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姐夫!”那一聲聲清脆的聲音迴盪在耳邊,迴盪在腦海中。
古代兩眼渙散,邁着像是灌鉛的腿走在回去的路上,當初答應過愛人要照顧好她的,可現在卻沒有做到。
謊言,愛人的妹妹,從十幾歲就跟着自己,因爲對自己的憧憬而加入武裝部,調皮、搗蛋是詮釋她最好的代名詞,但毋庸置疑的,她的學習能力和成長速度異於常人,她,真的很優秀,幾年的時間,就以無出其右的綜合成績坐上了隊長的位置,卓爾不羣的任務效率成爲了‘城池’的得力干將。
可在一次與‘地支’的小規模衝突中,卻發生了讓他不可控的事情,那就是戰場上的愛情。
狗耳膝日的後裔,‘地支’刺殺部隊超強人種,佛爾加·羅,在那一秒倒下無數同胞的戰場上,在那廝殺血流到看不清面容的戰場上,佛爾加·羅竟然救下了隸屬於敵人的謊言,這一舉動,也成爲了謊言叛變‘城池’的理由。
“唉……”古代長舒了一口氣,真是麻煩,愛情其實沒有錯,錯的只是時間與人,亦或者是身份,但這些有時並不能阻止相愛,愛情的力量真的足以抗衡任一個規則與界定,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初衷使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但爲何這種事卻降臨到了謊言身上?
“真是個麻煩事啊……”古代敲了敲自己的後腦,“抱歉,謊言,只有這麼多了,接下來怎麼做,怎麼活,看你的造化了。”
‘靈木林’邊界,謊言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林中,她的大腦一片混亂,現在只能去找到他,心裡纔可以安心,一切,只要有他在就行。‘城池’已經回不去了,自己犯下的叛國罪,如果抓到,可以立即就地處死。
她不斷的奔跑,衝刺,金髮如同輕紗飄蕩在身後。“對不起,古代,對不起,‘城池’的同胞們,還有,對不起,方辰碩。”一滴淚珠從眼角劃過,順着風,散向遠處,那滴淚水,包含了太多情緒,也映出了那場改變了一切的戰爭。
那場戰爭發生在八年前,也就是2004年,那時的謊言只有22歲,那場戰役在英吉利海峽爆發,它連通了歐洲陸間海的海域,是隔離了英國與法國之間的海峽,戰鬥規模爲兩萬人左右。
原因是,十二干將中,午時,馬面魁後裔的歸屬問題,一場中等規模的爭奪戰。
自史以來,馬面魁後裔並未加入‘城池’亦或是‘地支’也不屬於任何組織,但在2004年3月11日,大批馬面魁的後裔在西班牙馬德里恐怖襲擊案中現身,此案導致190人喪生,受傷人數超過1500人,暴動的具體原因也被機密封存。這件事引發了世界的關注,同時也引起了‘城池’與‘地支’的重視,因爲干將後裔的不穩定因素,兩方都打算做出舉動,統一其干將勢力,把所有馬面魁的後裔都歸順於己,後將其定爲‘敓魁戰役’。那場戰役中,‘城池’與‘地支’不分軒輊,但傷亡無可避免,也導致了大批精英負傷退役,那年是謊言加入武裝部的第四年,年僅22就踏上了如此規模的戰場,她的戰場表現略高於精英的戰鬥水平,但最後因實戰經驗不足被敵方鑽了空子……
風不斷衝擊着她的面容,謊言撫去臉上的淚痕,她提升了速度,拼盡全力的衝刺,她想到馬上可以見到佛爾加·羅,心裡就充滿了活下去的希望,早已經把叛國拋到了腦後,她的腦海中,浮現出了第一次見到他的場景。
硝煙瀰漫,雙方的火力全開導致海面上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戰鬥,‘城池’與‘地支’的艦隊不斷靠攏,海面作戰部隊蓄勢待發。
炸耳似的炮火衝擊着戰士們的心理防線,每一艘艦隊的沉沒都伴隨無數的嘶吼,波濤洶涌的海面幾乎被戰火點燃,戰場被分割爲三個作戰區域,而謊言身處於敵前交鋒區,意味着雙方艦隊到達一定距離後,就要開始殊死戰。
冷汗流過眉心,喉結哽咽,翻騰不休的黑海使她手中的狙.擊.槍成爲了擺設,在這種條件下,無法做到精準打擊。
雙方的船越來越近了,心跳聲與炮火聲相伴,腎上腺素的極限分泌令她整個軀體止不住的顫抖,她那充滿血絲的眸死盯着硝煙中,隨時會顯現的敵艦,一刻也不敢怠慢。
越來越近了……眼前的黑煙逐漸散去……
突然一聲破天巨響,伴隨着巨大爆炸聲在謊言身旁響起!
有人用了火箭筒!
爆炸產生的熱浪將謊言打飛。
“該死!”戰士們抽刃躍向敵船,在無數怒喊中,殊死戰打響……
剛纔的衝擊讓謊言頭暈目眩,她艱難爬起,抽刃,發現已經有大量敵方部隊躍向了自己的艦身……槍聲響起!謊言一瞬間壓身,金黃色的頭髮蕩起,被子彈打穿過去,對方似乎被這種身法驚到,開第二槍的手猶頓了一秒,也就是這一秒,謊言的刃已經割開了他的喉嚨,倒在血泊中。
她在敵方火力範圍內如同鬼狐般瞬身,抹殺,謊言對於自己的速度和戰鬥能力擁有絕對的自信,子彈的速度對於她來說,就像青蛙眼中的飛蛾。
這場戰鬥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無休止的殺戮使血染紅了她如月白般的手,同時,輕微的傷痕也在不斷積累,其他區域的殊死戰也陸續打響,無數的嘶吼從遠處艦船上傳來,謊言與同胞徹底解決掉了自身艦船上的敵方部隊後,準備奔赴敵艦戰場,突然,從黑煙中躍出一名敵軍,他手中拿的並不是近身搏鬥時用的軍刃,而是四餘米左右的大刃,魁梧的身軀如同怪物,揮舞着大刃帶着鋒利無比的氣流瞬間把同胞們攔腰斬斷,謊言瞳孔收縮,並肩作戰的同伴就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斬斷在自己眼前。
她帶着憤怒瞬身到了怪物男身後,一刀刺向他的脖頸,可令謊言沒有想到的,怪物男迅速轉身伸出手掌接下了這一刃,刃身刺穿了他的手掌,可謊言卻被他抓到了手,無法脫身。
“殺!”一聲竭吼,重重的把她摔砸在了船面上,船面碎裂,鮮血噴涌而出,這一擊,幾乎砸碎了三成的骨頭,劇痛襲遍大腦,謊言的眸中盡是不解,這種怪物……
“殺!”來不及思考,怪物男再次竭吼,拖動謊言的身體砸向另一面,這巨大的力道使她根本無法反抗,第二擊已經接近於失去意識,她那模糊的視線中看到,同伴們在不斷倒下,每一個人都沉浸在廝殺中,沒有人會來救自己,這一刻,謊言看到了死亡……戰爭是如此冰冷,如此迅速,視線緩慢移向怪物男,他拿着大刃,刃尖指向謊言的頭顱,他打算用最殘忍的方式結束掉眼前的敵人。
大刃砍下,那一瞬間,她什麼都聽不到,只有那可憐微弱的心跳聲和呼吸,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死寂,這就叫做死亡嗎?但她不後悔,爲城池賣力戰死沙場,總歸是沒有丟他的人吧,謊言這樣想到。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使她皺眉……大刃竟然斷了,不,是有人擊碎了它,這一絲生機讓謊言下意識的撐地準備抽身,可下一秒全身的劇痛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身體不受控制……劇痛讓她麻木已經無法動彈。
這時,她看到了一位眼下紋着兩道刺青的男人,雖有刺青遮擋,但不難看出清秀的面容下,透露着玩世不恭。
“喂,呆子,打仗而已,沒必要這麼沒素質吧。”男人開口說道,“何況是個女人。”他說着,但並未看向躺在地上的她。
這個男人不是‘城池’的同胞,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容,他的穿着也不是對衣,難不成……是‘地支’的人?可爲什麼會攔下即將殺死自己的一擊,雖這麼想,但還是忍着劇痛抽出了刃,準備在敵人內訌時解決掉她們。
“省省吧,那種東西對我沒用。”男人開口。
“佛爾加·羅。”怪物男緩慢的吐出了這幾個字,隨後又突然怒吼:“殺!”他瞬間從背後掏出火箭筒!
原來剛纔的偷襲來自於他!糟了,這麼近的距離……
男人驚愕,迅速轉身面向謊言,鼻尖觸碰鼻尖的距離,嘴角揚起笑了出來,隨機玩世不恭的態度轉瞬即逝,瞳孔變得堅毅有力,“一重弒血,開!”
巨大轟鳴聲響起,艦船被轟成了粉末,火光瞬間吞噬了所有,一併沉入海底。
爆炸過後,謊言發現自己竟然還活着,男人抱着自己栽入了大海,爆炸的一瞬間,他沒有躲,而是在自己面前擋住了這一擊,他那雄厚的背幾乎讓她連一點爆炸的衝擊都沒有感覺到。
爲什麼?
回過神,男人已經把自己從海中撈出放在了救生艇上。他扯下被炸成碎片的上衣,露出精煉的肌肉,可背上被轟擊處血肉模糊,他就那樣靜靜的看向遠處廝殺的戰場,瞬身奔赴了火海,一句未言,似乎沒有未她擋下這一擊,也似乎謊言根本就不存在……
他是‘地支’的人,卻救下了自己……謊言呆呆的坐在救生艇上……
這一刻,她的心,產生了極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