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糾結
現在要不要把他對培波的懷疑通知俞錢花?這是個令朗天耕非常糾結的問題。他反覆思量,難以決斷。
按理說他和這個瘋女人已經斷然絕交了。而且他自忖絕對不欠她什麼。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在發現培波有可能是外星人的瞬間,想到的仍然是俞錢花的安危。
就像他的體內專門有一個監測俞錢花安危的開關,只要有危及俞錢花的事發生,開關就自動打開,並使他開始思索拯救她的對策。
朗天涯不知道這是一種習慣使然,還是他的吝嗇本性發作。
他聽說過一種理論。對於一個和你沒有利益瓜葛的朋友,你可能很容易拒絕他的求助。但是對一個你幫助過的朋友,你就很難再拒絕他。這無關習慣,也不是因爲友情,純粹是出於利益考慮。
這是你通過評估自己的利益風險,所做出的理智選擇。因爲你幫過這個朋友,也就是說你在他身上進行了友情投資,如果這時你拒絕了對方的再次求助,那就有可能導致你們之間產生間隙,甚至斷交,最後的結果是,你可能無法收回原先的投資了。
因此,面對他的再次求助,你不得不追加投資,以鞏固你債權的安全。而對於沒有利益瓜葛的朋友,你就沒有了這種顧慮,可以果斷的拒絕他。
朗天涯在過去一段時間救過俞錢花無數次,應該說這是朗天涯最近在友情方面投出的幾筆很大的投資。而且都投在了她一人身上。
雖然俞錢花目前有賴帳的嫌疑,但朗天涯覺的,如果再追加一筆投資的話,說不定能盤活這幾筆壞帳,重新挽回損失。
突然,朗天涯醒悟了,怪不得俞錢花裝瘋賣傻地引誘他說出了絕交的話,原來這個奸詐的女人是想逃債。
哼!想到這裡,朗天涯不再猶豫,催動內力進入遊戲耳塞,開始呼叫俞錢花。
朗天涯一邊等着俞錢花上線,一邊在腦中演習着如何打破雙方的尷尬,然後委婉地以開玩笑的方式質疑對方的行爲是在逃避債務,現已被他列入黑名單等說詞。
但他的腹稿反覆複習了三遍,也沒接到俞錢花的迴應。他不禁又陷入了糾結之中。
“這個瘋丫頭是故意不理我,還是身邊有事無法應答?接下來怎麼辦?是放棄,還是等會再說?不行!時間不等人。她雖然不正常,但好歹是條性命。誰知道她接下來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我的友情投資有全部滅失的風險。”
朗天涯給自己找好了理由,他熟門熟路的用暗域溝通術通過遊戲世界的連接,倒溯着找到了俞錢花的耳塞,正想聯繫(偷窺)她的暗域,卻發現耳塞根本沒有連接到她的暗域。
也就是說,俞錢花並沒戴耳塞。這一結果讓他喜憂參半。喜的是對方並不是不理他,而是不在線。憂的是俞錢花爲什麼要摘下耳塞,她會不會已經遇到了什麼危險?難道她現在不是在郭松山身邊?
朗天涯焦躁的來回走了兩圈,一時也是無計可施。
他心有不甘地回頭再細想他對培波身份的推定,突然發現了一個大BUG。按照他對比地球和粉紅星的時差,地球二三毫秒就是外星的三天時間,那培波在地球上有近二十年了,那粉紅星上豈不是需要……
朗天涯陷入了複雜的心算之中,算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培波如果真是是從粉紅星上來的,那他得是在大約十五億年前的粉紅星上穿過來的。
這特麼怎麼可能!不要說十五億年前有沒有粉紅星航空局,十五億年前別說是粉紅星,就算是藍星上有沒有哺乳動物都得兩說。來自十五億年前的培波和現在的粉紅星航空局能有什麼關係?就算有,十五億年呀,再堅固的關係也早就特麼風化的渣都不剩了。
朗不涯知道,他的推理肯定出了問題。要麼是時差計算有問題。要麼對培波的身份的猜測有問題。
他仔細又想了想,覺的前者有問題的可能性更大。張道長也是十八年前穿越來的,他對粉紅星和藍星的描述一點問題也沒有,完全符合他在異界的所見所聞。可以肯定,他去的地方就是張道長口中的家鄉。
朗天涯腦子開始亂了。
他自忖以他腦子裡這點物理知識,還是不要研究時間空間這麼深奧的問題了。唉!他嘆了口氣,放棄了思索,轉頭去看信度。只見信度正在斜着眼瞥他,一臉的不屑。
“怎麼了?你這是什麼眼神?”朗天涯問道。
“我看你剛纔一臉便秘的樣子,就知道你肯定從我對培波的介紹裡發現了什麼,但又不想和我分享,所以才這麼糾結猶豫,對不對?”
“三哥,你不要這麼敏感嘛!我的很多設想並不成熟,只是在腦子裡隨便想想,我自己也沒搞明白,你又何必刨根問底呢。再說,我就不信你把你知道的也都告訴我了。比如你們夢幻島和張菲的合作細節,你就對我有所隱瞞,大家彼此彼此,何必說破呢!”
“叫誰三哥呢!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中國人嘴裡的三哥不是對我們的好稱呼。再這麼叫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你和張菲的事你們自已另外去分說,不關我們夢幻島的事。一碼歸一碼,這次是我主動把瑞特.培波的事告訴了你,但你卻不想把你的發現告訴我,這有點不地道吧!”信度說話時還咂巴着嘴搖着搖,顯的對朗天涯的人品相當失望。
信度同朗天涯相處了這幾天,已經大體摸清了朗天涯的秉性。朗天涯性格溫和,沒有架子,什麼活也幹,什麼人的忙也幫,而且耳根子有點軟,不善於拒絕別人,非常易於被人說服。
“好了!別裝了,我真服了你了。”朗天涯不出信度所料,很快屈服了。
“我不能透露太多,畢竟是沒有根據的瞎猜。如果傳出去,可能對人家培波先生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就說一句吧。你不是對美國人的研究進展很不服氣嗎?你可能完全有理由不服氣。我懷疑他們有人開了金手指。我只能說這麼多了,不明白的你自己去猜吧!”
朗天涯說完,就不再理會信度,他向孤寶飛去的方向束氣呼嘯了一聲。
不一會兒,他聽到孤寶回了一聲,接着遠處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點,慢慢變大,最後孤寶呼扇着幅翼降落下來,它鼓動的風掀起地上的積雪,頓時使周圍成爲雪花飛舞的世界。
落地後的孤寶立即從一個肌肉賁張的怪獸變成了一個胖嘟嘟的矮胖子,最近它在船上無聊時看了不少動畫片,從裡面學會了不少討人喜歡的招數。
朗天涯伸手撫上孤寶的寬厚的肩膀,開始和它用溝通術進行交流。信度這時又踱了過來,微笑着問道:“孤寶大人有什麼發現嗎?”
朗天涯無奈,只得一邊同孤寶用暗域交流,一邊用嘴複述着孤寶的發現。
孤寶告訴他們,它深入禁區內部大約有二十公里左右,就沒敢再往裡飛。它一是怕引起噬靈怪大軍的注意,派偵察兵來調查。二是因爲越往裡飛,空間裡瀰漫的各種符力就越強,禁區深處很可能藏有異常強大的存在。而且它感覺越往裡,符力的波動越大,似乎禁區內部正在發生什麼事情。
信度不知道孤寶的這些情報到底意味着什麼,他看着朗天涯,由對方作決定。畢竟實驗小組的安全保障工作是由對方負責的。
朗天涯仔細感受着空間中瀰漫的那些微弱符力,好像捕捉到了極遠處傳來一絲完全不同於符力波動的空間顫動。他不禁疑惑起來:“爲什麼是空間波動?難道禁區內部也有遁器在展開?”
“會不會有危險?”信度見朗天涯不說話,終於問出了口。
朗天涯回頭看了看正在攤開架子準備大幹的實驗小組成員們,點點頭說道:“按計劃開始幹吧。不過咱們最好抓緊時間。我覺的禁區很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有危險我們就先撤離,確認安全了我們就再回來。反正我會盡力保證你們的安全的。”
信度笑了起來,他看了看手上的機械錶,對朗天涯說道:“過了零點了,按你們中國人的傳統,現在已經是大年三十。已經進入了過年的節奏了,新年快樂!”
朗天涯淡淡地回了一聲“新年快樂”就拉着孤寶轉身走開了。
他最不願意想起的就是過年、中秋這樣的傳統節日。往日同父母哥哥一起過年的情景涌上心頭,讓他忍不住生出對張菲的絲絲恨意。他知道張菲通過那個特殊的集憶器能夠察覺到他的這份恨意,但他有時候就是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