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出風頭!”陸離一手持刀,臉色凝重。
柴如歌笑了笑,“你管我?”
“閉嘴!”陸離看着眼前衝向自己的呂大嘴。現在已經無暇去說太多。“要不是公子嫣的託付,我才懶得管你!”說罷,他擡手一刀,迎向呂大嘴。柴如歌先是挽了一朵劍花,將蘭渺渺的銀針盡數阻擋下來,而後,他轉身一劍,襲向李白虎。
李白虎五指虛張,用天羅纏絲手纏住十月劍。隨即身體撤步,向後順勢一拉。他用巧勁帶偏了柴如歌的劍勢。十月劍正好在他身旁,架住了從後偷襲而來的鍥空劍。
雙劍觸碰,劍上所附帶的真氣罡氣也是碰撞四溢,吹動得李白虎的長髮恣意飄揚。
舟行早一眯眼,棄招回身反撩。而柴如歌也是一振十月劍,再次一劍刺出。
一對昔日的情敵,卻是頗有默契地以二對一,戰起了李白虎。
另一邊,秦軒的存在,牽制了瀝血泉的一部分人。地三仙的三人分開實力或許稍遜一籌,但是合在一處,絕對是配合無間。蘭渺渺爲了照顧那三人,掌控着銀針,無暇分心。這個時候,沒有人注意到臭狗。
臭狗看了看場中越發激烈的戰鬥,忽然放開了舟向晚。舟向晚先是一愣,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他的屁股上就被踹了一腳。
舟向晚驚叫一聲,整個人都向前撲倒。
“向晚!”江涵在邊緣,卻無時無刻不關注着亂局之中的情形。因爲那裡有她的丈夫,她的孩子,還有……他。
舟行早本是在激鬥之中,聽到舟向晚的聲音,他立刻停了下來。在他心裡,家人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舟向晚現在脫出他人的挾持,他必須要保證他的安全。於是,他抽身就走。
李白虎順着舟向晚的方向看過去,當他看到臭狗的動作,不由地勃然大怒。這個傢伙,竟敢背棄自己的命令,放棄舟向晚。看他的意圖,竟然是想要帶走林凌雁!
只見臭狗手腳並用,奔向裝着林凌雁的口袋,而後提起她就走。
李白虎雙手一甩,兩三道罡氣細絲直撲臭狗而去。罡氣凝結,那感覺竟然如同扔出去了暗器一般。不過臭狗早有防備,他警惕地閃開李白虎的襲擊。他手上和膝蓋上的利爪,可以讓他在舟府的高牆大院上如履平地。
臭狗三下兩下爬到牆頭,回頭看了一眼李白虎,醜陋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來。“李白虎,你以爲你是瀝血四王之一,你就可以對着我們發號施令了?瀝血泉從來沒有這個規矩!我已經受夠你了!”
聽到臭狗的話,李白虎的拳頭猛然握緊。
“你們就呆在這裡搶鑰匙吧,我恕不奉陪!”臭狗留下這麼一句話,正想要躍下牆頭,忽然之間,一個倩影出現在他身側。公子嫣手持柳葉刀,輕輕巧巧地順勢一割。
裝着林凌雁的袋子立刻被割開了一個大口子,林凌雁整個人從裡面漏了出來。公子嫣連忙伸手接過,林凌雁雙腿修長,比公子嫣還高出一個頭,公子嫣只能以一個橫抱的姿勢抱着林凌雁。
一個美人抱着另外一個美人,這本是很賞心悅目的事情,可是這樣的情況下,公子嫣行動不便。
臭狗在林凌雁被公子嫣搶走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察覺。他轉身,看到公子嫣抱着林凌雁,二話不說,就是一爪抓過來。公子嫣此時只能躲閃,她在牆頭後撤一步,忽然叫道:“辰源!”
臭狗一爪落空,正待追擊。忽然聽得一聲尖嘯之聲從他身後傳來。臭狗轉身,只覺胸腹之間一陣劇痛。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一支鐵箭竟然穿胸而過,插在了舟府的牆頭。箭頭鑽入牆內,箭尾還不斷在顫動着。
臭狗難以置信地看向箭射來的方向。
蒙面的辰源以腳踏着弓臂,正在給八臂神弩上弦。這隻鐵箭,正是他對公子嫣的迴應。
“陸離!柴如歌!走!”公子嫣叫嚷一聲,然後跳下舟府的牆頭。隨着她一起落下的,還有臭狗的屍體。
陸離聽到公子嫣的聲音,知道公子嫣已經得手。這本來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他卻和公子嫣調了個各。不過現在的場面愈發混亂,的確是走爲上計。陸離一刀擊退飲血老祖,體內真氣再化饕餮勁。吞噬之力將呂大嘴的真氣吸入釋刀之中。“走!”陸離對柴如歌說道。
柴如歌微微一點頭。
求死只是因爲心境的悲涼,等到這一段心路過去,也就沒有了再尋死的心思。柴如歌本就是個不喜歡作死的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有隱退二十年心。
“哪裡走!”李白虎喝道,在他面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李白虎豈會放走到嘴邊的鴨子?他不管不顧,罡氣向柴如歌纏繞而來。可還未近身,心中卻突生警兆。李白虎連忙停下腳步,一支鐵箭擦着他的身子穿過,釘在了離他三尺的地方。若是剛纔他多向前一步,那麼臭狗的下場,就是他的下場。
屋脊之上的辰源微微皺眉,無言之中再次上弦。
“該留下的,是你!”舟行早再次持劍而上,他安頓好了江涵和舟向晚。趁着李白虎現在停了下來,他終於可以毫無牽掛地大展身手!
秦軒和地三仙四人竟然也是纏住了司叄陵,飲血老祖,蘭渺渺和呂大嘴。幾個人站成一團,都無法輕易脫身出來。
有着辰源的箭作爲支援,陸離更加從容。他在格擋了蘭渺渺一蓬銀針之後,騰身而起,躍過牆頭。
可剛翻過牆頭,他就愣住了。因爲公子嫣正抱着林凌雁站在牆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在她的腳邊,則是臭狗的屍首。舟府外面的長街上,已經引起了騷動。
陸離上前問道:“怎麼了?”公子嫣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前方街道。陸離順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個熟悉的人正緩緩而來。
武榜第七,魚雲端。
“你先走。我來擋住他。”公子嫣說道。“如果林凌雁在我們手中,不管鑰匙在不在他們手裡。我們都多了一份籌碼,絕不能讓東秀劍閣的人將她帶回去。”陸離點頭,他知道公子嫣如此看重鑰匙,主要還是因爲鑰匙是在她手上遺失,她必須盡到責任拿回來而已。
公子嫣絕對不是一個喜歡賴賬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錯要承認,也要承擔責任。這就是公子嫣的擔當。
可是陸離他並沒有聽公子嫣的話,他一舉釋刀,攔在了公子嫣身前。他平靜地說道:“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男人來比較好。”
公子嫣皺眉,說道:“我體力不如你,無法帶着一個人走太遠。而我又是樊籠之人,只要東秀劍閣還不想與樊籠撕破臉皮,他就不敢殺我。”她伸出手,遞出林凌雁。林凌雁正昏睡着,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你……”陸離說不過她,只好將釋刀入鞘。他伸手接過林凌雁,卻發現林凌雁的身子出乎意料的柔軟,她從外表看上去,可沒有那麼豐滿。
“最重要的是,你還有釋刀。你留在這裡,恐怕他們會爭搶鑰匙一般,搶你的釋刀。”公子嫣拔出柳葉刀,她的目光看向魚雲端。後者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這裡的景象。“我還要用釋刀救皇甫,所以,釋刀不容有失,你聽到沒有?”
陸離聽公子嫣提起皇甫玉,心裡沒來由地一陣煩悶。他說道:“好好,我先帶她走,我去我們下榻的客棧等你們。”
“不,直接帶她出城。如果能在路上問出武宗寶藏的鑰匙在哪,那是最好。如果不行,去平安城匯合也好,去嵐州找安東野也好。只要把她送到樊籠手中。那麼,也就沒事了。”公子嫣說着,忽然從腰間摘下一個腰牌來,那是樊籠表明身份的象徵。“你先拿着,到時候遇到樊籠的人,就給他們看。他們會幫你的。”
“好。你千萬小心。”
“自然,你也小心。千萬……別死了!我在樊籠等你回來。”公子嫣說出等你回來這幾個字,臉上破天荒地竟然帶了一絲紅暈。這讓公子嫣多了幾分嬌豔的錯覺。
陸離一呆,眼看魚雲端不過幾丈的距離,陸離別無他法,只能抱起林凌雁就走。
公子嫣望着陸離遠去的背影,使勁搖了搖頭。“都是雜念,雜念,有什麼好臉紅的!”她對自己說着,然後,調整呼吸。“我喜歡地是皇甫,我喜歡地是皇甫。”她小聲呢喃着,聲音卻越來越小。
“那是我派弟子林凌雁?”魚雲端開門見山,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的心情很不好。相當不好。
公子嫣笑道:“是又如何?”
“樊籠綁架我派弟子,我只想問一句,樊籠當真是要逼我東秀劍閣再起波瀾?”魚雲端手中摺扇敲着手掌,臉上的表情十分玩味。
“只要你交出鑰匙,我們可以交換。”公子嫣一臉淡然地說道。
“啪”地一聲,魚雲端地摺扇在手中一頓。“鑰匙本就在凌雁手中,你們樊籠欺人太甚!”
說話間,魚雲端身上的罡氣忽然凝聚起來。這是他將要動手的徵兆。
(告一段落,下章新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