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屏幕上的搖滾歌手吼完最後一個音,舞臺徐徐拉下了帷幕,申帥對面的小青年也軟軟地倒了下去,血水從他肚子裡汩汩涌出,像一條蜿蜒的紅蛇,向地上流去,觸目驚心。複製網址訪問
“完了,力量太大了,趕緊叫醫生吧,要不然這小子就掛了。”“拳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媽呀,這個地方太亂了,打架就打架吧,還動起槍來...”“罵王”聲音顫抖着說道。
“掛了也是活該,這小子也太黑了,竟敢拿着槍行兇,申帥這叫做正當防衛...”“車王”安慰着申帥。
“趕緊打120吧,還愣着幹嘛...”“孩子王”在申帥耳邊吼道。
“孩子王”的叫聲一下驚醒了發呆的申帥,其他的小青年也嚇壞了,房間內瀰漫着一股屎尿的味道,不知道是哪個小青年給嚇尿了。
”還是先幫那小子止血吧,萬一掛了也是麻煩,那茶几上有個冰桶,用那小子的上衣綁住傷口,再把冰敷上就行了。”“拳王”說道。
申帥一聽,手忙腳亂地忙活了起來,其他的小青年還在傻愣愣地看着,一動不動,像被施了定身術一般。
大大小小的場面申帥也經歷了許多,幫小青年敷上冰,他也冷靜了下來,趕緊掏出手機給120和110分別去了電話,然後走出了包房。
他要找夜總會的工作人員來保護現場,還有那隻槍是重要的物證,他需要其他人來做旁證,另外,他也要避免繼續和其他的小青年相處,萬一那些小青年清醒過來,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那事情可就鬧的更大了。
申帥很快找來了樓層領班和保安,那些人伸頭往包房裡一看,立刻亂做了一團。樓道里的嘈雜聲也驚動了其他包房的客人,一看出了命案,比吃了海王金樽還有用,立馬沒了醉態,個個神色慌張地逃竄了出去。尤其是第一個包房叫強哥的人,剛纔還牛的像南霸天一樣,這會竟腿打着彎貼着牆走了。還有對面包房的那幫子少年,根本不敢看申帥,個個畏縮着身子,低着頭跑了出去。
終於清靜了些,申帥走到對面的包房坐了下來,他腦子有點亂,也有些懊惱,他不知道那小青年會不會死,雖然自己是正當防衛,但畢竟親手殺了人,這種恐慌的感覺像一座大山一樣壓的他透不過氣來。
花花已不知去了哪裡,大概是躲在什麼地方在哭泣吧,幸虧她沒發生什麼意外,萬一真的來晚了一步,自己會不會和那些小青年動手?沒有答案,現在想這些已沒有任何意義。
申帥正想着亂七八糟的問題,警察和醫生幾乎同時趕到了現場,又是一通的嘈亂,進來的兩名警察開始對他問話,簡單的對警察講述了一下事情經過,他和其他小青年被分別帶到了兩輛警車上。
算起來,他已經是警察局的常客了,以前的那些經過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但這次確是一次真實的案子。
快到警察局的時候,申帥突然想起了口袋裡的“木木”,他現在是嫌疑人,在沒有洗脫清白的時候,警方會限制他的自由,一旦進了局子就會沒收所有的東西。
眼鏡猴難以飼養,不習慣和生人打交道,而且它性格剛烈,如果有人把它帶走,一般活不過三天,先是絕食,絕食不成,三天內定會撞籠自殺。
萬一“木木”被警察搜走,那等於害了“木木”。
心裡想着,申帥在下車時偷偷把“木木”給放了出去,然後掏出獸笛吹了吹,告訴“木木”這段時間先自由活動。
眼鏡猴的本領很大,所以申帥倒不擔心它的生存問題。
好在是黑夜時分,“木木”成功地躲過了警察的眼睛,等警察搜走獸笛時,“木木”已跑的無影無蹤。
進了審訊室,還是那套程序,等所有的筆錄做好,天也矇矇亮了,然後,申帥被關進了一間禁閉室。
大概是金蓮子集團董事長身份的緣故,警察特意給他安排了一個單間,帶衛生間的那種,和住賓館差不多,這讓申帥放鬆了許多。
折騰了一夜,申帥的睏意上來,反正事實已清,自己是正當防衛,乾脆就睡他一覺,說不定醒來時,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申帥想着,頭一歪,睡了過去。
這一覺,申帥睡的很不安穩,他夢見自己走到了一個迷宮裡,迷宮裡的光線很暗,令人窒息,他在迷宮裡轉啊轉,總是找不到出口,他不停地走,不停地轉,嘗試了不同的方法還是沒有辦法走出去,而且好多次都回到了原點,夢的他很是絕望,他不停地呼救,但沒有人迴應,他不停地跑,但總跑不到盡頭,正跑着,他突然一腳踏空,雙手拼命地亂抓,卻什麼也沒抓到,他像掉進了一個深淵,越掉越深卻總是沒有底部,這讓他的心就這樣一直懸着,一直懸着,直到他猛然驚醒。
申帥忽地從牀上坐起,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地想着夢境,臆怔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被限制了自由。
這是一間十平方米的小屋子,除了一張牀再無它物,最明顯的就是鐵門鐵窗,泛着冰冷的光澤,提醒着他這是什麼地方,鐵門的下端還有個很小的鐵門,那是送飯口,下面擺着一個鐵盆,裡面裝了一些簡單的飯菜。
看着看着,申帥笑了,“木木”正吊在燈繩上看着他呢,這小傢伙,不愧是“齊天大聖”的近親,神通廣大,自己躲在牢房裡它都能找到。
申帥將手一伸,“木木”嗖地跳到了他的掌心,他親熱地撫摩着“木木”的頭,心的些許不安頓時煙消雲散。
有了“木木”做伴,申帥開心許多,即來之則安之,管他呢,反正案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就等着法律的裁決吧。
申帥心安理得的住了下去。
之後的幾天,很是奇怪,他好像被人遺忘似的,即沒有人來問案,也沒有人來理他,除了一日三餐的送飯人,他什麼人都接觸不到。
剛開始的幾天,申帥還很自在,雖然沒了自由,但也少了奔波和麻煩事,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有時他甚至覺得坐牢也未必是件壞事,至少他不會發生什麼衰事了。
但一連十多天的不管不問,讓他恐慌了起來,那個小青年到底有沒有死?自己的案子到底有沒有查清楚?花花到底怎麼樣了?金蓮子集團現在怎麼樣了?早早和浪秦知不知道他出了事?還有,好多天都沒和慕容聯繫了,她會不會擔心,會不會着急啊...
沒人告訴他答案。
就這樣,申帥又焦慮地過了幾天,終於有警察過來了。
但既不是釋放,也不是審案,更不是慰問,是準備將他移送到豫州看守所羈押。
進了看守所,只有兩種可能性,刑事拘留或者刑事逮捕,這說明他的案子遠遠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
他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但能肯定的是,他遇到大麻煩了。
什麼情況?這案子不是很清楚嗎?有花花作證,有夜總會工作人員作證,還有物證,有什麼說不清的,還要把自己往看守所送?難道那小青年死了?應該不會啊,我給他包紮了呀...噢,媽蛋的,當時太緊張了,忘了把那半截啤酒瓶給撥出來了,後來給那小子一包紮,又給包肚子裡了...難道...那小子真掛了...
沒有人給他解釋。
“你應該向警方請求找個律師纔對,要不然面對好幾個小青年的說辭,會很被動的...”“孩子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是啊,當時在現場的時候,就只有你和那幫小青年,沒有其他的目擊證人,那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罵王”也提出了質疑。
“還有那把槍,當時拍下照就好了,後來的事申帥又沒看到,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槍藏起來...”“拳王”說道。
“那個小青年什麼來頭?會不會是個官二代?要是申帥碰上個官宦子弟就麻煩了,現在很多事都是講後臺的,那些當官的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想製造個冤案太容易了...”“車王”說道。
“只要那小子不死就好辦,有錢好辦事,大不了讓申帥賠點錢,賠個百兒八十萬的,對申董事長來說也就是拔根毛的問題...”“罵王”又安慰道。
“婦人之見,是非曲直自有法律來判決,怎能由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孩子王”反駁道。
唉,爲什麼他們一說鬼話,我就想起來了月亮河?說來說去,沒一點建設性的意見,個個都是死後諸葛亮,老子這下進了看守所,可不是那麼容易出來的,看誰來幫你們完成心願吧...
申帥鬱悶地想着,被押上了警車,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到了豫州看守所,也是部最大的看守所。
進了看守所就意味着等待判刑或長時間的羈押,因此,這裡戒備森嚴,要比警察局的拘留所嚴格的多,進來的嫌疑人不但身上所有的東西要交給看守所保管,還要穿上看守所所配備的衣服。
下警車的時候,趁警察不備,申帥悄悄地將“木木”放了出去,這裡是郊區,離一座山不遠,昆蟲資源豐富,“木木”會喜歡這裡的。
進了看守所,押送申帥的警察和看守所人員辦理移交手續,裡面的問道:“犯了什麼案子?”
“故意傷害,在夜總會把人給捅了,差點就把人給人捅死了...”警察回道。
“在那種地方喝酒惹事的就沒幾個好東西...”看守所人員接着話說。
他這一說,申帥不樂意了:“那人拿着槍打我,我是正當防衛,我不是壞人,有人會爲我做證的...”
那押送他的警察扭過身不滿地說道:“你就安心在裡面待着吧,什麼事由不得你自己說,我們自然會調查取證的。”
“我要求找個律師。”申帥說道。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手抱頭蹲下。”看守所人員喝道。
申帥看了一眼那人手裡的電棍,嘴巴蠕動着,悻悻地蹲了下去。
“哪那麼多廢話,你想找就找啊,在這裡你說什麼都不算,必須聽我們的。”看守所人員教訓道。
移交完畢,申帥被押往看守所的號子。
“進去。”
隨着看守人員的一聲歷喝,申帥踏進了一間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