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耳朵一向最好用,我問他那是什麼聲音?他豎着耳朵聽了半天后道:“我聽不清楚,好像是動物磨牙的聲音。”
我說:“磨牙你大爺,這鬼地方怎麼可能會有動物,你當拍科幻片呢”
“那不會真有殭屍吧。”高胖子突然插嘴,唯唯諾諾的說道。
我的面色瞬間變的鐵青,我朝着胖子吼道:“閉嘴,誰都不準再提殭屍兩字,老祖宗定下的規矩,盜墓儘量不要說話,更不能提殭屍、鬼魂啥的,不然準沒好事。”
我義正言辭的把高胖子教育了一番,心裡其實也沒底,天知道這鬼地方有什麼,萬一真有殭屍,那沒辦法,只能毀屍滅跡了。
通道內的臭味變淡了一些後,我們五人大踏步的走了進去。這條通道還算寬敞,勉強容得下兩人並排行走。爪子龍依然一馬當先的走在最前面,我則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我們走了大概有五百米左右,來到了一處拐角。轉過這個拐角後,前方突然出現了微弱的亮光。
這亮光有些閃爍,像是火焰燃燒發出的光芒。可這裡怎麼會有火焰?難道還有另一批探險者比我們提前來到了這裡?
這貌似不太可能,那弩箭大陣都是我們啓動的,除非這裡還有另外一條道路可以進來,否則不可能有人比我們提前進來。可若是沒有人來過,那這火焰的光芒怎麼解釋?
我的頭皮瞬間有孝麻。瞳孔抽搐,渾身發冷。我衝爪子龍等人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掏出,小心翼翼的放緩了腳步。貓着腰向前方走去。
前方盡頭,有一扇石門,穿過石門後,我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石殿。亮光就是從石殿中央懸掛的青銅油燈中發出的。
我衝王二麻子等人做了個手勢,我們五人迅速散開,四處探尋了一番,確定沒有危險後,我們聚集到了油燈下。
爪子龍面色鐵青道:“事情有點不對勁。這裡不可能有人來過。”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爪子龍的看法。但既然沒有人來過,那爲什麼這盞油燈會點燃?萬年燈一詞不過是形容詞,這世上怎麼可能真的有油燈能燃燒萬年?
我打量着着四周。隱隱有些不安,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有問題。我朝大家說道:“這裡有古怪,都小心點,不要單獨行動,即使解手也結伴去。我們先休息會。吃點東西。”
高胖子一聽到吃,兩隻小眼睛立馬變得精光四射,壓根沒有聽到我說的前半句話,這讓我恨得牙根都癢癢。可又毫無辦法。我們在地上鋪了一牀羊皮毯子,盤腿坐在上面。拿出壓縮餅乾和水。慢慢咀嚼起來。
壓縮餅乾的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油膩。吃多了噁心。
爲了省電,我們把安全帽上的探照燈給關了,只靠頭頂的油燈照亮。
吃完東西,我掏出一根香菸叼在嘴上,剛準備點燃,油燈突然莫名其妙的熄滅了。四周霎那間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陣陣陰風,吹的我脖子有孝涼。我愣了一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轉動着打火機,準備先把嘴上的菸捲點燃,再去研究油燈爲什麼熄滅了。可當打火機燃燒的的那一刻,我赫然發現一個青面獠牙的鬼臉貼在我面前,猙獰的望着我。我驚恐的尖叫一聲,手一抖,火機飛了出去。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高胖子等人拿着手電,瞬間聚集到了我面前,我顫抖着身體,咬牙切齒道:“操,這裡有不乾淨的東西。”
“怎麼可能,剛纔我們檢查的很仔細,你會不會眼花了。”牛鐵板懷疑的問道。
“我絕對不可能看錯,這裡一定有不乾淨的東西。”我的回答堅定無比,爪子龍等人知道我不會撒謊,面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爪子龍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油燈,猛然輕輕一躍,雙手抓住青銅油燈的底座,乾淨利落的爬了上去。他把油燈仔細檢查了一遍後,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把油燈重新點燃,然後縱身跳了下來。
他把髒手在褲腿上蹭了兩下,面無表情的說道:“油燈是被吹滅的。”
爪子龍話裡有話,從另一個角度驗證了我所言非虛,可這怪物到底是什麼?石殿中能搜的地方都搜遍了,它到底藏在哪?
我眯縫着瞳孔,冷冷盯着頭頂的青銅油燈,又看了看地面,若有所思的說道:“地面沒有腳印,沒有痕跡,這怪物是怎麼跑到青銅燈油燈上的……?我們剛纔檢查了地面,但沒有檢查空中,難道說這個怪物藏在屋頂?”
我猛然仰頭,盯着石殿屋頂一眨不眨。屋頂的牆面上,貼着一層方形的瓷磚,我觀察良久後,赫然發現這些瓷磚好像是活的,它們像海浪一樣,有規律的波瀾起伏,就像是在呼吸。
這個發現讓我身體發涼,極度恐懼。擺在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裝作什麼沒看到,悄悄的離開這裡。要麼殺無赦,管它什麼怪物,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思考一番後,我決定一勞永逸,直接把危險扼殺在搖籃中。我衝爪子龍等人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嗜血的掏出了腰中的。這把是一位車牀工人自己製作的鋼珠槍,膛線基本沒有,打不遠,裝彈也非常麻煩,每次都要先填**,再倒鋼珠,而且還非常危險,動不動就有炸膛的可能。
但這把槍的好處就是近距離威力恐怖,一打一大片,絕對的百發百中。我甩手舉槍,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大片的鋼珠撕裂了空氣。鋪天蓋地的射向了牆頂,射入了牆面當中。
我不知道我的做法是否正確,在尚未確認對方究竟是什麼怪物前,我這樣做難免有繡動莽撞。可我寧可和敵人決一死戰。也不願提心吊膽的總是擔心有怪物襲擊。
大蓬的鮮血揮灑,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濃濃的血腥味。陣陣詭異的哀嚎聲傳入耳中,那些整齊的方形瓷磚,突然活了,它們詭異的翻過了身,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咆哮着向我們衝來。我們頓時大驚失色。
“趴下,快趴下…,”爪子龍歇斯底里的嘶吼,不由分說的拉着我一起撲倒在地。大片的怪物揮舞着翅膀。宛如地獄中放出的惡魔,擦着我的頭皮呼嘯而過,足有成千上萬只那麼多。我一時肝膽欲裂,頭髮都炸立起來。
瓷磚怎麼可能會有生命?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滿腦子問號,揮舞着手中巨大的行李包。從地上站了起來,朝着迎面飛來的怪物就狠狠砸了下去。
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響,兩隻怪物應聲跌落地面。它們趴在地上,猙獰的翻滾咆哮。想要再次飛起。我忙擡起右腳,一腳狠狠的踩了上去。
鮮血四濺。怪物的身體發出了滲人的爆裂聲,變成了一團肉泥。不過怪物的數量實在太多。殺一兩隻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和爪子龍等人邊揮舞着行李包把怪物擋開,邊朝石殿盡頭的一扇青銅門靠近。
牛鐵板和高胖子兩人的力氣最大,我和爪子龍、王二麻子三人,掩護他兩把青銅門拉開,忙鑽了進去,把那些怪物擋在了門外。
高胖子氣喘吁吁地坐在地上道:“操他大爺的,這飯後運動實在太刺激了,刺激的爺都好吐了。”
我說:“你丫忍着,別浪費糧食。”
高胖子給了我一個白眼,從口袋裡摸出一包皺巴巴的香菸,掏出一根點燃,美美的吸了兩口道:“這些怪物是什麼玩意,你們看清了嗎?”
我和其餘人搖了搖頭,剛纔生死一線,稍有不慎就被怪物淹沒了,哪還有心思去觀察什麼。見到我們都不知曉這怪物的來歷,高胖子嘆了口氣,繼續吞雲吐霧起來。我則站起身,仔細打量起我們現在所呆的地方。
這是一排極其奢華的白玉大理石石階,足有上萬梯,筆直的通向地下,不知道通往哪裡。我們休息了一會後,順着石階,向地底走去。可就在我起身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胸口的那具白色骷髏,有了一絲生命的跡象。
這具完整的白色骷髏,自從上次和我產生了一定的聯繫後,彷彿陷入了沉睡般再也沒有了反應,沒想到現在突然活了,這實在讓我太震驚了。可到底是什麼驚醒了它呢?
我靜下心,仔細的感受着它的變化,赫然發現它在吸血,這讓我嚇了一跳。剛纔的戰鬥中,我胸口濺灑了不少怪物的血液。
這些血液詭異的被白色骷髏吸入體內,血液吸乾淨後,白色骷髏又陷入到了沉睡當中,只是在它的右腳底掌心,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圓點。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太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記得以前我曾嘗試把鮮血灑在這幾具骷髏上,但毫無效果。沒想到這具白色骷髏變完整後,竟然會吸血了?
小馬臨死前曾告訴我,這十二骷髏雖是上古聖物,但邪異無比,擁有它的人多半不會有好下場。在這一點上,我其實早有擦覺,只是這次來的特別猛烈。這骷髏不會哪天連我的血一起吸乾吧?或是說萬一有一天,它吸足了血,會不會變成什麼妖孽活過來?
我知道我的想法匪夷所思,可在黑城的經歷,讓我明白了這個世界有許多我不瞭解的東西,沒什麼是不可能的。但我不會放棄尋找十二骷髏的打算,即使是爲了小馬和古老闆,我也要把這十二骷髏找齊。
我們順着石階,一步步的往下走,越往下越感覺到了一種陰寒。半個時辰後,溫度變得極低,我們下意識的裹了裹身上單薄的上衣,放緩了腳步。
石階的盡頭,筆直的插在一個巨大的地底湖泊內,不知道通向哪裡。而在湖泊表面,四條巨大粗壯的鐵鏈。牢牢地把一個方形的銅箱固定在水面上。這讓我們五人一陣不解。
風水之法,得水爲上,藏風次之。古人的墓穴中擁有地下水源很正常。可讓我們想不通的是,這地下湖泊之上怎麼會固定着一個方形的銅箱?我曾在楚靈王的墳墓當中。見過水底的棺材,若說在湖泊水面上固定一具水棺,那雖然詭異,但尚可理解。可放個方形銅箱做什麼?裡邊裝的什麼?
我拿着手電筒,盯着這銅箱觀察了半天也沒找到答案,只能暫時作罷。不過,我敏銳的察覺到,箱子裡的東西似乎很危險。先不說這箱子上刻滿了鬼畫符一樣的符咒。單說這四條分別固定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巖壁上的粗大鐵鏈,表面看是鐵,可仔細一觀察即會發現,這分明是隕鐵。普通鐵鏈早腐爛了。
可到底是多危險的東西,竟然要用隕鐵千萬年的牢牢鎖住?
我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小心一些,不要把這個銅箱子打開。
不過,這裡除了這個水潭外沒有任何通道。我皺了皺眉頭。有諧疑水底可能有道路。
我蹲下身試了試水溫,發現湖水冰涼刺骨,凍入心扉。我咬了咬牙,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脫了個精光道:“你們在上面等會。我下去看看。”
我活動了下身體,拿着行李中唯一的一個防水水電筒。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順着石階一直往下游去。我遊了大概有十五米。在臺階的盡頭發現了一個岩石洞口,我舉着手電筒探查了一番,雙腿一蹬,毫不猶豫的鑽進了洞口,向前游去。
我在洞裡遊了大概有二十米,終於穿過了岩石洞,抵達了另一個空間。此時,我已經憋氣近三分鐘。
吉尼斯世界紀錄是水下憋氣二十分鐘,但大部分的普通人,即使經過特殊訓練,也只能憋氣四分多鐘,我亦不例外。我慌忙向水面游去,在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時候,總算探出了水面。
我大口的呼吸着空氣,揮舞着手電筒四處看了看,發現這裡不像墓穴中的墓道,倒有些像礦洞。這讓我非常奇怪,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爬上了岸,四處打量了一番。我的腳下是一條黃土泥道,上面有一條鉄制的軌道,已經腐爛,我想這可能是用來推泥土的。
我在這裡休息了一陣,然後跳下水又遊了回去。這次因爲熟門熟路的關係,我的速度快了不少,僅用了三分多鐘就遊了回去。
我一探出水面,即看到高胖子和王二麻子兩人正順着粗大的鐵鏈,爬到了銅箱子上,拿着匕首不停地搗鼓。我頓時目瞪口呆,這兩王八蛋一刻都不得安閒,萬一真給搗鼓出一個厲害點的殭屍,那死了他倆事小,連累到我那可太冤了。
我忙吼道:“你們這兩個王八蛋,想做什麼?放開這個箱子。”
王二麻子撇了撇嘴,不但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趾高氣揚的對牛鐵板招了招手道:“小妞,過來,把鎖開一下。”
“小妞?小牛?”我有一種快要吐血的感覺,這都什麼啊。可怕的是牛鐵板還真應了一聲,從行李中找出裝工具的袋子背在肩膀上,順着鐵鏈爬了過去。這讓我徹底無語,好歹我纔是隊長,怎麼說話都沒人聽了,都想造反啊。
不過,我知道牛鐵板和爪子龍不會跟着高胖子和王二麻子兩人胡鬧,他們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我爬上岸,拿起毛巾把身體上的水擦了擦,站到了爪子龍身邊,冷冷看着牛鐵板手忙腳亂的趴在銅箱上開鎖。
我們這次下古墓,吸取了前兩次冒險的經驗,攜帶的工具及其齊全。高胖子特意拖北京的朋友,給我們每人訂製了一套順手的工具。牛鐵板訂製的是一套開鎖工具,有了這套細緻的工具,大部分的鎖具都不再是難題。
爪子龍訂製的是一副鋼爪,這副鋼爪戴在手上,可以用來當武器傷人,也可直接用來攀巖。當然,攀巖的功能只有爪子龍這樣的變態才能發揮出來,我們是沒那個本領的。
我訂製的是一把精鋼匕首,這把匕首的刀把部分有鋼環,可以用來連接鎖鏈,成爲流星刀,亦可當普通匕首,單獨使用。王二麻子訂製的則是一雙鋼釘鞋,這雙鞋主要是用於攀爬的,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
牛鐵板在那裡搗鼓了半天,終於解開了一條隕鐵鎖鏈。不過,這樣一來麻煩來了。王二麻子水性不比我差,牛鐵板小時候在河裡摸魚洗澡,水性也還可以。可高胖子不會游泳啊,他即使拽着一條鎖鏈,身體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往下沉,無奈下,他只能先爬了過來,站到我身邊。
我狠狠的瞪了高胖子兩眼,一副想要揍人的架勢。高胖子嚇得一個抖擻,忙和我說,這事和他無關,這是大家的意思。我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高胖子告訴我,我剛下水,他們就聽見這個銅箱子內發出了奇怪的聲響,像是一個女人的呻吟聲。所以他們決定把這個銅箱子打開看看,裡邊到底有什麼東西。
我聽到高胖子的解釋,心裡頓時掀起了滔天巨浪。我擦,這四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藝高人膽大,也不想想,這箱子裡怎麼可能有活人,萬一放出了啥妖魔鬼怪,那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