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沒想過,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婦孺會有這麼難。或許,想要做一個絕對的好人和做一個絕對的壞人同樣困難。縱觀今古,大部分的惡人都是良心被吃了一半,尚剩了一半。真正能滅絕人性,連親生父母、子女老婆都照殺不誤,爲了自己的利益六親不認,冷血至及的惡人,畢竟是少數。吳三桂算惡人不,衝冠一怒爲紅顏,可憐蟲罷了。
我咬牙切齒的對高胖子說道:“我們沒時間在這浪費,殺了她,把屍體丟湖裡....。”
高胖子嘆了口氣,顫抖的拿出一包香菸道:“尼妹的源源,別逼爺,爺想先抽根菸....。”
我點了點頭,沒有阻止高胖子。淡淡的煙霧瀰漫,我的影像淹沒在煙霧中,越來越扭曲。
一根菸抽完,高胖子掏出匕首,咬牙切齒的抓着鄧蓮芳的頭髮,把刀刃放在了她的喉嚨上。鄧蓮芳雖然有點精神失常,但並沒有完全喪失神智。她驚恐地吼叫,不斷掙扎,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瞬間落下。
高胖子握刀的手微微顫抖,青筋暴突。良久後,他的手猛然鬆開,匕首跌落在地。他耷拉着腦袋,像鬥敗的公雞般低聲說道:“爺下不了手,還是你來吧....。”
我惱怒道:“狗日的,你個棒槌,殺個女人都做不到。”
我一腳把高胖子踹開,拾起地上的匕首大步走上前,抓着鄧蓮芳的頭髮,一刀切斷了她的喉嚨。鮮紅的血緩緩涌出,隨即瀑布般狂噴,鄧蓮芳捂着脖子倒在地上,雙腿不停的抽動。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明亮,怨恨的望着我,像是恢復了神智。我蹲下身,貼在她的耳邊道:“這是你自找的....。”
我說完。一刀捅進她的心口,然後緩緩合上了她的雙眼。血侵溼了我的鞋底,也淹沒了我那最後的一點柔弱。氣氛有些冷,四周靜的嚇人,高胖子默默地抽着煙一言不發,彷彿突然間變成了啞巴。
我擦乾匕首上的血液,把匕首重新遞給了高胖子。他猶豫了一下,嘆了口氣,接過匕首插回腰間。我則拖着鄧蓮芳的屍體,來到了湖泊邊。
我把屍體丟入湖泊中,然後仔細的洗起手來,我洗的極其乾淨。乾淨到每個指甲都潔白如瑕。我洗的時間非常長,手上的皮都快搓破了。
爪子龍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洗了,你就算能洗乾淨手上的血跡,可洗不淨你心裡的血,既然做了就別後悔,後悔了你就再也沒有機會證明自己的是對的了。忘掉這裡的一切,我們快點想辦法離開這裡吧。”
我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背上氧氣瓶,手握軍用的防水電筒,再次潛下湖泊。
湖裡的水很清澈,藉着手電筒的光芒,我看到湖底遍佈了密密麻麻小山高的屍骨殘骸,有人的、有動物的。
在那遙遠的從前。這湖泊裡一定有許多生物。可章魚怪來了後,這裡成爲了它的領地,它殺光了任何想要在這生活的活物。
至於數不清的皚皚人骨,我想它們可能是修建皇陵的老百姓和士兵。在華夏帝國,自古就沒什麼所謂的自由,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在國外一切都爲了自由,其實全他孃的扯蛋...。
華夏國的皇帝一向有過河拆橋的傳統和風俗習慣。一生最少要對身邊的人進行兩次屠殺、大清洗。一次是成大事後把當年追尋自己的將領殺一批,若不是開國皇帝,則會在晚年爲了自己的後代繼承王位殺死那些有資歷的大臣。美其名曰政治需要,免得他們權力過大會威脅到皇權。
不過放心。這些人殺光了後,會有新皇帝給他們平反,到時全華夏人都會稱讚新皇仁慈,死者家屬則會感謝皇恩浩蕩。
可笑的把戲,更可笑的是老百姓還在那感激涕零,感慨領袖英明神武,連近代都不能免俗。可見華夏老百姓自古就活在兩個時代,一個是求奴隸而不得的時代,一個是坐穩了奴隸的時代,奴性已經深入到骨髓裡了。
另一次就是死後殺一批,所有興建皇陵的監工、設計者、勞工、士兵等全部殺死,甚至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放過,統統的宰掉埋陵墓裡。那些皇帝喜歡的侍女、太監,大臣啥的,能埋進去的全埋。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這些人都死了,沒有人知道陵墓內如何設計,盜墓的風險大幅度降低。
第二個好處就是古代皇帝相信人死後會以另一種方式,在另一個世界存活,所以他們需要大量隨從和陪葬品,這些人的死不叫殺而叫殉葬。爲了皇帝殉葬,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譽。許多老臣子其實是自願爲皇帝陪葬的,可見華夏國自古就沒心理醫生,精神病氾濫嚴重。
我遊過這滿地的屍骸,找到了章魚怪的洞穴。或許是出於好奇的原因,我遊進了洞穴,赫然發現洞穴中有一口遭到腐蝕,鏽跡斑斑的隕鐵箱子。
這口箱子不大,滿打滿算頂多有兩尺長,高則不過半尺。我下意識的伸出手拽了拽箱子,卻沒拽的動。
我皺了皺眉頭,不明白這箱子裡裝的什麼,怎麼會這麼沉。不過,但凡有靈性的異獸,多能分辨奇珍異寶。這章魚怪的洞穴空空蕩蕩,連個鳥毛都看不到,卻偏偏放了這口箱子,可見這口箱子一定非常名貴。
我記下了箱子存放的準確位置,游出章魚怪的巢穴,繼續尋找密洞。我用身體感受了一下水流,朝巢穴對面游去。根據我盜墓的經驗,若這湖泊底部有密洞的話,那一定是在水流通過的節點。這也就是說,我只要順着水流的方向找,就一定能找到密洞。
或許是我瞎貓碰死耗子,又或許我天縱奇才,總之我沒遊多久,就遇上了一個黑漆漆的洞穴。大股的水流在洞穴處形成了漩渦,一窩蜂的涌入到洞穴中,這充分說明洞穴裡邊是通的。
我略一猶豫,遊進了洞穴。這個洞穴大概有二十米左右的進深,洞穴盡頭有一個石孔,勉強夠一個健壯的男子鑽過。我興奮的想要鑽過去,但由於身上背的氧氣瓶,想要通過的話要先把氧氣瓶拿下,太麻煩,只好暫時作罷。
我順着原路返回,剛浮出水面,就看到爪子龍和高胖子正在拿着一桶汽油澆到了章魚怪身上。
爪子龍是一個心極細的男人,他的飛刀雖已從章魚怪身上取回,但毒液已經注入了章魚怪體內。一旦喬參謀派來的人發現了章魚怪的屍體,只需要略作調查,很快就能查到爪子龍頭上。
雖然說即使查到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但任何微小的差池,都有可能讓我們陷入到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次的事我們做的太絕,連鄧蓮芳都被我殘忍的割喉了。一旦東窗事發,即使天大地大,華夏國再難有我們立足的地方。那些穿着狗皮的傢伙雖然大部分都是抓嫖如虎的酒囊飯袋,但架不住人多勢衆,真要發起狠來,不管你藏哪都能給抓出來。
不過,沙林毒氣液一旦遇火燃燒,那會形成恐怖的毒氣,到時這地底湖泊毒氣瀰漫,一半時不會消散。但願喬參謀派來的人不會那麼快找到這裡,不然他們遂不及防下,八成會中毒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