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娃娃親

太原城,虎牙郎將府今日裡張燈結綵,喜氣洋洋,原來是宋老生宋老爺喜得千金,全府上下都沉浸在無邊的幸福裡。也難怪,宋老生自打結婚以來,連生了兩個兒子,雖說習武之人偏愛男孩,但是宋老生卻一心想要個女孩。今天終於天遂人願,怎能不讓宋老生喜笑顏開?他那黝黑的臉龐綻放着燦爛的笑容,雙手不停的朝着來賀的客人回禮,卻一點也感覺不到累。

在後堂,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孩也快樂的圍坐在剛出生的小女孩的身邊,看着她那可愛的笑臉,兩個孩子都高興的說:“我們也有妹妹咯!”牀上的母親則用疼愛的語氣假裝生氣的呵斥着:“小點聲,別嚇着妹妹!”兩個孩子聽到母親這樣說,立刻住了嘴,笑呵呵的跑向了前堂。母親則回過頭,深情的望着襁褓裡的嬰兒,滿臉的愛惜和溫馨。

漸漸的,前堂大廳裡的客人越來越多,宋老生有點忙不過來了,他連忙叫管家去叫找人幫忙,自己則繼續在門口迎接客人。

“恭喜宋老哥喜得千金!”隨着一聲洪亮的道賀聲,一個氣宇軒昂的人出現在了宋老生的跟前,只見他身材魁梧,滿面紅光,一雙大手因武不離手而寬大粗壯,抱起拳來猶如鐵錘一般。宋老生定睛一看,連忙回禮:“哎呦,我的李淵李大哥,你今天能來,鄙舍真是蓬蓽生輝,快請進,快請進!”

不一會,客人漸漸到齊了,宋老生在簡單的客套了幾句後,就穿梭在各個酒桌之間,冒着喝高了的危險,不斷的與來賀的客人們推杯換盞,盡情顯現着自己快樂的心情。

宋老生的兩位公子此時也來到了前堂,看着父親漸漸有了醉意,連忙一左一右的跑到宋老生跟前,拉扯着宋老生的胳膊,不再讓他繼續喝了。宋老生正喝在興頭上,見是自己的兩個孩子在阻止自己喝酒,那犯渾的勁頭就騰的一下涌上了腦門。旁邊的李淵看出了苗頭不對,連忙端起酒碗來到宋老生跟前,一邊偷偷把兩個孩子攬到一邊,一邊和宋老生狠狠的碰了下碗:“喝!”說完一碗酒直接倒進了嘴裡,宋老生真的是喝多了,竟然忘了孩子的事,看到李淵一仰脖喝完了,自己也不甘示弱,也一口乾了。

夜深了,來賀的客人們漸漸的散去了,空蕩蕩的大廳只剩下了李淵和宋老生兩人,李淵看到宋老生喝的不省人事,就想把他扶進內室,但一想內室裡有弟妹,自己不方便進去,就在大廳裡喊管家。管家應聲跑過來,一看李淵是要自己把老爺弄進去,臉上也犯了難。李淵一看管家那瘦巴巴的身材,也就不再謙讓,彎下腰扶起宋老生,對管家說,還是送他去書房吧。

等李淵走後,管家便派自己的兒子去內堂告訴兩位公子,轉告老夫人,老爺在書房休息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間她已經長到四五歲了,長得就像天上的仙女下凡似的,讓宋老生是越看越喜歡,於是請了個先生,給她取了個學名,叫宋清蓮,取其冰清玉潔、花開富貴之意,自此,她便和兩個哥哥一樣,有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她天生乖巧,聰明好學,小小年紀便在琴棋書畫上有所染指,拳腳功夫也能比劃的像模像樣,整天是讓母親笑的攏不上嘴,讓父親樂得成天沒事就抱在懷裡,惹得兩個哥哥在旁邊“醋性大發”,開玩笑的埋怨父母偏心,卻在父母不注意的時候,爭着搶着要抱一抱小妹妹。

一日間,宋清蓮正在屋裡跟着母親學習書畫,就聽得管家的兒子跑了進來,清蓮喜歡叫他小管家,他也樂呵呵的接受了。小管家跑進來,告訴母親,說是老爺要老夫人帶着小姐去客廳。母親聽了小管家的話,想不明白爲什麼老爺要自己去客廳,要知道一般情況下,自己是極少去那個地方的,但還是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抱起清蓮來到了客廳。

來到客廳,她們才發現,原來是老爺的生死至交李淵李大哥來了,母親剛要埋怨宋老生不提前說,就聽李淵笑呵呵的站起來說:“我說弟妹啊,你可別怪老生賢弟,是我想見見我那可愛的小侄女,都說她長得乖巧伶俐,善解人意,今天無事,特來看看,弟妹不要嫌棄啊!”

母親連忙說:“大哥說哪裡話,您一個堂堂的唐國公,都能屈尊來到我家,我是生怕我們老爺怠慢了,還請您不要見怪啊!”

李淵說:“弟妹說外氣話了,在別人眼裡我是唐國公,但在你們家裡,我就是李淵,老生就是我兄弟,以後你要是在這麼客氣的話,我可要生氣了。再說我們相處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怎麼老是這麼客套啊?老生,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老太婆,”宋老生捋了捋鬍鬚說,“李哥不是外人,不要這麼客套。對了他今天來還有一個目的,想請你看看一個人。”說完用手指了指李淵的身後。

老夫人順着手指看去,果然在李淵的身後看到個俊俏的小男孩,長得白白淨淨的,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雖然害羞的躲在李淵的背後,但滿臉依然透露出不凡的氣質。李淵這時把身後的孩子輕輕的拉出來,讓他叫人,小男孩則不卑不亢、躬親有禮的喊了聲:“嬸孃好!”那聲音甜的,差點讓老夫人沒抱住懷裡的清蓮。小清蓮則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絲毫沒注意母親竟然差點摔了自己。

“真俊哪!”老夫人由衷的感嘆了聲,轉臉問李淵:“請問這是?”

李淵連忙回答:“這是犬子,家裡的老二,前日裡偶遇相士,極讚我兒有富貴之相,有濟世安民之才,所以我給他起名世民。”

聽到這個名字,宋老生和夫人都覺得好聽,都說世民長大了一定會有出息,封侯拜相不在話下。小清蓮則不在乎大人間的談話,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小世民看,過了一會竟害羞的把臉埋進了母親的懷裡,而小世民此時也看到了調皮可愛的小清蓮,只是沒像清蓮看他那樣注意她,只是把她當作一個好玩的小孩。

兩家大人談了會話,李淵停了一下,看了看宋老生和老夫人一眼,故意清了清嗓子,對宋老生和他夫人說:“其實我今天來,還有個特別的目的,是這樣的,我自己毛遂自薦,把我的世民帶來了,你們也看到了,不知你們二位對世民的印象如何?”

宋老生是個粗人,一時沒聽明白,他的夫人則一下子聽出了李淵今天的來意,她看了看世民,又看了看懷裡的孩子。宋老生看到夫人的舉動,也一下子明白過來,哈哈大笑說:“我說老哥啊,你還打什麼啞謎啊,直接說不就得了嗎?你看世民和清蓮年紀相仿,雖然世民大清蓮兩歲,這也無妨,我看我們這個兒女親家還是做得的,你說呢夫人?”

老夫人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老爺已經答應了,而且對方還是老爺的知交兄弟,便也不在說什麼,默默的點頭同意了。看到如此,李淵也高興的站起來,握着宋老生的手說:“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兒女親家了,等孩子長大後我們就給他們完婚。”說着端起茶杯,要和宋老生喝杯親家茶。

這邊,小清蓮掙扎着從母親懷裡走出來,徑直走到小世民的跟前,歪着小腦袋看着他,然後問:“小哥哥,你是誰?我叫清蓮,你呢?”小世民低頭看了她一眼,回答說:“我叫李世民。”

“那我可以叫你世民哥哥嗎?”小清蓮說着竟然抓住了小世民的手,世民嚇得趕緊把手縮回去,說:“他們都叫我二哥,要不你就叫我二哥吧!”

“不行啊,”清蓮噘起了小嘴,“我有自己的大哥和二哥,不能再叫你二哥了,還是叫你世民哥哥吧。”世民沒理會,算是默認了。

李淵和宋老生聽到兩個小孩的對話,都被逗得哈哈大笑,李淵趕緊對市民說:“帶着妹妹去後面玩吧,我和你宋叔叔和嬸孃有話要說。”

小世民不情願的拉起小清蓮的手,也撅着嘴一步一拽的,把小清蓮帶進了後花園。小清蓮則高興的跟在後面,根本不在意小世民對自己的不樂意,此刻在她的心裡,她自己又多了一個兒時的玩伴,根本沒想到會成爲父母嘴裡所說的那種關係。

就在兩家大人爲互相同意孩子的親事而還一起高高興興的說話的時候,就見小管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對着三個大人驚慌失措的嚷道:“老爺、夫人,不好啦,剛纔新來的那位小少爺,被大公子和二公子推進水塘裡了。”“啊!”三人同時大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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