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兄弟

“痛,痛!你給我放手!“芙恩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反手狠推了江浸月一把,江浸月其實身子骨沒那麼輕盈,也沒那麼贏弱,但是這個力是出人意料的,所以她一推便一屁股坐倒在地了。

當時江浸月滿腦子只想到一點,就是自己的屁股沒事吧?怎麼感覺剛纔聽到什麼骨頭裂開的聲音了?然後她腦子裡蹦進來第二點,這個不知好歹的死丫頭竟然敢推我?眼裡一閃而逝的暴戾讓她驀地收起所有的表情,然後不動聲色的起身,對着芙恩揚手就是一個巴掌,“你吃了豹子膽了,主子你也敢推?!”

芙恩只覺得她的手輕拂過她的臉,然後‘啪’的一聲卻格外響亮,但是也意外的不疼。“你……”芙恩驚的啞口無言,她捂着自己的臉,滿臉不可思議,她這麼惡狠狠的話差點讓芙恩以爲她恢復了。但是再掃向她的臉時,江浸月眼裡分明也有着幾分疑惑。沒錯,她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狠了起來,好像剛纔揮手說狠話的人不是自己似的。但下一瞬她依舊挑着眉,咬牙切齒的白了眼芙恩:“我覺得你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你的主子不僅是個草包,還是猛於苛政的虎。”

這個時候,立在一邊看了很久好戲的花瑟終於開口了,只不過他眉宇間有些陰沉,聲音也幽幽的,似涼薄人心,“江大小姐,一大早的,你讓我大開眼界了。“江浸月毫不在乎的點了點頭,抱拳一笑道:“兄臺客氣了。”

其實她現在除了腿有點軟,手有點抽筋以外,整個人還算清醒,沒有敗下陣來。

“我與你並不能熟到兄臺相稱。更何況,你是女人。”花瑟很安靜的回絕了江浸月的抱拳之禮。芙恩得意的撇嘴一笑,有些挑釁。

其實平日裡別人這樣對她,她真的不會去和他們計較,她向來是懶得罵人。但是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溫禪到有些許驚豔的熟悉卻同時陌生的男子面前,江浸月內心極力想迸發出一股絕不屈服的猛虎一面。所以她嘴角提了提,笑問道:“花公子看我這身衣服是什麼顏色的?

”那笑很乖張,甚至帶着狡黠的滋味。

花瑟臉上雖然波瀾不驚,沒有絲毫驚異之色,但是他看向江浸月的眸子,黑的令人生懼,他臉上好像寫着,‘江浸月,你他媽混蛋,’這幾個字,當然這些純屬是江浸月聯想的。

他抿着脣,移開了眼,然後選擇無視她,根本就沒想要回答她的意思。江浸月不甘心,嘴角一翹,然後走到芙恩面前,衝着她鬼魅的努了努嘴,想告訴她你欽慕的公子他壓根就看不見眼色,你一個人剛纔還在那裡自我羞澀個屁啊。

“大公子,不要理她,她有病的。”芙恩有些焦急的盯着安靜如死寂一般的花瑟,溫柔得勸道。

“我有病?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江浸月怒了,竟然敢說她有病?哎喲,糟了,一說她有病,她就突然想起來時間快到了,她得去城外和弟兄們會合了,浸月撿起地上的包袱,然後回頭白了花瑟一眼,說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花瑟只覺得眉眼的肌肉有些抽搐,這個女人是不是當年腦子燒壞了?譏笑了他不夠,竟然還敢逃?“我看你纔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這麼對我。”他眼眸深了一層,彷彿帶着嚴酷的笑意。“什麼?大公子你說什麼豹子膽?”芙恩一見江浸月跑了,又吃吃的粘上了花瑟。花瑟臉色變得淡淡的,然後笑道:“沒什麼。”這如沐春風,就像煙花三月下揚州的笑,讓芙恩癡迷的點了點頭,將剛纔的疑惑拋之腦後。

江浸月衝着立在城門口的幾個男子揮了揮手,然後興致沖沖的跑了過去。“凝,你們來的這麼早啊?”她笑問。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體型高大的男人聞言朝她翻了個白眼,“老大,是你來的太晚了。”

“唷,葉椿,想造反了啊?”江浸月兩手叉腰,沒好氣的瞪了那個叫葉椿的男人一眼。

“不敢不敢,老大說一就是一。”葉椿連連敷衍道。

“得了,你們倆消停會兒,還想不想去周陽玩樂了?”另一位書生氣質的青年才俊

不冷不熱地說道。

“單逸說的沒錯,阿月你快上馬,不然等會你爹追來了,有你好日子過了。”這位說話的人在他們之中算是最年長的,大概有三十而立,長得算是俊朗可親,所以他也就自然而然成爲了幾個人中最囉嗦的一個。

這些人,都是江浸月在近七年裡認識的兄弟,然後最近幾年才認識了凝,認了他做弟弟,凝是不怎麼喜歡說話的一少年,他其實骨子裡很會體貼人,也很溫柔,就是表面上看起來時常冷冷淡淡,有種疏遠感,不過他對浸月一直都很能敞開心懷,這幾年下來,在江浸月的循循教導和威逼利誘之下,他和那幫兄弟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其實那幫兄弟也就葉椿,單逸,柳恆之,江凝,還有嫪(lào)蓮,最後這個傢伙如今身在雪渡國,一時半刻沒打算回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問他們都是不知,所以就先忽略掉他。她的這些兄弟人雖然少,但是個個名氣都很大,他們手下的人很多,所以自然而然江浸月手下的人也就很多了。

其實江湖中很多人都看不懂爲什麼這些人會屈於這個草包女人之下,江浸月功夫只能說一般,渾身上下唯一有亮點的就是她勉強還算可以的輕功和她那副好皮囊,但是與其他貌美女子一比,江浸月的後者就成功的被比了下去。所以現在她就只有輕功好,這也是爲什麼她每次犯事,沒人能抓住她的重要原因。

爲什麼這些人會成爲浸月的兄弟?浸月也不大清楚,大概是曾經救過他們幾個人的命,但是若是問是哪一次,她倒是忘了,或許是時間久了,或許是次數太多了。反正這些事她一向都不怎麼記得,與其說如此,好不如說她記憶深處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了似的,有些事沒辦法想起來。

而江凝是江浸月在路上撿到的,他沒有奄奄一息,只有無盡的頹廢和孤獨。她看到他的時候,彷彿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於是二話沒說,也不管他是迷路還是被拋棄,就把他帶了回去。還好他是被拋棄了,不然江浸月又犯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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