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臣服於百靈隊的魔都各派裡面,科學家園劃到了最大一片地方!
這些魔媒並非一百多年前就共同歃血爲盟,擁立紅狼祖先。直到三十年前,纔有當時還是學術部長的普拉卡什進入廢城,找到紅狼的父親商談條件。普拉卡什告訴對方,他們在外面都有合法身份,真正被暴露、遭通輯,需要避難的人並不多。但是,他們需要一個安全地方進行科學研究。選遍天下,沒有比這裡更合適的地方。從魔都出去幾十公里,就能走到人煙繁密處,偷偷購買物資,退回魔都又沒人敢追進來。
要在魔都紮下根,必須報效紅狼世家。普拉卡什進言道,維持裡面萬把人的生存,無非衣食住行而已,生產物資正是科學人的長項。這些條件吸引了百靈隊的首領,他們早不在乎真理教義。還有那些異教嫌犯,以及某些刑事犯也不在乎真理教規,他們都能接受科學人制造的物品。
至於剩下那些真理教異端,雖然仍視科學爲寇仇,但他們只佔魔都總人數的五分之一,彼此還結着仇,易於分化瓦解。所以,只要百靈隊同意,科學家園就能在裡面生存下來。
對於這些說辭,紅狼的父親也不會照單全收。魔媒雖然在全球勢微,集中到這一畝三分地上,也是股可怕的力量。萬一鵲巢鳩佔,豈非不美。於是他先給普拉卡什幾個名額,讓他們溜進來搞些實用產品,資助百靈隊。以這些成果爲交換,再允許科學家園進來更多的人,圈佔更多地盤。
做什麼都行,但是百靈團不允許任何人在魔都裡面打造武器。就這樣,三十年過來,科學家園已經有一百多名骨幹成員常住魔都,有的甚至是夫妻帶着孩子在此定居,並從外部世界人間蒸發。還有上百名安全員給他們當助手。這樣,便形成了將近四百人的社區,總人數僅次於一千多號的百靈隊。普拉卡什獲選爲上屆會長,也是因爲這一大功績。
科學家園給魔都作的最大貢獻,就是人工培育的動植物品種。蓋婭真理教嚴禁人工育種,一千年過來,各種農作物品種不斷退化,單產萎縮到只有科學時代的幾分之一。三十年間,魔都變成了科學家園的實驗田。糧食、蔬菜和瓜果,僅靠良種一項,單產便比外面提高百分之五十。無論是旱是澇,魔都裡面再沒發生過饑荒。即使是異端各派,按照教規禁食人工培育的食物,有些人也會不清不楚吃上一些充飢。
科學家園的第二個貢獻是興建沼氣池。這種用人工挖掘,靠糞便腐物產生能量的系統,是他們再生的第一種非自然能源。每到晚上,百靈隊廣場上就點起數盞沼氣燈,成爲三千平方公里內最明亮的地方。各派人物經常在沼氣燈光下聯歡。此外,科學家園還給那些能接受沼氣的派別提供技術支持,讓他們白天做飯,晚上點燈。當然,大部分沼氣被科學家園留下,用於冶煉金屬和進行實驗。
現在,科學家園已經在伏魔江東面擁有一片地盤,闊達五萬平方米。他們花了三十年時間把這裡平整好,清除雜草雜樹,規劃出道路,挖好雨水溝,再從廢墟里找來能用的建築材料搭建房屋。在這裡,科學家園進行了嚴格的衛生管理,清除蚊蟲,鋪灑石灰,設置濾池,把江水沉澱成清水後使用。
在自己地盤上,科學家園打造出上萬平方米新建築。除居住外,主要用於科學實驗。科學家園稱這個地方爲“科學鎮”,是他們爲今後大規模興建科學城市進行的縮微實驗。百靈隊和異教各派也使用這個稱呼,異端各派把它叫做魔域。
科學家園的會員還有其他派別沒有的特權,他們不用參加百靈隊組織的體力勞動。原因很簡單,其他教派裡面幾乎沒有工匠,都是體力勞動者,只能種地、放牧、挖溝、清池。他們只有靠這些簡單勞動,從百靈隊那裡換取生活資料。科學家園有知識,他們自己組織的勞動更有效率,產出更多,質量更好。
爲了維護這種半獨立的位置,科學家園經常給百靈隊一些報效。良種自不必說,早就在魔都裡遍地開花,很多都培育了十幾代,幾十代。科學家園還會給紅狼帶來線膛槍,百靈隊手裡也已經有二十把。爲防備真理教有朝一日發起進攻,百靈隊在過去一個世紀裡不斷建築防禦工事。科學家園入場後,更爲他們設計武器和工事,參與營建。
實在沒什麼新鮮東西,科學家園也會給紅狼上貢金幣。這東西在魔都裡面沒有用,紅狼經常派人潛到外面購買稀缺物資。於是,自給自足,並且從不挑戰紅狼權威的科學家園,成爲魔都裡面第二號勢力。尤其那些真理教異端派別,雖然仍視他們爲大敵,都不敢過去騷擾。
這一切就是前任會長普拉卡什的最大業績,他在外面遙控着科學鎮。絕大部分會員在外部世界裡保持着合法身份。一旦科學研究需要,就會放棄身份,消失在魔都裡。
科學鎮向所有人開放,想找哪個會員聊天,只要他有空閒時間就可以。但這些魔媒從不追着別人洗腦。在他們看來,魔都裡面其他人要麼是反智分子,要麼缺乏文化基礎,沒有發展前途。
就這樣,住上兩個月後,再沒什麼教派過來遊說蘇吉拉納,他也習慣了這裡的生活,便決定拜訪科學城,看看這些被全人類唾棄的妖魔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