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渾身清爽的李風坐在家中喝茶,他想讓自己放空一天,看看能否悟到一些東西。他明白自己正處於瓶頸階段,若非能在悟性上突破那便只能止步不前了。
這一日倒是奇怪,一直以來粘着李風的江秀今日也是休息卻並未來找李風。同樣,最近與李風形影不離的班珊及馮雅雲都出乎意料的讓李風一個人呆着,似乎衆人商量好今天要冷落李風一般。
品上一口清茶,李風好不愜意,同樣也充滿疑惑:今日到底是怎地?三女明明知道自己今天不準備出門,卻全部都去幹自己的事情了?
李風有所不知,今日班珊要去公司開動員會,因爲昨日拿下的地塊正在走流程,一旦流程走完便開始動工。雖然,這拿地的錢與公司運營的錢與李風本人都無太大關係;但,最終獲取的利潤卻由李風獨佔大頭,馬克與江秀均象徵性的要了1%的股份,而其他隊員們也只被分配了1%的股份。當然,李風這並非貪財,他對員工並不吝嗇,公司成立之前李風便要求員工待遇高於同行50%。跟甚,李風似乎從之前那林楓身邊染上了聖母病,他發起的慈善議案是所有股東全票通過——公司的10%利潤永遠作爲慈善經費。
馮雅雲則是習慣了這種上下班式的生活,她對回到人界有些慶幸。
江秀則真如李風所預判,完全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幾壺茶水下肚,門響了,這必是有人在敲門,可此時來訪,會是誰?
起身,開門,那故人的臉印入眼瞳,他明白這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了。
“來了?先進來坐吧?”李風有些愕然,之前剛從班珊的記憶中見到過這男人。
“你讀取了班珊的記憶?”馬克一眼便看穿李風的心思。
“是的。”李風並未多言,而是拿起功德杯給馬克添上一碗茶湯。
“很介意?”馬克突變嚴肅,似乎這纔是他的本性。
“不是介意,是覺着尷尬。”李風倒也沒隱瞞,直接道出真相。
“連柏拉圖都算不上……我與她……”馬克欲言又止,一口喝光剛滿上的茶湯。
“我想知道平行世界的事情。”李風爲馬克添上茶湯,看似漫不經心地出言道。
“世界線衆多,平行世界何止千萬,總有一些你我都不明白,但卻既定的事實,可那終究並非真實,我們所在的世界……纔是……主世界……”馬克若有所思,彷彿回到當年見着那渾身透着螢光的自己……
“看來是我鑽牛角尖了……”李風也稍稍釋然,眼前這故人即便連情敵都算不上,何況自己曾經還故意算計過他,導致他差點喪命。
“不聊過往了,也不聊未知的平行……”馬克遞給李風一支菸,然後自顧自吐出菸圈:“今天來,有兩件事情要告訴你:第一,你跟我去做個評測,就你一個人;第二,有個人,希望你能出手保護一下,他還是學生,他的父母在上次大災變中爲了保護一個安置營成了植物人,他是英雄的後代,不能讓他在世俗隨波逐流。”
“學生嗎?”李風接過馬克的遞給他的撈白沙,深深吸上一口,遂問道:“是我一個人執行這任務,還是會有其他人?”
“你只是在這個月內協助一下就行,原本照顧他的那位有些事情要處理,最多一個月他便能回來。”馬克揉着脖子,露出淡淡的微笑,只是這微笑看起來總覺着邪邪的。
“這沒問題,於情於理、於公於私,我都要做。”李風再度燒水泡茶,可突然想到什麼,盯着馬克詢問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十二騎士?”
“嗯,規劃是組建一個類似十字軍那般的騎士團,每個騎士團有一個首領,需要每位首領都是心地善良之輩。”馬克也未隱瞞,開口直言不諱。
“我算是心地善良?呵呵……”李風自嘲了一下,看向馬克:“我真不覺得我是什麼好東西。”
“曾經的過往已過去,未來的日時還未來;糾結於過去,止步不前,又能爲這世界做什麼?又能爲人類做什麼?”馬克倒是放下曾經的恩怨,挑着眉毛說道。
“真不知道你是心大,還是沒心沒肺。”李風苦笑道。
“說了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若真覺得過去虧欠了我,倒不如把這自責轉換爲行動,爲人類做些事情。”馬克的勸說如同講大道理那般,但他知道李風吃這一套。
“感謝你,兄弟!”李風仍在糾結,但他卻做出了讓馬克驚訝的舉動。一個擁抱,似乎是李風想借此與過去的自己撇清關係;一句承諾,似乎是李風撥開雲霧見到光明:“你仍是你,我也仍是我。不過,以後你與瑪麗安有什麼用得上我的,一句話即可。”
“哎呀?我就沒那麼大的面子了?誰都把我與瑪麗安並論,就你把我們分開?”琳達隔着大門嘶吼道。
“哎喲,你師母來了,哈哈哈……”馬克邪邪笑道:“這傢伙,可不是你能與之舌戰的。”
“你是師母,所以你說的話類似於命令,我怎麼違抗?”李風笑道,輕輕擺手,大門被隔空打開。他的心情有了轉變,似乎眼前這兩人的雙簧讓他拋棄了曾經的自我。
“喲喲喲!哎?就你一個人?今天有特別評測哎?其他人都不在嗎?”琳達疑惑道,她叼着一根菸,大大咧咧的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今天,李風一個人去評測就行了,另外兩個名額,我想留給其他人。”馬克言語間透着陰謀的味道:“既然你來了,那就你帶他去吧,我去找另外倆人……”
言畢,李風與琳達便見馬克起身,隨即瞬移離開此地……
“哦豁,他走了。”琳達似若疑惑:“你什麼時候動身?”
“你就是喜歡明知故問,師母。”李風站起來,躍躍欲試道:“有評測,那就立刻走吧。”
……
上京,江氏大院,一名美貌不輸於江秀的女子坐在江秀面前。
“你是說,不准許我再與李風聯繫?”江秀皺眉問道,她不覺得眼前這女人會是自己的對手。
“我說了,這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他畢竟是草根,不論如何飛,依舊飛不高。”女子搖頭嘆息道。
“江麗!你不要逼我!”江秀忽然起身,目光銳利,再次詢問:“我最後問你一次,這是誰的意思?”
“這不是某個人的意思,而是家族投票後的最終決定。”江麗見江秀站起來,有些不悅。自己這妹妹從來都沒對自己露出過如此表情,今日江麗有些不爽,她原本站在中立位置,可江秀此番表現,反倒讓她萌生站在家族長老一邊的衝動。
“這是你自找的!”江秀暴起,可接下來,卻讓她驚訝無比。
“你還不是我的對手,小秀秀!”江麗輕而易舉擋下江秀的招式,一把將她壓制住,隨後從她體內抽出靈能。如此一來,江秀竟被江麗抽空了靈能,她滿眼不可置信。
“不要以爲你那點三腳貓能對付我,對於裡世界, 我知道的比你所知道的要深許多。”江麗一把推開江秀,不自然的點上一根菸,獨自離去,留下江秀在房內久久不能平息……
……
評測完畢,這一次李風如願得到B階之中最高評價——BBB階。
“稍作努力,便能達到A級了,繼續加油!”琳達叼着煙笑道,只是這煙並未點燃。
“我之前不是突破了最高界限嗎?怎麼不是A級?”李風滿臉驚訝。
“評定是評測戰鬥力,你之前那種突破,並非是真正的突破,這又不是遊戲,還有等級之分?”琳達也不顧忌李風當下正在失落,大大咧咧說道。
“哎……師母教訓的是。”李風低頭回答道。
“不用這麼失落,你的路還長遠呢,你的靈能等級已經在B級了,你的壽命也因此變得長於普通人,未來年月多的是,何必在意朝夕的強弱?”琳達突然道出這番頗具哲理的話讓李風稍有驚訝。
“也是,何必在意朝夕,未來總是無限!”李風笑了,他淡然了,明白未來的路還長着,不用在意暫時的強弱。他也不希望自己過早突破人類極限,那樣他便不能讓父母抱孫子了,雖然生理功能仍在,但宇宙法則絕不准許出現BUG。
拉着琳達,李風回到長郡市,他堅持要請琳達吃一頓烤肉,實際上是他自己想吃,只不過覺得一個人去吃烤肉有些尷尬。
餐廳中肆意着肉香,李風夾起一塊五花肉囫圇吞下,再恰上一口啤酒,無比愜意……
……
上京,江家大宅,江麗面前坐着一名男性,她面無表情。
“不覺得你們過分了一點嗎?”男性開口問道。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過分嗎?”江麗的語氣並不和善。
“好吧,如果你執意如此,那李風也將不再是草根。”男性自顧自點上一根菸。
“那他是什麼?”江麗嘲諷道。
“天堂之扉是他永遠的後盾,這就足夠了。”男性笑着站起來,消失於無形中……
“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對我發什麼脾氣!?”見男性離開,江秀大吼道!
……
酒足飯飽的李風還未知江秀已被家族軟禁,橫着小調、提着給幾女買的點心,踏在回家的路上。這次烤肉請得不虧,琳達從言語中指導了他少許,他也頓時開竅,明白了自身存在的某些問題。
房間裡燈火通,將點心放在茶几上,李風來到班珊與馮雅雲身邊。靜靜的,三人靜靜的坐着,並未有他,此時也是如此愜意。
“少了江秀,不然應該會很熱鬧。”馮雅雲突然開口。
“也對,我給她打個電話,看看她有空過來沒。”說罷,李風拿起電話。
忙音之後,李風失落嘆氣。
“或許是她正在開會吧。”班珊如此爲江秀開脫。
“也或許正在飛機上。”馮雅雲自然不知道李風聽到的是忙音。
“嗯,或許你們說得對。”李風並未太過在意,江秀忙起來總會掛斷自己電話。
……
上京,江秀眼睜睜看着大姐江梅一把掛斷李風的來電。
“大姐?”江秀試探性問道。
“你們還是不要聯繫了,手機我拿走了。”江梅語氣平淡:“家族已經給你找了一個未婚夫,下個月你們就結婚吧,這對我們兩個家族都很重要。”
“爲什麼?”江秀突然暴起,雖然被封印了力量,但她仍以口舌爲武器:“爲什麼你們都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爲什麼我從出生開始,就什麼都被你們安排好?”
“因爲我們每個人都早已被安排好各自的路。”江梅依舊平淡,她似乎毫不顧慮江秀的心情。這比江秀大6歲的女人一直是江秀心中最恐懼的所在,從小生在頂級豪門,江秀自懂事起便是由江梅拉着去各種地方。即便是自己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這一切均離不開江梅的一手策劃,現在這兩大家族聯姻,江梅也必然參與其中。
“我會讓你們後悔!”江秀並無往常那般哭鬧,眼淚隨着臉頰流淌,卻面露猙獰。
“你好自爲之!”江梅搖頭離開,並不想在與江秀做口舌之爭。
……
是夜,李風左擁右抱,回想起過往種種。
是夜,江秀徹夜失眠,淚水在眼眶閃爍,憶起與李風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