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轟鳴,滿載我的記憶,駛向了回家的歸程。坐在火車上,我凝望窗外萬里冰封,感慨萬千。
當初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們一羣志願者熱血澎湃,立誓要幹出一番事業。可沒想到造化弄人,興高采烈的來,愁緒萬千的走。我掏出人皮地圖和那兩具骷髏,猶豫着是不是把它們丟出窗外,從此徹底忘掉這段過去,開開心心的做個普通人,娶個婆娘,平平安安的過日子。
可是,發生過的事永遠不可能遺忘。你可以塵封你的記憶,卻永遠抹不掉那段回憶。即使你不去想它,它依然在你的心裡,不會消失。這幾個月以來,我反覆回想着墓穴中發生過的事,卻還是有許多地方理不清頭緒。比方說這張人皮地圖,比方說這兩具骷髏。它們到底代表了什麼,到底有什麼秘密。墓穴中那獨眼形似龍的怪物究竟是什麼?它背上的棺材裡到底是誰?
太多太多的疑問,讓我的心無法平靜。我曾經不止一次的嘗試和兩具骷髏取得溝通、聯繫,皆告失敗。自從那次它們賜予我力量,讓我大發神威後,它們就像睡着了一樣,再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讓我百廳,客廳中,一個戴着老花鏡,目光炯炯有神的老大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他見到我們來到,沒有起身迎接,只是冷冷的說道:有什麼好東西就拿出來瞧瞧。不過那些不值錢的玩意,就別拿出來丟人了,老朽做這行幾十年,自認還沒有什麼東西能瞞得過這雙眼睛。
這位老大爺的話極不客氣,擺明了是給我們一個下馬威。能到這後院談的買賣,多是一些來路不正,見不得人的古董。他也不怕我們不談,放眼整個古玩市場,能吃下我們貨的並不多。
老大爺,年紀都一大把了,火氣還挺大。天氣快轉熱了,多喝點涼茶,免得上火。萬一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就不好了。我的話裡有話,老大爺剛要發作,猛然看到了王二麻子和高胖子手中那珠光寶氣的一堆珠寶,頓時顧不得理我,一把拿過王二麻子手中的夜明珠,放在放大鏡下仔細觀察起來。
良久後,老大爺又把寶石放到桌子上,依依觀察起來。觀察完畢後,他擡起頭道:你們這些東西是明器吧,這可是要殺頭的買賣。除了我們藏寶齋,沒人敢收你們這些東西。
老大爺的話有些半真半假,沒多少人能收是不假,可不是因爲殺頭,是因爲有財力能出得起價錢的古董店實在太少。我明白他這是故意恐嚇我們,好壓低價格,心裡頓時有些不悅。我冷冷的說道:有沒有人收我們大家心裡有數,要就痛快給個價,不要我們立馬就走。
凡事都要有個結果,上學的結果是學會多少知識,上班的結果是賺了多少錢,戀愛的結果則是能不能在一起。既然任何事都如此,何必磨磨唧唧,浪費大家的時間。我喜歡直接,越直接越簡單,越簡單越有效,前怕狼後怕虎,猶猶豫豫的人成不了大事。
老朽只負責看貨,至於多少價錢,就不是老朽能定的了,這位老大爺嘆了口氣,在那位笑面虎耳邊嘀咕了一番。嘀咕完後,那位朱經理眼中貪婪的神色更重了。他笑眯眯的道:你們這些東西,雖然說也是古董,但都不是珍品,值不了多少錢。這樣吧,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我多出點錢,一次性把它們都買了,大家交個朋友好了。
朱經理邊說邊伸出了兩根手指,我的面色變了,這丫不會打算兩萬塊就把東西收走吧,那我可真成冤大頭了。兩萬塊確實不算少,以當時的房價都可以買套房子了。可這是戰國前期的古董,有市無價,哪裡是區區幾十萬可以打發的。
我說:你有點欺人太甚吧,兩萬塊就想把這些古董收走?
聽到我的話,朱經理的神色變得有些冷,他鐵青着臉道:這位小哥,你這是明器,極難出手,一旦被公安抓着,有什麼後果你也清楚。有財大家發,我收了你的貨,就等於替你承擔了風險,兩萬塊不算少了。
我說:去你媽的,的想搶啊,我們不賣了。
我起身向外走,半個身子剛探出門口,一支黑洞洞的槍管又把我頂了回來。門口,站了十多位膀大腰圓的大漢,最前面的那位,手中拿着一把五連發,槍口正對着我的胸口。這種手槍弊端極多,不算什麼好槍,可近距離打死我們五個還是沒問題的。不過,當陰險的毒蛇撕下了僞裝的面孔,露出了猙獰的獠牙時,我反而有些輕鬆。
我說:好,你有種,大家出來無非是求財,你想要給你好了。
我話說完,給了爪子龍一個眼色,一聲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響起,爪子龍一個箭步衝出,抓住了持槍大漢的手腕,狠狠的一擰,大漢的手腕頓時變成了麻花。
不過,這位大漢倒也夠爺們,哼了一聲後,硬是忍住沒有叫出來。爪子龍的一雙手有多恐怖,我心裡清楚。我知道,這位大漢的手算是廢了。不過,對於這些人我是不會可憐的,我最恨這些欺軟怕硬的惡勢力。我趁那些大漢尚未反應過來,掏出匕首就架在了朱經理脖子上。我嘴巴貼着他的耳邊陰森森的說道:現在你還想要這些東西嗎。
朱經理明顯低估了我們,沒有想到我們五個看似年紀輕輕的小青年會這麼狠,他頭上冒着冷汗道:你別亂來,要是傷了我,你也別想活着走出去。這裡離警局很近,你一開槍馬上就會有人過來。我們在局子裡有人,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你現在放了我,把東西留下,我就當什麼事沒發生過。
我無奈的呲了呲牙齒,露出了有些殘忍的笑容。這丫真把我們當沒見過世面的愣頭青了,明明怕的要死,還詳裝鎮靜,真的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血花綻放,紅色的鮮血和水龍頭一樣譁流淌,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誘人的血腥味道。殺豬般的淒厲慘叫聲傳出,我一刀就插在了朱經理胳膊上。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我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聲音異常平靜。我伸出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匕首上的鮮血,這個動作明顯嚇到了朱經理,他渾身顫抖,像是見到惡魔一樣望着我。站在我對面的那些打手,神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有些明白,今天遇上點子硬的扎手貨了。一個微笑嗜血的變態,絕對比一個歇斯底里、大喊大叫的亡命徒可怕。
你想怎麼樣..,朱經理面部的肥肉不停抽搐,雙腿嚇得直打哆嗦。他的褲子已經溼了,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尿液。我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心裡頓時對他有些鄙視。我用刀背拍了拍他肥嘟嘟的面龐道:別怕,我不會殺你的…。
聽到我的話,朱經理顫抖的更嚴重了。他不是傻子,本能的感覺到了一絲不詳的氣氛。非常不幸的是,他的感覺成真了。寒芒閃過,我一刀削掉了他的右耳。他捂着耳朵,痛苦的大聲嚎叫,鮮血和噴泉般揮灑,大片大片的染紅了地面。
人,該狠的時候一定要狠。別人給你一巴掌,你一定要還回去一腳。因爲今天你懦弱的低下了頭,那很有可能你一輩子都要低頭。欺辱從不會因爲你的忍讓而停止,只會變得更加猖獗。想要讓別人不欺負你,就打到他怕爲之。我把匕首在朱經理的衣服上蹭了兩下,蹭掉了匕首上的血跡,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給你留個記號,以後見着我們幾個人小心點。下次,我要你的一對眼睛。
我的臉上依然掛着一副人畜無害的和氣表情,可那些大漢望向我的眼神變了。變得有些驚恐,有些害怕。我擡起腳,一腳把這隻耳朵踩爛,然後冷冷的掃視了那些大漢一眼。我的目光所到之處,那些大漢紛紛低下了頭,不敢和我對視。我冷笑了一聲,招呼了爪子龍等人,大搖大擺的從四合院走了出去。
風依舊吹,卻怎麼也吹不幹那滿地的落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