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河村,今日天陰沉沉的,地上的落葉被風吹得四處飄蕩,整個天地間,也充滿了一股初冬的蕭瑟之意。
快到中午時,村外忽然來了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那男子皮膚黝黑,古河村的大多村民也都認得他,叫做張二狗,平日裡專門替人跑腿,無論是送信還是送東西,有啥事都跑得特別快。
“張二狗,吃飯沒?今天還在給人送信啊。”
“嘿嘿,隨身帶了幾個饅頭,今兒還得跑趟縣裡去給人送信,多半要到天黑才能回來了,對了,我來這裡找柳大夫的女兒,她在家嗎?”
“柳兒啊,她剛還在家做飯呢,你往那邊走就是了。”
“好叻,謝謝劉伯。”
張二狗來到柳家大院外面,輕輕釦了扣門環:“柳姑娘,你在家嗎?”
“誰啊?”
院子裡傳來了柳菁菁的聲音,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柳菁菁看着面前這個皮膚黝黑的瘦小男子,雙眉微微一蹙:“張大哥?你有什麼事嗎?”
“嘿嘿!”
張二狗衝她傻笑了一下,說道:“柳大夫在白河村替人看病,急需這幾樣藥材,喏,你看一下……”說罷,從袖中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上面寫清楚了所需藥材名稱。
柳菁菁看了看,確實是爹爹的手跡,上面的藥材名,只有她能認得出來,張二狗傻乎乎笑了笑:“那,柳姑娘,我還有事先走啦!”
“哎等等!”
柳菁菁又伸手叫住了他,說道:“這些藥材我很快就能備好,張大哥,你順便幫我捎過去唄……”
“這……”
張二狗撓了撓頭,笑道:“我這不,還得趕往縣城裡去趟呢,回來的話,估計已是夜裡了,這要不……”
“那……好吧,多謝你了,張大哥。”
“沒事,嘿嘿,那我……走了?”
回到院子裡,柳菁菁將藥材備好,飯她也做好了,盛上食盒裡,出門喊了幾聲“孫小猴”的名字,卻不見迴應。
“奇怪,這小猴子,都快中午了,又溜到哪裡玩耍去了……”
無奈之下,只能她自己跑這趟了,白河村離古河村有着二十幾里路呢,就算她走得快,那也要將近一個時辰。
“阿天,飯我做好了放在廚房裡,待會冷了的話,你自己熱一下啊。”
柳菁菁又向院子後面,蕭塵住的小屋子裡喊了一聲,可半晌沒有迴應,心想阿天這幾日不知怎的,總是要睡到下午才起牀……算了,還是快些把藥材和飯食給爹爹送去吧。
今日天陰沉沉的,白河村距離古河村有着二十幾裡地,中間還要穿過幾條小溪,幾座山坡,柳菁菁一個人走在山間野路上,就算平日裡膽子再大,此刻在陣陣陰風下,也感到幾分滲人。
“誰在後面?孫小猴,是你嗎?你再敢戲弄姐姐,姐姐可饒不了你!”
彷彿“疑心生暗鬼”一樣,她每走一段路,便老覺得背後有人跟着,可一回過頭去,卻又只見田坎邊風吹桑樹搖晃,並無任何人影。
“奇怪……”柳菁菁雙眉微蹙,回過頭來,繼續往前行走,然而越是遠離古河村,她越是感到有些害怕,索性便輕輕哼起歌來壯膽。
大約走了兩三里路,在前面一座山溝處,忽然出現了三道人影,那三道人影,可不是別人,竟是從縣城裡剛回來的趙大虎等人。
“大哥,你看!”
三人立時躲在了路邊的草叢裡,只見柳菁菁哼着歌,越走越近了,趙大虎陰森森一笑:“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嘿嘿……這小娘皮今天一個人出來,大哥,你想拿她怎樣啊?”左邊一個男子樣子猥瑣地笑道。
“拿她怎樣?呵呵……”
趙大虎眼神裡淫光一閃:“老子今天,就把她要了,等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不愁姓柳的不同意……”
右邊的男子遲疑了一會兒,說道:“可是……”
“沒什麼可是,今天閻羅王來了也管不了,老子今天要定這小娘皮了!”
趙大虎邪邪一笑,忽然從草叢裡站了出來,柳菁菁正好從這邊過來,見到三個大漢忽然從路邊草叢裡鑽出來,登時嚇得渾身一個激靈,連手裡的食盒和藥包都差些丟了出去。
而當看見是趙大虎三人後,她反倒是鎮定了下來,一邊往旁繞去,一邊小心戒備,皺着眉道:“趙大虎,你們三個鬼鬼祟祟的蹲在這裡做什麼?”
“做什麼?嘿嘿……”
趙大虎邪邪一笑,柳菁菁暗呼不妙,轉身欲逃,不料趙大虎一個健步上前,如鐵箍一般的大手,一把便將她柔軟的手臂緊緊抓住了。
“啊!”
一聲驚叫尚不及,另外兩人也一下衝了上去,伸手攔住了她的去路,邪邪笑道:“柳姑娘,今天大哥高興,反正這裡也沒別人,不如,你就在這裡陪大哥好好玩玩唄……”
“你們,你們……啊!”
柳菁菁臉上驚恐不已,食盒一下打翻了在地,一聲驚叫剛出口,已被趙大虎強行拉到了草叢裡去。
“做什麼,放開我!啊!救命啊!”
“叫吧叫吧,叫破喉嚨這附近也沒人,大中午的,都回家吃飯了呢……嘿嘿!”
趙大虎手上更加用力了,只看得旁邊兩人不住吞口水,趙大虎向他二人瞪視了一眼,喝道:“你們兩個二愣子!木頭似的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過來把她給老子按緊了!”
“是,是……”
那兩人這纔回過神來,擦了擦口水,連忙走過來,一人按住柳菁菁一隻手臂。
趙大虎嘿嘿一笑,便開始脫衣裳,柳菁菁見他脫衣裳了,更是嚇得魂飛魄散:“趙大虎,你要做什麼……救命啊!救命啊!”
“恩?誰在那邊啊……”
山溝另一邊,聽見這附近的聲音,慢慢走出來一道少年的身影,少年手裡還提着兩隻肥兔,不是別人,卻正是孫小猴。
“那是……柳兒姐姐!糟了!不好!”孫小猴渾身打了個激靈,扔掉手裡的兔子,飛也似的便往村子那邊跑了去。
“趙大虎,不要……不要啊!”
柳菁菁已嚇得滿臉淚水,卻被死死按在草地上,怎樣也掙扎不開,趙大虎嘿嘿一笑:“你要早嫁給老子,老子何必整這麼一出呢?今天生米煮成熟飯,等明天,老子就上門提親來……”
“嗤”的一聲,趙大虎用力一扯,已將柳菁菁左邊衣袖給撕了下來,放在口鼻上一聞:“真香啊,美人兒……”
……
古河村村子口,孫小猴氣喘吁吁跑了回來,正巧碰見王二伯挑着扁擔出來:“小猴子,回家吃飯了呢,還往外邊跑。”
“王二伯!不好了!龍回溝,柳兒姐姐被趙大虎抓住了!”
“你說什麼!”
王二伯臉上一驚,丟下手裡的扁擔,拿上路邊鋤頭便往村外跑了去,而村裡的村民聽見大事不妙,但凡壯年男子,也都拿着扁擔鋤頭,往村外跑了去。
“小猴!小猴!發生什麼事了?”
這時,老村長聽見響動,也拄着柺杖,急匆匆走了出來,孫小猴一路疾跑回來,上氣不接下氣,嗓子也快要冒煙了,用力嚥了一口口水,說道:“龍回溝,柳兒姐姐被趙大虎幾個人抓住了!”
“糟了……”
老村長臉色一變:“快去找阿天!”
“好!”孫小猴飛也似的跑到蕭塵的小屋子外面,用力敲着門:“阿天哥!阿天哥!你快出來啊!大事不好了!柳兒姐姐快沒了!”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蕭塵從裡面走了出來,但看他的樣子,似乎還有些頭昏腦漲,尚未睡醒,問道:“小猴,怎麼了?”
孫小猴急得一跺腳:“哎呀!阿天哥,你怎麼睡到這時候才起牀啊!柳兒姐姐被趙大虎抓住了,就在龍回溝那邊……阿天哥!”
孫小猴話未說完,蕭塵已瞬間化作道疾影,往村外去了。
草叢裡,不斷傳出柳菁菁的呼救聲,趙大虎獸性大發,笑中帶狠,“嗤”的一聲,又將她衣裳撕下來一塊。
破碎的衣裳在風中飄零,已難掩美玉無瑕,直饞得旁邊兩個男子口水直流,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倏至,“砰”的一聲,將三人一掌震飛了出去,尤其是趙大虎,更是一口鮮血噴出,怕是連骨頭也碎了幾根。
“柳兒姑娘!”
蕭塵一瞬間脫下衣裳,將柳菁菁的身子包裹在了裡面,柳菁菁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此時見到是他,一下便撲在他身上大聲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沒事,沒事了……對不起……”
蕭塵輕輕安撫着她,而柳菁菁,此時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貓,緊緊抓着他的雙手,撲在他身上不住哭泣,身體也輕輕顫抖着。
“趙大虎!”
這時,村民們也都趕到了,這回終於怒涌心頭,全都拿着鋤頭扁擔向趙大虎三人衝了去。
趙大虎三人也被這陣仗嚇到了,顧不得那麼多,連忙從草堆裡爬起來,狼狽地往自家村那邊逃了去。
村民們一直追了裡許路,方纔停下,一名中年壯漢道:“算了,那前邊就是他趙家的地界了,我們還是快回去看看柳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