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主,這兩位是今日前來投奔我幫的兄弟。二堂主讓在下給三堂主送來。”丘橫川看着那漢子說道。
陸離和安東野跟在他身後,都打量起眼前這位在嵐州城大名鼎鼎的魚龍幫幫主來。魚龍幫幫主姓陳名源,如他的名字一般,他的長相也絲毫看不出出彩之處。沒有想像之中的豪放粗獷,也沒有想像之中的風流倜儻。這位年過不惑的魚龍幫幫主,有的只是平和。雖然舉手投足之間,難免會帶上一絲上位者的氣息,但是他並沒有將這絲氣息釋放出來,以勢壓人。
陳源走到兩人面前,他先看向了安東野肩膀上露出的刀柄,畢竟斬嶽刀這樣的大刀很是唬人的。而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陸離身上。“歡迎兩位加入魚龍幫,如海,你先安頓好這兩位兄弟。”在打量過後,陳源叫過了身後的那個男人。
謝如海,魚龍幫應事堂堂主,掌管魚龍幫的生意,特別是碼頭和遠航的運作。
謝如海走了過來,他對着陸離和安東野說道:“歡迎二位,加入魚龍幫是你們明智的選擇。”陳源和謝如海都表示了歡迎,不過也僅僅是如此而已。在陸離和安東野沒有展現出過多的能力之前,能夠得到的也僅僅是這樣的待遇了。
“範航,範航,帶兩位去我們堂裡,認識認識其他的兄弟。”謝如從庭中叫來了一個人。範航也沒有多說什麼,來到陸離和安東野跟前,領着他們去了。
“橫川,隱娘回來了吧?叫她一起過來。有一件事,我還想問問她的意見。”陳源說道。
丘橫川抱拳應了一聲,反身折回。
謝如海也沒有把陸離和安東野放在心上,他心中還是在擔心着另外一件事。最近魚龍幫與伝幫的摩擦日益頻繁,而且兩邊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架勢。陳源和錢鏗兩位大佬都沒有出來管事,只是吩咐手下的各堂各香約束兄弟。兩位幫主不管,但是具體的事情還是要手下的堂主去辦的,謝如海如今頭疼的,就是這個問題。
怎樣壓下兄弟們的怨念,管住他們不再生事。在這同時,還不能影響兄弟感情,這纔是難辦的地方。
陸離和安東野跟着範航離開了先前的院子,往他們應事堂的人所居住的地方行去。範航給他們介紹着:“兩位入了魚龍幫呢,實則是安穩無憂了。魚龍幫包食宿,每月會有十兩俸祿,想必只要不是揮霍,也足夠在嵐州城生活下去了。每出航一次,或者參加幫中事務,每次還會得到不同的補貼。若是有受傷傷殘的,那必定是保你日後生活無憂的。若是不幸死去,你的家人親朋,我魚龍幫也會照顧到底。”
“哦?這樣能夠賺很多錢啊。”安東野笑咪咪的盤算着。陸離沒有說話,靜靜聽範航介紹下去。
“其實幫裡的事情不多,無非就是出海和打架。”說到這裡,範航笑了笑,“近幾日與伝幫的爭鬥越來越多,不少兄弟都受傷了。兩位這個時候來,也算是恰逢其會。”
“我應事堂只有一個堂主,剛纔兩位也見過了。另外還有一個幕僚,我們都叫他計稚先生。剩下的就是香主了。香主有五個,以金木水火土爲名。哦,對了,我是白金香的香主。兩位暫時就歸於我香名下。”
聽到這裡,陸離連忙抱拳道:“原來是範香主,失敬失敬。”
“哈哈,陸兄弟也不必客氣,進了魚龍幫,那就都是一家人了。叫我範航就好,哪來什麼香主不香主的。”範航笑道。
陸離微微一笑,“不敢不敢。”
範航領着陸離和安東野來到了另一間院落,推開門,院子裡面是平常鍛鍊用的武石,也有木樁什麼的。範航指了指那些東西,笑道:“能讓二堂主看中的人,兩位必定武藝出衆。像我們這些混江湖的,一身武藝纔是我們的依靠,兄弟平日裡也不要落下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安東野也不是一個完全不通事理的主。
“好了,陸離兄弟和安東野兄弟,兩位在這裡稍後,與本香的兄弟們也都親近親近。不日裡,我們就會有任務了。”範航吩咐好了之後,把陸離和安東野留在了院內。
等到範航一走,安東野打量着四周,一流水的廂房,一間一間都是隔開的。“好像這裡還不錯啊,就是不知道包不包食宿啊。嘿嘿嘿。”
陸離與他一樣打量着,聽到安東野的話,陸離白了他一眼,笑道:“剛纔沒聽範香主說嘛,包食宿啊。”
“有說麼?我光聽着十兩銀子了!十兩啊!”安東野把他的大鬍子笑成了一朵花。“我可以換身衣服,還可以好好養養我的刀了。”
“嗯?哪裡來的漢子,把我們魚龍幫當什麼地方了?”伴隨着話語,院子裡面一間廂房打開了,出來了一個精壯的漢子,雖然身高矮了一些,但是勝在粗壯。特別是他的一雙手,骨骼粗大,肌肉虯結,如同鐵水澆築。
在他身後,還跟出來了幾個漢子,看上去也是有一身武藝在身的。
“各位兄弟,我們兩個是剛剛來魚龍幫混口飯吃的。”安東野抱拳說道,他這一副模樣,江湖氣遠比陸離來得濃重。那爲首的漢子打量着他,大概也在打量他背上的斬嶽刀。
“魚龍幫的飯,可沒有那麼好混的。”那個漢子說道,語氣頗爲不善。而他身邊的一個瘦小漢子也是說道:“的確,我們魚龍幫,只有一同拼死過,才能叫兄弟。”
陸離皺眉,想那位矮壯漢子問道:“敢問這位大哥是?”
“魚龍幫周燾。江湖朋友給面子,稱一聲鐵手。”周燾說着,擰了擰手腕,發出一聲脆響。
安東野目光之中露出了一絲興奮,“好說好說,我叫安東野,人送外號涼城豪俠。幸會幸會。”
陸離捂了捂臉,現在這個情況,擺明了是人家要給新來的一個下馬威。特別是剛纔範航帶了兩人進來,沒和其他人打招呼就走了,這擺明是要放任兩人在院子裡,結結實實的吃一頓教訓。而那個周燾,估計也是白金香裡最爲出衆的一人,看其他人都跟在他身後就知道了。
現在這個情況,最好的應對是當一個乖寶寶,對於前輩帶着謙卑之情,將自己姿態放得低些就可以避過去了。因爲陸離最怕這種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就是這麼幹的。
可是安東野的性格,可不像陸離那樣低調。兩人這一報名號,言語之間已經擦出了一絲火花。
“涼城?涼城在哪?我怎麼沒聽說過。”周燾滿不在乎的說道,一邊說着,一邊大步來到院中。安東野此時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他扯起一個大大的微笑,“等一會,你就知道在哪了。”
話音未落,安東野突然動手!
“唰”的一聲,安東野拔出斬嶽刀,雙腳用力在院內石磚上一踏,縱身擡刀而起。他整個身子以一個極其舒展的姿勢展開了刀。
從上往下的一劈。
招式簡單,但是足夠粗暴。
周燾雖然號稱鐵手,但是人手畢竟是肉做的,怎能和刀劍相撞?所以他也帶有一雙鐵指。若是尋常刀劍,他自己會以鐵指拿捏刀劍,以顯出自己的功力。
但是斬嶽刀長近一丈,寬有二尺。你給我拿捏一個看看?
所以周燾面帶驚色地看着安東野帶着惡風的一擊。然後,他一個滑步,閃了開去。
斬嶽刀劈在院內石磚之上,激起一大片磚石碎屑。而斬嶽刀的刀鋒,已經完全嵌入了磚石裡面。周燾看着斬嶽刀四周那放射狀的裂紋,吞了口口水。若是剛纔自己託大,那麼劈碎的,就是自己的身體了吧?
一刀之威,竟至於斯!
安東野落回地面,若無其事地笑了笑,“涼城吶,就在這個方向。喏,順着這個方向一直走上半年,就差不多了。”
原來這個渾人,他只是在指路而已。周燾暗地裡抹了一把冷汗。雖然說怕了安東野倒也不至於,但是這個行事都琢磨不透的人物,卻是要怕他發瘋起來。畢竟還在魚龍幫,給個下馬威可以,但是傷了和氣,恐怕堂主也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裡,周燾展顏笑了笑,說道:“兄弟好身手,小弟甘拜下風。”
“哪裡哪裡,一般一般啦。”安東野這個傢伙從來都不知道什麼叫不好意思。陸離連忙上去幫他說話,“比起各位大哥來,你這傢伙還是差得遠了。還不快拜見各位大哥?”這話看似是在指摘安東野,其實是在擡高衆人。
花花轎子人人擡,哪有人不喜歡聽好話的?見陸離姿態放得極低,而安東野看似勇武又憨厚。白金香的一衆人等也就不好意思再弄出一些事情來。一來二去,總算是讓兩人融入到了氣氛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範航很巧合地回來了。陸離敢用釋刀打賭,這個範航剛纔一定在暗處看着院內發生的情形,看到事情差不多了,他纔出來扮紅臉。果然,範航當着陸離和安東野,臭罵了一頓周燾。然後,他還讓周燾給兩人賠罪。
陸離和安東野自然是推脫的。一番哈哈之後,氣氛又恢復了融洽。
“正好本香的兄弟都在,我也來宣佈一個消息好了。”範航在最後正色道。
衆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範航這才正色道:“本香會和赤火香,青木香的兄弟一起,將在不日出海。大家都準備一下吧。”
(標題好想用“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這句名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