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頭兒有他的顧慮,但我有我的任務,而且我這個人辦事不喜歡拖沓,便一再催促他趕快帶着我們找到盜洞。
黃老頭兒一看對我說多少話都毫無用處最後也就妥協了,帶着我們繼續趕路。雖然這幾天下大雪,山上的路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很容易辨別不出那盜洞的位置,但這對於久識山路的黃老頭兒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沒過多久我們就找到了那個盜洞。
這個盜洞的位置打得很隱蔽,是在一棵及成人腰一般粗細的油松下打的,再加上積雪掩埋,離遠看去還以爲是某種冬眠的生物所挖出的洞穴。
按理來說,冬天是不適合刨土的,尤其是在東北,天寒地凍,土質變得非常堅硬。但是這些小小的困難對於求財心切的施工工人來說絲毫不足掛齒,而且他們還有許多專業的施工工具應付這些凍土。
盜洞的方位依山坡而建,形成一定的坡度,勉強只能由一個人鑽進去在裡面爬行,受到剛纔那隻白狐狸的影響,我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像是一個狐狸洞而不是盜洞,但拿着手電筒往裡一照,清晰的鏟印和整齊的邊緣還是足以證明這是人工的。
黃老頭兒帶我們到了這裡,對我們說道:“就是這裡了,你們自便吧,反正我是不會進去的。”
我擡頭看看天,此時的天空已經是灰濛濛的了,估計再過一陣子就會全黑下來,便告訴黃老頭兒先走,我們就算循着來時的腳印也會找到回去的路。
黃老頭兒點了點頭,要離開的時候又把大偉拉到了一旁,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麼,那樣子似乎是在勸告大偉千萬不要跟着我一起進入盜洞。
但大偉卻一臉不在乎地說道:“舅老爺,不用怕什麼,小川是我的好哥們兒,我不能瞅着他一個人鑽進去,我跟他一起進去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
黃老頭兒再三叮囑,可大偉是個有名的犟脾氣,自己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他。最後黃老頭兒看着沒轍,就取出了自己脖子上帶的一個護身符遞給了他,自己一個人下山去了。
大偉把護身符拿給我和吳洋看,只見那是一把短短的微型木雕,刻的是一把劍,上面還有紅色的符咒。大偉哈哈一笑,說道:“估摸着是塊桃木,管他有沒有用呢,帶着唄。”
我點點頭,轉頭對吳洋說道:“吳洋,你就別跟着我們兩個進去了,你在外面等着,也好有個照應。”
沒想到,我這話一說出口,吳洋立馬就不樂意了,十分堅定地對我說道:“小川哥,你說什麼吶?這麼刺激的事你不帶着我怎麼行?不行,今天我也要跟着下去,再說了,裡面應該有六個人呢,你一個人擡不過來,我也幫着忙。”
我跟大偉兩個人互相看了看,也就點頭同意了。
最後決定由我來打頭陣,吳洋在中間,大偉殿後,我們幾個人把盜洞口附近的積雪掃了掃,然後就準備往裡爬。
我拿着手電筒先是對着洞裡面照了照,喊了兩聲,擔心這幾天會不會有什麼動物鑽進來把這裡當成了窩。見沒什麼動靜,我就把頭伸進了裡面,一點一點往裡挪蹭着身體。一開始的一段還很好爬,不過到了裡面的時候洞口又窄了一些,爬行起來也就更加困難。
我們花了足足十幾分鍾才保證三個人都鑽進了洞裡面,而我在盜洞的最深處,拿着手電往裡面照也沒照到頭,一直都是黑咕隆咚的。
四周很靜,這是一種特殊的安靜,似乎只有在地下世界才能感覺到,當然,四周也有一些刺鼻的土腥味兒。
吳洋在我的身後興奮地說道:“真夠刺激的,小川哥,你還說做你這行的不刺激?”
我無法回頭,只得對他說道:“我也是頭一次。”
大偉在後面催促道:“行啦,別說那麼多沒有的了,這裡真憋屈,咱們趕緊速戰速決吧。我跟你說小川,賺了錢你得分我一半。”
我笑了笑說道:“提錢多傷感情啊?”
大偉在後面罵道:“我呸,談感情多他媽的傷錢呀!怎麼說你也得把我那兩瓶茅臺酒的錢墊上吧。”
“好好好。”我不耐煩地說道。
隨後,我們幾個人繼續往前爬行。這條盜洞的長度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期,而我們這樣的爬行方式不僅費體力而且還異常得緩慢。花了半個小時,估計也沒爬多遠。
我心說這個叫嚴衡均的風水先生的水平看來很一般啊,按理來說,如果能確定墓穴的位置,盜洞挖不了多長就能進入古墓之中了,看來他的計算有些失誤。
我們就這樣緩慢地往前爬着,裡面的空氣越來越渾濁,我開始流汗,同時又有點擔心手電光亮照不到的地方會不會突然冒出個土狼什麼的動物,鬼怪我倒是沒想過。
在這種幽深、狹窄的封閉空間裡,即便是沒有密室恐懼症的人也很難呆久,時間長了非得精神崩潰不可。
我正往前爬着,突然聽到後面的吳洋說了一句道:“我靠,這洞的兩邊怎麼還有牙?真噁心。”
牙?我只顧往前爬行,也沒留意兩旁的洞穴,便問:“什麼牙?我怎麼沒看見?”
說完,我就要往後退,接過卻發現這個樣子根本無法後退,便讓吳洋給我形容一下。
吳洋管我要去了手電筒,藉着強光的照射下,他對我說道:“反正我看上去是一顆人牙,門牙,定在這牆裡面,似乎是咬在上面,然後牙齒掉了下來留在了上面一樣。”
牆壁上頂着人牙?我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
爬在最後面的大偉着急了,急忙叫嚷着:“哎哎哎,別停下,讓我瞅瞅,小川你往前爬一爬。”
我皺着眉,一邊想着對於這件事符合常理的解釋,一點一點往前爬去。
可是,就在我爬出了半個身位的時候,突然之間,我的手摸到了什麼毛茸茸的東西,緊接着那東西“嗖”得一下又從我手裡溜了出去。因爲手電筒沒在我的手上,我幾乎是摸黑前行,根本就什麼都沒有看到,嚇得我驚呼一聲,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亮光往前面照。
但是,手機屏幕陰冷而微暗的光亮根本照不出前面有什麼東西,我急忙調出手電筒軟件往前面照,但前面的盜洞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有任何東西。
吳洋在我身後問:“小川哥,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爬累了。”我扯謊道,也算是爲自己減壓。
這時候大偉又在後面喊道:“小川,沒錯,這牆上的確有一顆牙。吳洋,你小子眼睛還真賊呀。”
“行了,我知道了,你把手電筒遞給我,咱們繼續往前趕吧。”我說道:“裡面的空氣越來越差,少說話節省點體力吧。”
手電筒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中,我照着前面的路繼續爬行,只不過這一次小心謹慎得多。
只是,沒爬一會兒,我也發現了一顆牙,這顆牙是頂在盜洞的地面上的,在牙根的上面還能清除地看見有一小塊肉,只不過已經沒有了血色。
我沒把這事情告訴吳洋和大偉,繼續往前爬,又是爬出了半個身爲,眼前的情景着實讓我嚇了一跳,只見從這裡往前的盜洞四壁全都是血淋淋的痕跡,四周全部帶有一股沖鼻的血腥味兒,四周濺着大大小小的血跡。
在黑暗而封閉的空間裡,看到這樣一幅情景,即便是我,也開始緊張起來。
更讓人有點噁心的是,在地面上除了那一顆牙,還能夠看到幾片從人的手指上硬生生撕下來的指甲片,帶着一片肉皮,躺在地上,讓人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
不過,這一切對我來講,唯一的好處就是,我已經對林羣等人在墓穴裡的遭遇推測了一個大概,而這種推測出的情況讓我感到異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