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姚漣,同音詞是要臉。
我很清楚我是個壞孩子,所以當別人辱罵我沒爸爸,是個野孩子的時候我並不會像弟弟一樣哭哭啼啼的做無用之功,只是攥緊拳頭衝上去,把他們一個個嘲笑過我的孩子打倒在地。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爲什麼明明開始還是很強勢的他們,現在卻在哭?我不明白,一如我不明白爲什麼同樣是雙胞胎男孩,媽媽喜歡弟弟比喜歡我多。
她越是這樣,我就惹越多的事,闖更多的禍,只爲讓她多看我一眼。只是沒想到的是我這樣做的確是引起她的關注了,只是那眼神兒卻是恨鐵不成鋼以及,厭惡?
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我一直虛度光陰,從不覺得自己做過錯事,當我真正意識到自己做錯了的時候,那是我十六歲。
花一樣的年紀好像是形容少女的,那我呢?大概是草一樣的年紀。
那時候的我白白淨淨,長得和弟弟一樣可愛,和他不同的是我可愛的臉上掛着的從來都是不羈的笑容,眼睛流露出的也是輕佻的眼神。
別人稱我這是帥,我感覺也沒什麼,大家不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麼,誰又能可笑的說自己與別人不同?
自認爲很平常的我卻經常收到女生的情書,偶爾還會有男生的。
我當時十分好奇,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男生跟女生能在一起的麼?那男生跟男生又算什麼?
異常疑惑的我就問那個看起來很羞澀的男生,你爲什麼要給我送情書?
“因爲,因爲姚漣同學我喜歡你!”
原來,只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啊。
“好,我給你這個權利。”我如是說着,他欣喜若狂。
那時的我尚且不懂喜歡爲何物,更不懂怎麼去喜歡一個人。
於是三個月後厭煩了他的我,就跟他提出了分手,其實也不能說是提出,因爲我當時就像是個勝利者,扔下了一句“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了,這個遊戲已經結束了”我就走了,留下了在原地被這句話炸得體無完膚的他。
我沒想到他會跳樓,我真的沒想到……坐在教室裡承受着同學們刺耳的責備和嘲笑聲,反常的是我竟然沒有出口反駁,只是一個人默默承受着,後來想想還真是不符合自己暴躁的脾氣。
我去醫院看了他,趁着他媽媽出去買飯的那一會兒功夫。
他很憔悴,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我還真有些不習慣一向害羞成大紅臉的他現在就這麼躺在病牀上。
他說他殘廢了,就算恢復的再好,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像個正常人那麼利落地走動了。
他說他不怪我,因爲這不是我的錯,是他自己承受能力太差了。
他說他太愛我了,纔會跳樓自殺。
他說了好多,多得我都已經記不清了。
我說,我們和好吧。
他搖了搖頭,說,現在我是個瘸子,已經配不上你了,你走吧。
臨走之前我曾問過他一句話,你當初爲什麼會喜歡我?
他笑了笑,我想讓你開心起來,只要想到你能開心的對我笑,我就會覺得很滿足。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既然如此,那我以後就開心吧!
即使內心並不開心,表面上也要裝作開心,只有騙過了自己才能騙過其他人。
漸漸地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倒是像極了那個傻小子。
不管是行爲舉止還是心理活動都像極了他,憤青,可愛,傻氣,調皮……
當我幾乎都已經以爲自己就是他時,一句話卻將之打破,“師兄保護師弟是天經地義的”這句話一直在我耳邊迴盪。
感動之餘我卻很無措,很慌張,宮卿鐸你爲什麼要說這番話?你可知道這麼大的人情我姚漣真的還不了,我早已沒有了心!你讓一個無心之人怎麼迴應你?
原來到頭來自己還是騙不了自己,假的仍舊是假的,這場遊戲自己早已輸了,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從頭到尾我都只是那個可憐並倔強着的孩子,從未改變,那以後呢?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