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偷聽
小布沒有和朗天涯再爭論下去,他覺的在這時候逞一時的口舌之快沒任何意義,最後能達成目標纔是最重要的。他相信自己已經摸準了老朗的脈搏,此人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他有把握在今後共處的歲月中掌控住老朗,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他的。現在讓老朗佔點口舌上的便宜又有什麼關係呢?於是他轉移話題問道:“你現在靈力值有多少,得超過二十萬了吧?”
“哪有那麼多,只有十三萬多點,長了有十一萬多吧。我警告你啊,以後少提這事,否則翻臉。”
“好好,以後我不提就是了。咱們下一步怎麼辦?”小布心虛地問道。
“你在這裡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藏好,我出去轉轉,先探探對方的底細,有多少人,如何佈置的等等,只有瞭解了現在的整體形勢,才能找到逃走的辦法。你放心的在這裡等着,我早晚會來接你的。”朗天涯說完,彎着腰無聲無息的向村裡跑去。
小布倒也不擔心老朗會獨自逃了,因爲他堅信老朗不是這種人。他看着老朗離開好,回頭向草叢高深處走去,以便好找個地方藏起來。
朗天涯發現,在暗域內卡位增長到十萬以上之後,他眼中的世界發生的很大的變化。暗域的感受不再像以前一樣獨立於感官之外,它已經溶入了他的眼耳口鼻,很自然地變成了他的第六個感官。現在,屬於黑夜中的粉紅星的世界一下變的五彩斑斕了起來,無數五顏六色的靈氣光帶充斥着整個世界,它們緩緩流動着,時而互相交織,時而相互分離。在他眼中呈現的是一個美麗的靈氣世界。
他一路上細心體會着一縷縷靈氣穿過他的暗域,不同顏色的靈氣粒子在密密麻麻的卡位中停留駐足,然後有一些被卡位吸收,鑲入程序之中,如同子彈被鑲入了彈帶。而更多的則是在暗域內稍作停留,即橫貫而過,繼續它們的旅程。
他以現在的眼光再次審視那次靈氣針被毀的過程,他估計了幾種可能:一是他離現場距離太遠,導致靈氣針內部凝聚力衰弱,而對方卻是近身操作,就地利來說,肯定是對方佔優。二是對方使的是實體符器,而他只是虛擬符器,二者堅固程度肯定不可同日而語。三是對方的符器肯定比自己的靈氣針先進,天衣是一套古老的符器,外層的保護程序也簡單而脆弱,而對方使用的肯定是新式軍用符器,外層的保護程序一定很強大堅固。兩者相抗,吃虧的肯定是靈氣針了。
朗天涯一邊挑着暗處小心翼翼地走着,一邊想:“如此看來,對方只是武器佔優,並不代表戰鬥水平也不一定就比我高。”他雖然習慣性的總結了經驗,但他倒也不急於證實這一點。因爲他不想在這個新世界裡打打殺殺,更不想爲了救出小布而去殺人。他不想理會粉紅星官方同這些下界間諜之間的是是非非。他決定爭取在這個嶄新的世界有一個平安的、合法的的開始,最好不要同執法機關產生直接衝突,能不與人交手,最好不要交手。
這裡的村莊不像地球上的村莊那樣,家家戶戶都要養着一些什麼雞鴨狗貓之類的動物。這裡很安靜,天黑下來之後,只有少數屋子透出些許光亮。整個村莊除了細風吹拂樹枝的聲音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雜音,甚至連昆蟲的聲音都沒有。朗天涯突然意識到,他在這裡待了有一天多了,卻幾乎沒有看到過什麼動物。他決定回頭問問小布這是怎麼回事。
朗天涯靠近村子邊緣,先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向村裡看,他發現村公所的窗戶有亮光透出,窗上的光亮忽明忽暗,證明有人在屋裡走動。屋子前的空地上放着兩個圓盤狀的東西,它們有粉紅星人坐着的草墊那麼大,看上去黑乎乎的。他和小布離開前,村公所前面空地上肯定沒有這兩個東西。他估計這兩個玩意兒很可能是那兩個軍人的飛行符器。從它們的大小來看,軍方來人應該不會超過四人,如果來人都是二米五的“正常”身高,那很可能只是兩人。
朗天涯靈機一動,他要是把這兩個東西偷走,豈不是既妨礙了對方的搜查,還可以讓他和小布有了更好的帶步工具。實在不行,搞點破壞也是好的嘛。比如說把它們吃掉!此時他腦海裡出現了他吃掉了這兩臺飛行符器後,幻化出兩個外化的飛行器,載着他和小布飛快逃離的畫面。這個很拉風很享受的想法剛給他帶來一絲快感,這時不可盜竊的信念主動冒了出來,如一瓢涼水將那一絲快感的小火苗澆滅在了萌芽狀態。但老葉屍體的慘狀呈現在了他的腦海,如果他這次不能把小布救出去,小布很可能也是這個下場。不能盜竊的個人底線和小布的生命之間,孰輕孰重?答案顯而易見!於是小火苗又悄悄地燃燒了起來,他悄無聲息的摸了上去。
朗天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見過尺寸在一尺以下的鞋,所以他一直以來都是光着腳的,幸虧他早就練就了一副厚厚腳趼,光腳對他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事。現在他光腳踩在鋪滿村裡道路的石板上,既無聲,也無痕。
跟地球完全不同,這裡村裡的所有屋子外都沒有院牆,只是在每個屋子前面都有一大塊空地,有的鋪着石板,有的乾脆就是夯實的土地。他小心翼翼地踩着微涼的石板,一邊觀察着四周的動靜,一邊悄悄來到村公所的屋前。他並沒有冒失的伸頭從門縫往裡看,而是來到背對白玉星有陰影的那面牆下,牆上極高處有一個窗戶,窗戶現在半開着。他想了一下,仍然沒有爬上去偷看,而是蹲在下面側耳傾聽了起來。
朗天涯本來就在細微探察和細微操控方面很厲害,在沒有任何內力的情況下,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就堪比入微高手,現在他不但暗域中有了卡位,而且在剛纔又卡位大漲,他的探察力也更加精細。他聽到從屋裡傳來了人的細微呼吸聲,大致判斷出屋裡現在有四個人。
這時只聽一個粗曠低沉的聲音說道:“你們提的要求根本沒有可能。我們來這兒也是有緊急任務的。怎麼可能放下自己的事,去幫你們航空局去搜捕破壞分子?”
一個圓潤理智的聲音回答道:“我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我們本來只是例行公事,來調查一下現場,收集一下數據就行了。可是我們發現不但有人冒充航空局的人捷足先登,對方還用特殊的符器擾亂了原本正常的空間波動。這肯定是有意爲之。其目的我們還沒有搞清楚,但這種行爲的性質已經很嚴重了,航空局還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這說明有人想針對定界珠實驗搞破壞。定界珠實驗是白玉星上的先祖們派下來的任務,不容有一絲一毫的失誤。這不是我們航空局一個部門的責任,而是粉紅星上到公民委員會,下到所有所有公民乃至普通人,大家共同的責任,其中當然也包括你們軍方。只有抓到那個冒充我們的工作人員搞破壞的人,才能問清楚他都幹了些什麼,目的是什麼,我們也好對上界的先祖們有個交代。”
朗天涯這時恍然大悟,他一直覺的紙上書這個傢伙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原來他就是個騙子,他不但不是什麼航空局的人,他反而應該是航空局的對頭,專門來搞破壞的。朗天涯伸手摸了摸兜裡紙上書給的那個通訊符,心想,逃出去後一定找機會和這個傢伙談談,不過要小心一點,畢竟這傢伙現在表現出來的立場是反主流的,而且還是個謊話連篇的扯謊高手。
只聽那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我們這次任務涉及絕密級的術符編程技術被下界派來的間諜竊取,肯定比你們抓那個搞破壞的傢伙重要的多!噢,對了,剛纔出去打飯的那個人是本地的警方調查員,你們何不要求他幫助你們呢?”
這時一個高亢尖細的聲音插了進來:“警方調查員?你在開玩笑吧,現在誰不知道警方只會維護一下治安,粉紅星上有會偵查追蹤的警察嗎?要是你們沒空幫我們抓人,那請你們幫我們尋找點線索總可以吧!何況這兩件事說不定就是一夥人乾的,我們要抓的人,正好也是竊取你們機密的人。”
“應該不是一夥人。”這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進入了朗天涯耳中,他聽出這是氣宇清的聲音。接下來氣宇清把之前星光輝在村公所內進行調查的情形向另外三人大致說了一下。最後他說道:“那個紙上書如果是爲了軍方機密而來,他怎麼會再摻和定界珠的事,增加自己的危險?我覺的應該是兩夥人碰巧搞到一起了。”
“那你呢?你從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粗曠聲音問道。
“我就是來抓雄山帝國皇室餘孽的,我也沒想到這件事有這麼多違法分子摻和了進來……”
“你剛纔說的那個紙上書什麼長相?”細高音的人插話道。
氣宇清的聲音回答道:“正常人高矮,胖乎乎的,眼睛很大,而且往外突,應該是經常用眼,所以導致視力不大好,半長的黑色頭髮,左眉梢有顆很明顯的痣,一臉憨相,看上去書呆子氣很重。”
“這不是紙上書。紙上書是瘦高……”細高音說道。
“這還用你說,當然不可能是了。我們出發的時候,紙上書還在中心的實驗室作實驗,怎麼會到這裡來搞破壞。”圓潤的聲音直接打斷了同伴的話。顯然這二人是以他爲主。
這時朗天涯的光腳突然感受到一絲由西北方向傳來的震動,並且越來越近,應該是西北方向有人正向這裡走來。他聽聽屋裡的動靜,裡面的人並沒有走動的跡象,於是他躡手躡腳的轉到屋子的東南面。他先是看了看天邊的夜色,確定了一下黑暗的色度,然後他從地上抓了把土,把裡面的大顆粒挑出來扔掉,只留粉塵,用口水弄溼,抹在自己眼睛的四周。然後他靜靜地站在牆邊,等待時機。
不一會兒,一個人從西北方向的石板路上過來。朗天涯見來人已經走出能看到屋子側牆的視角,這纔回到原地,慢慢向那個高處的窗戶爬去。
他聽到那人走過屋前的石板地,然後推門進入了村公所。就在門被推開的瞬間,他伸頭越過窗沿,向屋裡看了一眼,接着又飛快地把頭低了下來。這次偷窺很成功,屋裡的四人這時都看向推門而入的人,而進門的人此時被門擋住了眼部,根本看不到窗上有人偷看。朗天涯事先往眼周圍抹灰只是一種預防措施,以防時機把握不好,被推門的人看到,這時他的臉色同外面的夜色之間就不會有太大的色差。
那人進屋後,從窗戶瀰漫出了一股朗天涯熟悉的烤肉包子的味道,只聽那人笑着說道:“就剩四個了,這還是人家留着早上吃的。都讓我買來了。你們誰還餓,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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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天涯聽出這是星光輝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