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精絕女王的詭異書信!金銀,美人,田地,宅邸,軍功,你想要嗎?
夜。
戈壁。
依高地而建的臨時軍營裡,炊煙升起,南方稻米特有的香氣瀰漫開來。
北坡處。
班尉懷揣着一封帶着些許清香的書信,縱身騎乘着汗血寶馬,飛快奔入營中,卻發現主將衛安國竟不在營地之中,親兵告知:
“在北坡。”
“好。”
班尉馬不停蹄,立即調轉馬頭,轉身向營地北面山坡奔去,沿途中,驚訝發覺,地面上竟有戰鬥的痕跡。
尤其是坡底某處地面,居然出現了十六七個深深腳印,甚至還有數百塊爆裂的岩石。
“發生什麼事了?”
班尉下馬,將汗血寶馬交予小廝,自己則走上北坡,發覺竟數百士卒竟以某處篝火爲中心聚餐暢飲。
香氣撲鼻。
且遠遠傳來聲響:
“姜五百主,年紀輕輕便掌握了軍團武技,此等天資,當浮一大白!”
說話間。
另一人也察覺到班尉的到來:
“班家小子,是有軍情彙報,放心,這裡都是自己人,過來吧。”
“是!”
班尉一個激靈,大步走至篝火旁。
姜塵蹲坐在篝火前,正在爲張百歲與衛安國兩位將級強者炙烤鹿肉,見班尉到來,笑了笑:
“鹿肉還沒烤熟,班兄若是餓了,不妨先吃個油餅。”
班尉嚥了咽口水,伸手接過油餅,大口吞吃了起來,發覺裡面竟還藏着西域胡椒與碎肉,味道鮮美無比。
不知不覺間,他便一口吃了四五個油餅,纔想起自己的本職任務,正準備掏出書信之際,卻露出猶豫的神情望向姜塵。
衛安國微微一笑:
“無妨,以姜五百主的軍職與才能,必能在接下來的徵西犁之戰中,大放異彩,提前告知也無妨。”
班尉鬆了口氣:
“這是精絕女王的親筆書,說內容重要,必須您親自打開。”
說着。
他便從懷中掏出一封帶着淡淡清香的書信。
下一秒!
姜塵嗅到暗香的瞬間,便感到眉心微微刺痛,急忙驚呼一聲:
“這書信有問題!”
張百歲與衛安國臉上笑容陡然中止,亦迅速察覺到其中的問題,皆冷聲道:
“有毒!”
說時遲,那時快!
衛安國周身,猛然浮現出一頭遍身熔岩的赤色蛟龍幻影。
這是他年輕之際,誤入中州黃龍火山的收穫。
以理服人,衛安國三拳兩腳,便與一頭赤龍嫡孫簽訂了主從契約,隨時可抽取該龍孫體內的氣血異火之力。
一陣熾熱火光閃過!
精絕女王的親筆信瞬間被燒了個一乾二淨!
只不過——
一道柔媚至極的女聲,亦在信封被燒燬的剎那間,赫然迴盪在篝火上空:
“兀突骨雖奪了我精絕國的商隊,有些仇怨,但僅憑這一點,並不足以讓本王與大衛九州合作。”
“看在定遠侯的面子上,本王便放這小子回來通報一聲,但爾等若敢進犯我精絕國,必死無葬身之地!”
女聲消失。
姜塵先是皺眉,隨後輕笑一聲:
“色厲內荏,若這精絕女王當真有抗拒九州雄兵的實力,便不至於發來一封恐嚇信。”
聞言。
張百歲面龐顯現出一絲讚許:
“倒是有幾分見識。”
衛安國亦笑了笑:
“那我便考考你,精絕女王這二句話裡,究竟賣着什麼藥?”
姜塵思索片刻,開口:
“價碼不足。”
“在精絕女王看來,班兄給出的合作提議與好處,並不足以讓她背棄西域,加入徵西軍的陣營。”
“但……”
姜塵從炙熱的石板上取出一塊肥肉的鹿肉,遞給轉向衛安國:
“衛將軍,班尉既然出使精絕女國,您應當提前估算過有可能打動女王的條件與好處,對吧?”
衛安國接過鹿肉:
“不錯。”
“若精絕女國願奉大衛爲宗主國,協助進攻西犁,便可獲得西犁城半數土地,且免收九州兵鋒之苦。”
姜塵思忖數息,繼而開口:
“精絕人口不過六十萬,僅有樓蘭一半,國小力微。”
“按理來說,此等條件,已然極爲豐厚,但精絕女王不斷拒絕,甚至在書信中下毒。”
“此事必有蹊蹺。”
“依我看,很有可能,是精絕女國發生了什麼未知變故,不但讓她失去了對外出兵的能力,甚至……”
“想主動激怒青州軍,前往精絕女國!”
衛安國點了點頭,姜塵所言,與他心中所想大差不差,便命人取來西域地圖,攤開在地面上,四人一邊吃着油餅鹿肉,一邊談論。
地圖上。
樓蘭以孔雀河爲中心,在上中下游分別建立了東犁,國都,西犁,並隨着時間的推移,領土的擴張,在南北分別建立了南荒北荒二城。
姜塵定眼望了過去。
在地圖上。
精絕女國位於樓蘭西南方向,與南荒、北荒接壤。
國土疆域,也不過樓蘭三分之一。
此等小國,究竟是有什麼依仗,竟敢對大衛欽差下毒?
姜塵猜測道:
“難不成,羅教也將鬼門關這一儀式,傳授給了精絕女國?”
言語之間。
他生出了核武器失去制約,四處擴散的古怪感覺……
衛安國皺眉:
“不一定。”
“若不是初代樓蘭王燕壘生誅殺牛首鬼神,將鬼神之力與樓蘭融爲一體,鬼門關根本不會理會區區冥土鑰石的呼喚。”
說着。
他便從懷中取出了三顆冥土鑰石。
“這些石頭,其價值不過與下品利器相當,若無樓蘭國運內蘊含的鬼神之力,根本不足以激發鬼門關此等頂級儀式。”
聞聽此言。
姜塵摸着下巴細細想了許久,一時間竟也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時。
張百歲眯着眼沉思了好一會兒,忽然出聲:
“會不會是……南荒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前往南荒的路途,雖不像孔雀河流域這邊相對平坦,路途輕鬆,但算算路程,就算是烏龜爬,也該爬到南荒了。”
一聽到這話。
衛安國若有所思,從蘊藏空間靈力的懷內口袋之中,掏出一塊龜甲,隨手一揚,便丟到了篝火之中,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口中振振有詞。
隨着動作,龜甲表面漸漸開裂。
一層淡淡的紅霧,漸漸瀰漫在半空之中。
最終,
凝聚成了一行古老隸書:
【洪武,遇洪而死。】
這六個字出現的瞬間,張百歲與衛安國均面色劇變。
衛安國自衛武大帝殯天,便棄武從文,研習氣運卜算之法多年,若他當真是算出了什麼東西,往往八九不離十。
也就是說。
青州軍的主心骨,實際上的第一統帥,洪武。
當他遇到“洪”,可能是人名,也可能是洪水之類自然事物之際,便將面臨生死危機!
衛安國冷凝着臉,再也無心食鹿肉油餅,立即起身,快速寫好一封書信,交予班尉,沉聲道:
“立即前往南荒,將此信交予洪武將軍。”
“是,將軍。”
班尉應了一聲,立即騎上汗血寶馬,飛奔向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而姜塵……
亦在這一瞬,感受到識海內,“生死禍福”隱隱有所異動,微微散發出些許金光,只是,閃爍了一會兒,便不再跳動。
“誒?”
“什麼情況?”
姜塵愣了半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生死禍福”有異動,卻不曾顯露出文字,不禁暗暗猜測:
“莫非,是信息有誤?”
經過這二個月的實際接觸,姜塵對於“生死禍福”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認識與理解。
發現機緣時,會立即顯現出一行文字。
如:
【赤紅級機緣:“正道的光”正在激發……】
而出現一些極其關鍵,會影響姜塵個人命運的選擇時,便會顯現出“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的力量。
而現在——
洪武將軍的生死,必然會影響自己的人生命途。
只是。
“洪武,遇洪而死”這六個字,一定存在着某種問題,錯誤,纔會導致“生死禍福”產生如此奇怪的現象。
“迷霧重重啊……”
姜塵皺起眉頭,陷入沉思,也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樓蘭的水太深了。
不止有徵西軍,新匈奴,此等世俗頂級勢力的博弈,是國運之爭,
還有冥土、羅教,這類邪異,試圖渾水摸魚,
現如今,
就連精絕女國也摻和了進來!
每時每刻,這片國土的命運,都將發生不爲人知的劇烈變化,最終牽扯到姜塵這類小人物……
衆人沉默許久。
衛安國閉目凝神片刻,再度從懷裡拿出一塊更加古舊的龜殼,丟入篝火中,振振有詞,再一次卜算驗證:
“也許……只是我算錯了。”
然而。
數十息後。
龜甲再度顯現出熟悉的六個大字:
【洪武,遇洪而亡。】
“這——還是如此?”
張百歲亦坐不住了,沉聲道:
“衛夫子,若洪武將軍當真出了問題,根本不是區區一個西犁城能夠彌補的!”
“要不,我們便率軍南下,支援南荒?”
衛安國搖了搖頭:
“不,我準備再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衛煊。”
說着。
他便從懷裡取出紙筆,寫好書信,交予一名傳令騎兵,命他日夜奔馳,趕赴徵西軍大營。
張百歲恍然:
“是了,若洪武將軍有烈弓傍身,縱使是武聖現身,也有一戰之力。”
衛安國嘆息一聲:
“我們終究只是鬥將層次,不足以影響武侯層次的鬥爭,我有種預感,若我能當衆誅殺兀突骨,便可更進一步!”
聽得這話,張百歲驚訝挑眉:
“衛武大帝已離去數十年,按理來說,虎豹騎這一武道,應當無法突破至武侯境界纔是,你……”
衛安國滿臉苦澀:
“這便是我從中州,奔赴萬里,也要來到西犁的緣故。”
“當收到衛煊的邀請書函時,我便隱隱有種預感,這是我唯一晉升爲武侯的機會,若能成功,便可延壽五十載!”
聞聽二人交流對話。
姜塵心裡明白。
“儀式:獸勝於人”與“命數:降龍伏虎”之間,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勝者,便是武侯之身!
而且。
按照“生死禍福”對於未來的預演推測,衛安國戰敗死去的可能,遠遠大於兀突骨!
姜塵不由望向張百歲,這位資深青州鬥將,是否能逆轉衛安國被兀突骨殺死的命運呢?
…………
翌日。
清晨。
徵西犁軍埋鍋造了一頓早飯後,便再度啓程。
只是這一日,行程明顯快了許多。
顯然。
得知【洪武,遇洪而亡】的這一消息後,衛安國希望儘快解決西犁之事,晉升武侯,然後南下支援洪武。
但天公不作美,剛剛奔行一二里路,便下起了一陣大雪。
道路時而乾燥,時而泥濘不堪,也有些滑。
衆多士卒深一腳淺一腳,在泥濘的道路上,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一個時辰,竟只能走上七八里路。
對於衆多超凡入聖的青州武卒而言,實在太慢。
尤其是後方三千運送物資的民夫,難以做到“雪中運糧行”。
姜塵思索片刻,便提議道:
“老屯長,不如由我們這一千人擔任先鋒,您負責激發軍團武技神速,攜帶一些木板前進,若遇上泥濘道路,便提前鋪設好木板。”
“待後續三營遭遇泥濘道路之際,腳程便不會減慢。”
“好主意!”
張百歲眼前一亮,立即通報衛安國。
很快。
衛安國便傳下軍令:
“青州五百主姜塵,若能爲我徵西犁軍士開闢道路,本將允諾,待攻破西犁之時,可優先論功!”
緊接着。
一千新卒,便成了第一批激發神速的先鋒,在這雪天行軍,臉上皆浮現出些許怨懟。
姜塵思索數息,便當衆高呼:
“衛將軍已經允諾,若我們能順利爲大軍開路,便是大功一件。”
“你們鋪設的並非道路,而是……”
“金銀。”
“美人。”
“田地。”
“宅邸。”
“軍功!”
這一個個字眼,瘋狂撩撥着衆多新卒內心的深深渴望。
一旁的範良善亦極爲老練,大聲呵斥道:
“不想發財的,就跟着後面的民夫一起走!”
衆多新卒大多出身民夫,又豈能甘心同民夫一道行走?
齊聲喝道:
“願追隨將軍,在前開路!”
張百歲見士氣可用,周身氣血勃發。
軍團武技,神速,開!
衆多士卒腳下,彷彿平添了無窮的力量。
腳下生風,行如奔馬!
短短二三日時間,徵西犁軍便飛奔近乎二百餘里地。
夕陽西下。
姜塵所率領的一千士卒,在越過一處高大山丘之後,忽然聽到了一陣野獸嘶鳴之音!
西犁,
控獸之士統治的廣袤土地,
蠻荒獸將兀突骨的國中之國,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