寒氣衝進門來，他皺着眉頭說道：“郭先生，張道長，我這兒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後方派來了一個春節採訪慰問團。來了很多記者和明星。而且，你女兒俞小姐也跟車回來了。壞消息是您女兒帶來的，她說……”
但是還沒等戴維說完，四人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其中還夾雜着幾聲遠處傳來的尖叫。
郭松山衝過去拉開門向外看去，只見營地的主幹道上停着一輛大巴，許多人正從車上下來。他認出了人羣裡面的沙普通和邵世航。而俞錢花正在一臉焦急之色的小步跑向他的小屋。而喧鬧的聲音卻是來自更遠處。
他還沒來的急給女兒擠出一個笑臉打聲招呼，就看到有一個傳令兵穿着飛行機架狂喊着從極遠處快速飛來。正是他的喊聲引發了兩邊營地裡面的人的驚恐。
郭松山隱隱聽清了他喊的內容：“獸潮！噬靈怪大潮就要到了。郭先生，張道長，戴維先生，快派人上前線支援！史蒂文隊長已經戰死，王新鋼隊長重傷，防線已經退到了防護牆，而且眼看就要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