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慶生此話.姚漣終於有些動氣了.這人怎麼這般油鹽不進.哥說得多好.按理說聽到哥這番話的人都應該痛哭流涕啊.怎麼偏偏就打動不了你呢.
“你怎麼不同了.你不是說這天下人一般無二嘛.怎麼先說這話的你反倒不同了.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受疾病摧殘的可憐人.他們想活卻只能無力的死去.這人只要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姚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整天消極的人.半死不活的狀態.有意思沒.就這樣整天呆着想這些有的沒的.有個毛用.還不如做點兒好事.好好爲社會做貢獻呢.
眼中隱約有淚花閃現.慶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邊將茶具推下桌子.邊喊叫着.“好好.我哪裡好好了.你可知我已是不潔.不純之人.前人騎萬人踏.哪裡好過.我怎麼還配.怎麼還配擁有他的愛.我寧願.我寧願他永生都不要找到我.永生都不要與我想見.因爲我不配.我不配.”
許是戳到了痛處.慶生聲嘶力竭地喊叫着.聲音尖銳.充斥濃濃的不甘.不願.不捨.直教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慶生尖銳地聲音與瓷器的破碎聲相互映襯着.雖然刺耳.但卻讓在坐的姚漣.蕭瀟都傷感起來.
蕭瀟緊咬雙脣.控制着自己不哭出來.雖說她平日有些不着調.但畢竟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娃.很是感性.
“唉.”姚漣嘆息一聲.也明白了慶生的苦衷.確實.如果一個人這輩子沒經歷過什麼太大的磨難.恐怕也不會這般偏激.
姚漣也站起身來.沒去看地上早已碎成渣的茶具.而是伸手握住了慶生顫抖不已的雙手.“慶生.若你信得過我.不妨告知你的難處.有能幫得上的地方.我自會盡我全力相幫.”
觸及到姚漣溫暖的雙手.慶生也冷靜下來.朝姚漣笑笑.又同他坐下.這纔開口道:“我……好吧.既然如此.那傾城.我便告知你我的來歷.”
慶生擡眼看向空處.恍惚中又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你可知我爲何叫慶生.慶生.原本並不是我的名字.我原名沈兮潯.浙皖人士.之所以叫慶生.是爲了紀念他.我的摯愛.慶生.慶生.我慶幸我這一生遇上了他……”
在慶生接下來的講述中.姚漣和蕭瀟也都明白了他性格爲何這般古怪的原因.感嘆之餘也很是替他不忿.
慶生.現年已是二十芳華.本名沈兮潯.浙皖一帶人.幼年隨父入住逍遙莊.在此長大.有一同齡玩伴.乃是逍遙莊少莊主.宋懷之.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生情愫.雖有意於對方.可二人尚且年幼.因此並未對對方表露心跡.雖如此.但這份不融於世俗的感情卻是二人心知肚明的.
沈兮潯十六歲時貪玩.未經父親批准.也無人陪同.隻身一人出了逍遙莊.去往不遠處的鄉鎮玩鬧.正逢市集.商販衆多.人羣熙熙攘攘.沈兮潯就在此閒逛.
路旁有小販與他搭話.說是有件好玩的東西想賣給他.那人將那物誇得是天花亂墜.沈兮潯少年心性.經不起誘惑.就隨那人去了.可誰成想那小販竟是人販子.自此便開始了他的小倌生涯.被賣入妓院.輾轉多家.最後就到了現如今的落水城弱水苑裡.
這四年裡.不是沒想過逃走.剛入園子裡他幾乎是天天想着逃走.或是有人能來救他.可換回來只是一頓毒打或是虐待.
日子久了.沈兮潯也就放棄了逃走.不是不想逃離這生活.而是這身子已經髒了.再回逍遙莊.他怕旁人的閒言碎語.也怕丟了父親的臉面.更怕面對宋懷之的嫌棄厭惡.
姚漣雖然一個勁兒的勸解.但沈兮潯隨表示感謝.但卻毫不動容.同他的話來說.他是無顏再見逍遙莊衆人.更愧對他的列祖列宗.
姚漣聽完後可以說是相當吃驚.倒不是吃驚他的經歷.而是和他有感情那人.逍遙莊的宋懷之他可是認識的啊.
七夕那天自己在他那兒猜謎.然後他還送了一枚玉佩給哥.我去.搞半天原來是熟人的熟人啊.緣分吶.
伸手拍了拍沈兮潯的肩膀.姚漣隨口安慰了他幾句.見他情緒穩定起來.剛要說宋懷之的事.門外就響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姚漣只得住了嘴.同沈兮潯一起看向門口.
沈兮潯抹了抹從眼角流出的淚水.清了清嗓子.纔對門外那人說:“進來吧.”
一個下人打扮的青年推開門走了進來.低頭說道:“慶生公子.媽媽派我來通知你.說給新來的傾城公子打扮打扮.讓他去接客.”
聽到這話.姚漣.蕭瀟第一反應不是怕.而是激動.前所未有的激動.因爲這客人十有就是柳蓉兒啊.這可是自己這次來的目標啊.
沈兮潯自然是不清楚姚漣此刻的算盤的.他只是下意識地擔心.傾城公子今天剛入苑子就要接客嗎.希望不要是柳小姐……
“大寶.你可知叫傾城陪的那客人是誰.”沈兮潯向那下人問道.
“呃.”大寶偷偷瞧了沈兮潯一眼.吞吞吐吐的說道:“這.這.回慶生公子的話.是.是柳巖莊.柳小姐.”
沈兮潯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正尋思找個由頭給姚漣開脫.站在一旁的姚漣終於開口了.
“呵.慶生公子不必擔心.傾城去去就回.”姚漣說着就要朝外走去.
蕭瀟剛要跟上.姚漣就被沈兮潯給拉住了.
“你.傾城公子.你不能去.那柳蓉兒簡直.簡直就不是人.”沈兮潯說着.臉都紅到脖子了.一半是氣得.另一半則是臊的.
姚漣嘴角微抽.不去.勞資他媽就是奔她來的.不去.那勞資的計劃就泡湯了.
就在姚漣陷入兩難之地.不知道該怎麼勸沈兮潯的時候.王牌傻子蕭瀟出馬了.
大手一伸.直接就將二人拽開.惡狠狠地瞪向沈兮潯.“壞人.膽敢欺負本公子賢弟.”
姚漣嘴都抽了.倒不是因爲蕭瀟太過於機智.而是因爲.這貨.這貨特麼的居然用得就是平常那口氣和聲音.
沈兮潯默.原來傾城先前說他弟是傻子這事居然是真的.不然爲何弟弟會管哥哥叫賢弟.
大寶腳步微動.下意識朝門口移了兩步.幸媽媽提醒過我.新來公子的弟弟是傻子.不然靠太近.難免這傻子不會朝自己撲過來.咬上自己一口.萬一得上個瘋狗病啥的就不好了.
姚漣又寬慰沈兮潯兩句.這才讓他同意了自己去接客.然後就讓大寶帶着自己和蕭瀟去客人那兒.
原本大寶是死活不讓讓蕭瀟去的.畢竟接客這事嘛.只要賣的一方到場就行了.還帶個累贅幹嘛.而且這累贅還他媽是個傻子.不過由於畏懼蕭瀟的瘋狗病.大寶還是妥協了.只能認命地領着二人去接客.
片刻功夫.大寶便領着姚漣.蕭瀟進了前院.也就是嫖客來尋歡的場所.
耳邊充斥這各色女子的調笑聲.偶爾還有嬌滴滴的男聲.這男人當然不是嫖客啦.是小倌.
還未進柳蓉兒所屬的雅間.姚漣又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瓷器的破碎聲.很明顯.這又是柳蓉兒的作爲.
“本小姐都等了多長時間了.美男怎麼還不來.哼.好大的架子啊.”柳蓉兒那尖利的聲音又響起了.姚漣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
只希望這女人一會兒自己陪她的時候.她不要這麼大聲說話.特麼耳朵忒受不了.
“哎呦呦~柳小姐哎.這可是奴家好不容易尋來的一套水月宮水月窯出產的茶具啊.您怎麼說砸就砸啊.您這半個月來都砸了不下二十套了.奴家心疼啊.”老鴇趕忙哭天喊地.惋惜她那倆破碗.當然多數原因是爲了吸引柳蓉兒的注意力.好拖延一下時間的.
“水月宮.水月宮又怎麼了.本小姐想砸就砸.就算是蕭古崖那廢物來了.本小姐也照樣砸.蕭古崖就一廢物.連自己的二弟三妹都管不住.還當什麼少宮主呢.趁早下臺好了……”柳蓉兒不屑地道.
聽到柳蓉兒辱罵自己大哥.蕭瀟再也忍不住了.從姚漣身後衝了出來.幾步就越過了姚漣和大寶.到達了柳蓉兒所在的雅間門口.
只一腳就踹開了緊閉着的房門.“草.柳蓉兒你他媽說誰呢.”
姚漣震驚地看着蕭瀟此番作爲.臥槽.姑涼.我們是來辦正事的啊.你這麼做真的好嗎.
門開了.看向蕭瀟的是兩個驚呆了的女人.一老一少.一美一醜.一坐着一站着.
柳蓉兒也怒了.倒不是因爲蕭瀟罵她的緣故.而是這蕭瀟長得明顯不合乎她的審美觀啊.柔弱少年啥的着實不是她的菜.
“哼.這就是你說得美男.絕世美男.彩娘.你他媽是在逗本小姐吧.”柳蓉兒拍案而起.怒視站在一旁的老鴇.
“呃.這.這.”老鴇都急了.見跟柳蓉兒解釋不清楚.只能看向蕭瀟.怒斥道:“小小.你來幹嘛.你哥呢.”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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