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鏗看着眼前那位鬚髮皆白,亦是脣紅齒白的老人。
傳聞之中的飲血老祖,每日必飲人血。而他就是靠着吸取人血之中的精華,而後做到長生不老。這個傳說,錢鏗聽過。但是他不信,因爲就他現在的境界來說,內功到了已經凝聚罡氣的地步,也沒有長生不死的苗頭。最多也只是通過真氣控制肌理,延緩衰老而已。
長生?真當極光之北那傢伙弄錯分類了?
如果真的有人能夠長生不死,那麼他一直修煉下去,到最後以他的境界,豈不是輕鬆挑翻整個江湖?有那樣的能力,錢鏗不相信有人會按捺的住他的野心。有句話說得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可與之相對的,便是能力越大,野心越大。
不過,釋刀隱藏着長生的秘密,這個傳言也未必會是空穴來風(兩種意思,這裡表示沒有根據的消息)。錢鏗回憶起方纔握刀的感覺,除了真氣涌入以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奇異的地方。難道單靠這真氣也能長生?
錢鏗在打量這飲血老祖的時候,飲血老祖也在看着錢鏗。武榜前二十,幾乎都是凝聚罡氣的高手。當然其中有幾位已經步入化境,有幾位則是還沒有完全觸摸到罡氣境界。可武榜之上最多的,還是能夠凝聚罡氣的人。
若不是邪派與樊籠之人皆不上榜,不然這武榜的分量還要再重一些。至少飲血老祖覺得,憑藉自己凝聚罡氣的實力,絕對可以上榜。
“來者可是飲血老祖?”錢鏗朗聲道,一位大幫幫主氣度顯露無疑。
飲血老祖挑了挑白眉,笑道:“老夫許久沒有在江湖之上露面,竟然還有人記得老夫?”
“那是自然,不過前輩爲何在此?幫助一個無恥小人?”錢鏗不卑不亢地說道。哪怕是成名已久的上一輩,錢鏗自認也不會怕了他。只是若是此時悍然動手,且不說與飲血老祖拼鬥一場的勝算如何,那千晉是跑定了。
既然千晉跑了,那與飲血老祖這一場又有什麼意義?錢鏗把目光轉到了安東野身上,安東野此時正與那來自睚眥島的人戰鬥,那位孫姓大漢武功雖然不弱,但是顯然也不是安東野的對手。在林大帥,龍行兩人帶領的伝幫協助之下,安東野打得他們節節敗退。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由錢鏗牽制着飲血老祖,然後讓安東野帶人去追千晉。
“無恥小人?那小子是什麼人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是魯禿子的徒弟就好了。”飲血老祖撇了撇嘴,“他來求我,說是讓我護他一次。”
錢鏗這才發現,千晉看似大膽的上門收官,其實是爲自己留了後路和保障的。睚眥島的海盜是其一,飲血老祖是其二。難怪這個傢伙敢如此有恃無恐。
“還有,他也說了……”說道這裡,飲血老祖四處張望了一番,“他說,這裡會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比如說,開啓武宗寶藏的鑰匙。”
“呵,那把鑰匙,其實就在他手上。”錢鏗笑了笑。微微一點,撥弄一下是非,錢大幫主自然也是駕輕就熟。
飲血老祖果然哼了一聲,“就知道那小子沒安好心,但是那把鑰匙,他已經答應給我了。大不了老夫去要來。天下第一的武宗啊,老夫也想去看一看的。”
錢鏗吸了一口氣,這個意思就是不肯退讓了。
想起今夜死去的伝幫弟兄,錢鏗權衡了一下,如果這次,他果斷放棄追殺千晉,雖然能夠交代得過去,但是事後難免會影響他在幫中的威信。這樣一來,他也不能退。
“唉。”錢鏗嘆了口氣,然後緩緩捏緊了拳頭。飲血老祖笑而不語,微微擡起了雙手,一股血紅罡氣纏繞在了雙手之上。
錢鏗對戰飲血老祖!
飲血老祖率先發難,只見紅影一閃,一身紅裳如同晚霞紅雲,飄到了錢鏗之前。錢鏗想也不想,一拳擊出。到了他這個境界,許多應對根本不用費心去操控,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動作。
這一拳是奔雷拳。迅疾而又剛猛的拳法。
所以這一拳很快,而且狠狠地擊中了目標。錢鏗一拳擊在那紅雲之上,可觸手之感,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絲毫不受力。下一刻,一雙血紅的手掌,反而是按住了錢鏗的手臂。錢鏗哪容這一招按實,剎那之間,錢鏗左手並指如刀,一刀向飲血老祖的手掌削去。這一式用的不是奔雷拳,而是流風掌。這一式,名叫屑風。
飲血老祖輕咦一聲,顯然是對於錢鏗的迅捷有所驚訝。不過他看似年邁,變招的速度也很快。錢鏗這一擊,只是看看擦到了飲血老祖的手掌,而後就被飲血老祖閃避開來。
飲血老祖一撩衣袖,那寬大的衣袖就當頭衝着錢鏗籠罩而來。而飲血老祖的手掌,則是藏在那衣袖之中,殺意凌烈。
錢鏗身子往後一倒,避過這一罩,手臂向後撐起,藉着腰腹之力,一腳踢出。哪怕錢鏗不以腿法見長,凝聚全身力氣的一腳,也不容飲血老祖小覷。
胳膊擰不過大腿,說得就是臂力弱於腿力。錢鏗相信,只要飲血老祖敢於落下着一招,那麼他就有把握踢斷他的手。他要讓他知道,老一輩的人,就應該回去安安穩穩地過個晚年,不要再出來丟人現眼!
可惜,飲血老祖還沒有到那樣老眼昏花的地步。所以,錢鏗這一腳又空了。
飲血老祖一個側身,滑步來到錢鏗身側,一掌擊出。這一掌來得突兀。在飲血老祖虛虛實實的攻勢之中,這一掌,來得分外結實。錢鏗曲臂一擋,只覺得一股大力傳來,險些抵擋不住。這個飲血老祖,看上去衰老,可他竟然還能擁有如此實力。
錢鏗忽然覺得,他飲人血的傳聞,未必是假。說不得,他就是靠這樣的方式,來保持自己的力氣。錢鏗正直武道巔峰,實力與經驗均屬上乘。飲血老祖步入暮年,正是一日日開始衰退的時候,兩相比較,必然是錢鏗佔優。
可是,飲血老祖畢竟成名多年,又是邪派高手。出手詭譎,完全不能以常理推測。錢鏗也不在全盛狀態。
所以兩人鬥了個你來我往,甚至隱隱還有幾分飲血老祖佔優的感覺。
而陷入強敵纏鬥的,不止是錢鏗,還有封劍四秀。
在港口的另一邊,倉庫林立的庫房區。封劍四秀之中的張清身上掛彩,剩下三人也不怎麼好過。他們四人分成四個方位站立,就是爲了對付中間被包圍住的那個人。
四人的雁去歸來陣,困住了一個人。
這個人有着一張妖豔如姬的臉。細眉柳葉笑含春,媚眼煙波攝人魂。這是顛倒衆生的嫵媚。若只是看這一張臉,便足以沉醉其中。可是,這張臉的主人,是一個男人。
一個身材欣長,風韻張揚的男子。一個男子穿着一席霓裳,宛如絕美女子。這麼一看,就有些詭異了。
可這個詭異的男人,並不是無名之輩。相反因爲他的長相,他還有個很是出名的雅號,叫作:愛姬。愛姬司叄陵正是瀝血泉數得上名號的高手。值得一提的是,瀝血泉並不是一個門派,它只是一個鬆散的組織,類似江湖幫派的存在。裡面的高手大多都是獨來獨往,我行我素。
我行我素,並不代表他們的實力就弱了。相反,司叄陵在出現的時候,就出手重創了封劍四秀裡的張清。等到其他人反應過來應對的時候,還是慢了一拍。正因爲張清的負傷,所以雁去歸來陣有了破綻,沒有達到困住錢鏗時的效果。
白露看着司叄陵,眼中滿是厭惡,可眼底卻是深深的戒備。
司叄陵的水袖如同兩條大蟒,一旦被裹挾住,就是越束縛越緊。那水袖似乎也是金蠶吐絲混以金銀織就,根本不懼刀劍。而司叄陵的武功,就與這水袖有很大關係。
這門功夫,叫做霓裳羽衣舞。
司叄陵動作輕柔,宛如舞姬翩然起舞。可舉手投足之間,隱含殺招,招招致命。白露的水秀劍法遇上司叄陵的水袖,全然使不上力。而穆寒玉,夏落山的山青劍法,能夠讓司叄陵忙於招架,可是他們手中的劍也只是超出凡鐵一籌,不是匠人精心打造的神兵利器,所以砍不斷司叄陵的水袖。
反倒是夏落山在變招的時候,險些中了司叄陵一拂。差點中招。
“你們,爲何還不讓開?”司叄陵的聲音宛如女子一般清澈動聽。他的語氣之中滿是不屑,因爲封劍四秀不成陣法便困不住他。水袖飄忽在他身側,時而扭曲時而筆直,展示出司叄陵對於真氣的操控已然入微。
司叄陵忽然一袖擊出,正對白露而去。那水袖初時如同一道鞭子一般,可在半空中,那水袖在真氣操縱之下,猛然繃直。原本如同拂面的攻勢,頓時滿是殺氣!一條水袖,卻如同一柄長槍,刺向白露。
(魔法少女IG430,大媽別怪我,女僕裝實在太魔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