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碩!”中午的陽光無限美好,門卻被踢開,緊接着響起班主任那該死的吼聲,就像你正在聽一首天籟琴曲,突然傳出一聲蛤蟆叫。
全班的目光投向教室中最後一排角落裡,昏昏欲睡的一位學生,但幾乎沒有人能看到他,因爲他把書壘的如同城堡,從講臺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影。但這次班主任卻帶着這般殺氣衝向他。
班裡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開始偷笑,因爲又有好戲看了。
只有前排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回頭略帶擔憂的看着睡眼惺忪的方辰碩。
一般情況下班主任是不會去搭理他這種學生的,除非惹了麻煩,記了過,這可是會扣班主任工資的。
方辰碩,和諧環境破壞份子,僅僅高中三年,到目前爲止,被七所高中開除,記大過處分,被稱爲“風一樣的男人”,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幾份處分通知單,本市高中的面貌他都見識過,什麼樣的校園規章制度他也都挑戰過,不計其數的暴脾氣老師他也都打過交道,其實高中可以如此,也是不容易做到的.
他跟着班主任來到了政教處,這裡就是學校的派出所,裡面的味道令人作嘔。
“張主任,把他帶來了”。班主任向“高層”說到。
“嗯,你先回去吧。”張主任擺了擺手,班主任關上了門,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辰碩,這次的事,很嚴重,學校已經兜不住了,警局已經向校委要你的檔案了,恐怕這次,你得被學校開除學籍。”
“嗯。”他生硬的回答。
“只是這樣嗎?沒有其他話要說?”
“沒有。”
“好吧……”張主任對他的態度無絲毫辦法,他從抽屜裡抽出兩張白紙黑字的文件,推給了他:“這是你的學生檔案,我給你的好評,這是最後一次了,離開學校看看還能不能再入一所高中,把學上完。”
他接過檔案“謝謝”之後轉身離去,沒有一句雜話,他討厭離別的感覺,用他的話來講,挺不好受的,走出房間帶上了們,沉重的關門聲迴盪在長廊,他的鼻子有些發酸,第八所高中了,現在又要說拜拜了。
但這次,不捨之情在他心裡越發氾濫,張主任,全名張宏政,原來是這所學校的副校長,但多次包庇他的罪行,而被舉報,被降職年級主任,是自己連累了他,但張宏政沒有責備他,全校的人都討厭他,只有張宏政說,每一個強者,都是與衆不同的,在別人眼裡,天才都是瘋子。呵呵,天才嗎?自己只是個廢材,到目前爲止,除了遊戲,自己毫無用處,他也想有存在感,他也想像太陽那樣,任何人都不能失去,那種不被抹去的存在感。
這次,七個人找他的麻煩,他還手打傷三人,但所有人偏偏說他是壞學生,明明他只是正當防衛,明明是別人找他的麻煩,可人們只看結果,結果就是他沒受傷,所以就是他的過錯。
愚昧的人們。
但他不喜歡解釋,說的太多,都只是乏話,解釋就是掩飾,表述出再漂亮的話也很難改變人們對你們看法,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他一遍遍看着自己的檔案:姓名:方辰碩,年齡:18,性別:男,身高:182CM,體重:130G,特長:無,愛好:無……
他嘆了口濁氣,高挺的鼻樑,劍眉下攜着如宇宙般無垠的眸子,處處透着高官貴族的氣息,卻被人們說成披着藏獒的皮,幹着流浪狗的事,但誰又真正的瞭解過他呢?社會只是一傳十,十傳百,就無情的把他的一切形象扼殺了。社會只是如此。一些高官們走在路上看見垃圾彎腰撿,被記者拍到,就會報道,某某某領導素質不凡,弘揚愛護環境精神,如果換做是他,被別人看到,就會私下說作秀,虛情假意……爲什麼呢?他和高官們都是出自一樣的目的,只是把垃圾撿起來這麼簡單,可背後怎麼這麼多的舌頭?
他只能理解爲——愚昧的人們。
方辰碩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家網吧門前,離開了學校,除了家和網吧,他還真是沒有地方去了。家,他不想回,冷冷清清的,從十歲開始,他的父母就出了遠門,給他和弟弟留下了一張銀行卡,每個月會給他們打來生活費,每個星期會給他們寄回來一封信,現在信幾乎已經把家裡的抽屜塞滿,從信中的內容大致知道父母去了遠方做生意,總是說忙完這段就回去,可這一忙就忙了八年,他們的樣子甚至有些模糊,他只能隱隱記着,父親有一個很健碩的身體,媽媽很漂亮,只有這麼多。
下雨天他站在教師中看着一個個同學被接走,他也期盼他的爸媽突然從雨中出現,打着傘從雨中衝出來,然後笑着說:“抱歉啊,兒子,耽誤了一會兒,回家給你做大餐。”是,他也想有人去關心他,他寧可不要每月寄回來的錢,如果能換回父母每天陪在他身邊。
這個世界給方辰碩的感覺就是,孤獨。
他走進網吧,開了一臺臨時機,開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登錄QQ。
“嘀嘀嘀”經典的響聲從耳機傳來,有人向他發起會話,他打開那個會話框,是很早就成爲談心好友,卻從未謀面的網友,方辰碩的網名叫做“雨夜的風”這個網名很符合他,孤獨,淒冷。而恰恰那個網友的名字叫做“風的故鄉”方辰碩以爲這是緣分,確實,方辰碩感覺他是最懂自己的人,自己唯一的心靈歸宿。
風的故鄉:“Hello,Boy!”
雨夜的風:“嗯。”
風的故鄉:“怎麼?有心事吧?”
雨夜的風:“你怎麼知道?”
風的故鄉:“因爲我是風的故鄉。”
雨夜的風:“好吧,因爲一些事被學校開除了。”
風的故鄉:“酷,風一樣的男人。”
雨夜的風:“呵呵。”
方辰碩不想聊天,他打開[英雄聯盟],他要沉浸在屠殺之中,才能忘卻自我,他沒有再去理會那個會話框。
排位賽,選擇英雄,符文,天賦,一切程序準備就緒,進入遊戲。
[英雄聯盟]屬於一部競技遊戲,一個團隊五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戰場位置,在遊戲裡,方辰碩才能體會到朋友的感覺,只有在遊戲中他不孤單,他喜歡carry全場的感覺。[carry:強大到可以控制整個戰場局面]
他操作如神,十四分鐘轟爆敵方三座防禦塔,和方辰碩對戰的玩家發了一連串感嘆號就退出了遊戲。
最後關頭電腦突然切屏,返回了桌面,是“風的故鄉”發送了一個抖動窗口,映入視線的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字,與其說紅色,不如說是血色,驀然的刺激了方辰碩的視覺底線,他呆呆的看着桌面,似乎這些字有莫名奇妙的吸引力。
風的故鄉:“可能對你來說比較突然,我的朋友,但對我們來說已是蓄謀已久,請你耐心讀完它。”
方辰碩心急如焚,遊戲界面切換不進去了,這是爲什麼?
“我們的組織名稱譽爲“十二城池”,創建於公元前770年,也就是春秋戰國初期年代,可能對你來說很震驚,但確實如此。”
方辰碩讀到這裡抽了抽鼻子,原來和自己聊了這麼久的網友是一個傻子?什麼“十二城池?”還創建於公元前?我只記得公園前有一個賣紅薯的,你在逗我?他準備關掉會話框,又一連串的小字發送了過來。
“你現在一定覺得我是在逗你,因爲對你一個區區人類來說,這根本不現實,你的世界觀只侷限於膚淺的表面假象,你一定只認爲世界只有人類,動物和昆蟲三種生物,這只是因爲你的血統還未覺醒。”
人類?動物?昆蟲?這個組合好似在哪裡聽到過,但是想不起來……
“現在我來告訴你,我們與人類的分界線。”
“公元前3000年以前,有一個部族首領,人皇伏羲,也被叫做魔蛇伏羲,蛇尾人身,他是神,偉大的神,他給予人類和平,但他是位暴君。”
“他有一位兒子,叫神農,伏羲身邊有十二位干將,但因爲自己的暴政,十二位干將勢力分割,其中軒轅自封了黃帝,神農自封了炎帝,兩方勢力互相侵伐,十二人中,最強者,蚩尤退出,隱居了山林。”
“神農後代衰弱,諸侯發生內亂,神農無力征討,而後在阪泉的原野上,神農敗給了軒轅,最終歸順於黃帝,因爲神農是伏羲的兒子,所以軒轅尊敬他,合併封名爲炎黃,後代們稱爲炎黃子孫。這就是黃帝時代的來臨,之後,軒轅根據血統強弱規劃了一個分封制度。”
子時:鼠尾穆青
丑時:牛頭蚩尤
寅時:虎齒僚音
卯時:兔羽嵐迎
辰時:龍王軒轅
已時:魔蛇伏羲
午時:馬面魁
未時:羊角指刺
申時:猴骨紋靈
酉時:雞冠頭灰
戌時:狗耳膝日
亥時:豬脊目神
靈時:暴狼神農
“炎帝神農帶領刑天,征服其餘的九個干將,只有蚩尤不歸順,他帶領魑魅魍魎,和炎黃在涿鹿山前激戰,蚩尤殺死了神農,但最後被活捉,黃帝軒轅不忍殺死蚩尤,將他打入了沉眠狀,予以懲罰。”
“神農死後,靈時被抹去,剩餘的十二人統一後被稱爲“十二地支”,公元前770年被改名爲“十二城池”,但被後人們叫做“十二生肖”,時間過長,後代們的記憶早已模糊,他們把我們當作神說,只有留着十二干將血的我們才擁有最完善的記憶。”
“蚩尤沉眠前留下了後種,你的血型是RH陰型,我們目前測定你是蚩尤的後代。”
“我的朋友,我們都是流有神血的種族,但是其中有人厭惡這個渾濁的世界,他認爲現在的世界把他們祖先創造的世界改變的一塌糊塗,所以發起反抗,迴歸到了“地支”的稱謂,他們要進攻這個世界,而我們的任務就是平息他們,把他們從復仇的深淵給拉回來,然後去適應這個當代的社會。”
“目前我們所調查到的,有七個干將的後代發起反叛,稱他們爲“七大地支”而我們這邊只有四個干將後代在維護一切秩序,譽爲“四大城池”因爲我們一直沒有找到蚩尤的後代,現在,你出現了,像我們這種人,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你難道沒有發覺嗎?平時沒人會喜歡我們,沒有人珍重我們,只有在同類面前,你才能保留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