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青刻好一部分,沈星辰就在畫紙上畫起來,繼續添加。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該吃晚飯了,不過秦玉青和沈星辰誰也沒有覺得餓,只是天色暗了下來,秦老闆機靈的在院子裡架起了明亮的日光燈,他也沒敢打攪專心作畫和雕刻的兩個人。
他知道無論繪畫還是雕刻,很多時候最好能一氣呵斥,要是中斷會跟人不流暢的感覺,吃飯這種小事暫時還是不要提了,只是放了兩盒鮮牛奶還有幾樣方便拿又不油膩的小點心在旁邊,兩人要覺得餓了,伸手就可以拿到。
直到午夜十二點,雕刻才完工,秦玉青一刻完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吃了幾口牛奶和點心就去睡了。
沈星辰還在繼續奮戰,無意間擡頭看到秦老闆始終靜靜坐着在一旁,頓時不好意思道:“秦老闆,你可以先去休息了,我再畫幾筆就可以完工。”
秦老闆搖頭笑道:“我不累,頂多明天遲些起就是了,以前我去採購貨物的時候也是連續幾天幾夜不睡也是常有的,沈小姐您別擔心,只管作畫。”
沈星辰也不再堅持,她不能太過分心。
又過了一個小時,她伸了個懶腰,終於完成了。
秦老闆適時問道:“沈小姐,您畫好了,餓不餓,廚房裡我燉了一點雞湯,還熱着,您先喝碗雞湯再休息吧?”
都快要睡覺了,沈星辰根本就沒有胃口喝什麼雞湯,不過看到秦老闆殷切關心的樣子,心一動,道:“那就多謝你了。”
秦老闆很高興,立即進除非端了一個小瓦罐出來,這雞湯他用小火燜了幾個小時。因爲怕沈星辰一個女孩子嫌油膩,還是用去了皮的雞熬的,熬好之後又把雞撈出來,放入青菜豆腐等,很是清香甜美。
沈星辰只聞了一下,覺得胃口大開,而且這香味讓她想起了爺爺,也不知道爺爺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裡,沈星辰鼻子一酸,眼圈紅了一下。
“怎麼了。沈小姐,是不是湯太燙了?”秦老闆見狀急忙問道。
“不,不是。也許畫得太久,眼睛有些發癢。”沈星辰趕緊收斂心神,岔開話題,“秦老闆想不到你一個男人,居然會熬那麼細緻的雞湯?”
秦老闆笑着道:“酒店的大廚師不都是男人麼?我一個大男人帶着個孩子。自然什麼都得會一些,這都是逼出來的,我以前有個鄰居,還會織毛衣呢,也都是爲了孩子學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沈星辰默默喝完湯。抱着那塊高冰種檸檬黃,走到秦老闆爲她收拾好的房間休息去了。
儘管這翡翠不離手的樣子也許看在別人眼裡,真有些守財奴的樣子。不過她也顧不得了,今天稍微使用了一下特異功能,損失的精力抱着翡翠恢復得快些,還能消除疲憊。
臨時收拾的房間,日用品很是高檔。秦老闆沒有在這方面省錢,不過東西還是沒有那麼齊全。也就一張牀和一套沙發,其他空蕩蕩的。
沈星辰也不在意了,早先也吩咐阿勝叫小保姆幫她收拾了兩件換洗衣物以及睡衣過來,簡單梳洗一下,她這人也不認牀,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
而另一邊宋家大宅正鬧得慌。
宋妍早就預料到回到家裡一定會受到指責,卻沒有想到大伯如此絕情。
要她一個人承擔錯有錯誤,發佈新聞招待會說明,這次拍賣是她私人行爲,與公司無關,並且要她暫停一切公司職務,放大假。
宋妍真的憤怒了,她去參加拍賣會之前大伯可不是那麼說的,說是公司資金緊張,要是能賭出大漲轉手賣出去,就不用跟銀行貸款付上高額利息,還給了她一千萬的本金。
這不是同意她代表公司去賭麼?可以預想,要是今天她賭漲了,這利潤肯定是歸到公司賬上的,可現在跨了卻要她一個人承擔下來,有這個道理麼?
就算是她一時失策,讓宋家蒙受了損失也不能用這種棄車保帥的方法,將她一個人推出去面對。
這些年她在公司兢兢業業的工作,連自己的青春都耽誤了,至今沒有一個穩定的對象,宋氏這些年很多重大的合約都是她談回來的,如今爲了區區三千萬就要把她趕出公司?對了其中兩千萬還是她自己的。
放大假不過是委婉的說法,她的職位不可能長期懸空,頂着這樣重大失誤的名聲就算能回來,她還怎麼在公司在商場立足?
望着宋海峰嚴厲的臉龐,還有自己的父親那唯唯諾諾大氣不敢出一聲的樣子,宋妍憤怒道:“大伯,既然是我個人的名義,那麼就跟公司無關,這筆錢我自己認了,再公事上我沒有犯錯,我不需要放假。”
“你那麼大聲做什麼?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麼?我看你應該重新學習一下利益。”宋海峰嚴聲斥責之後,又轉向弟弟宋海濤,“你教的好女兒,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一點長進都沒有。”
“大哥,您別生氣,妍兒還小……”宋海濤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都快三十歲了,還小呢?就算是新社會倡議晚婚,她這個年齡也已經夠大了,我要她放假也是爲她好,女人最好還是留在家裡相夫教子,她也該找個合適的對象了。”宋海峰的話說出的話異常尖銳。
宋妍內心的痛處被戳穿,當年她心高氣傲,一心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在商場上闖出一片天,顧不得談戀愛,眼看着身邊的同齡女孩一個個談戀愛嫁人生子,明面上羨慕她活得瀟灑,暗地裡卻偷偷譏笑她眼看成了嫁不出去的剩女。
而等她終於抵受不住身邊異樣眼神的時候,卻發現周圍門當戶對的適齡男孩子要麼已經結了婚,要麼有了對象。
她雖然也不缺追求者,不過那些男人檔次越來越低,不是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就是想沒有能力的敗家子。還有想要吃軟飯的小白臉。
至於功成名就的,身邊圍繞着衆多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她拉不下臉來倒追。
好容易碰到了一個能讓她拉下臉來的肖寒,卻又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沈星辰給捷足先登。
宋妍心底泛起一片苦澀,因爲不甘心,所以知道自己在賭石方面也有一點天分,她纔想要涉足這一行,想不到剛嚐到一點甜頭,又是因爲這個沈星辰,一下子把她從雲端打到地底。最可恨的是她一向敬愛的大伯居然還落井下石。
憑什麼,她父親和大伯在公司所佔的股份是一摸一樣的,憑什麼他們一房就要低大房一頭。
宋妍越想越氣憤。嘴角一動,正想要說什麼。
這時候宋海峰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號碼,瞥了宋妍一眼,就按下接聽鍵。“我是宋海峰,你說。”
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跟宋海峰說了些什麼,宋海峰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時還瞥宋妍一眼。
宋妍心知這電話是跟他有關,不過宋海峰只是聽對方說,並不說話。她不知道內容,心裡着急也沒有辦法,只得耐心的等宋海峰講完電話。
宋海峰這個電話足足講了半個多小事。
放下電話之後,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宋妍,嘆了一口氣:“這是我在拍賣行的熟人打來的電話,他告訴我,那個沈星辰剛剛買下了你棄標的那塊賭石。”
宋妍還以爲是什麼事呢?沈星辰之後的出價跟她相差不多。只要拍賣行的人肯讓點利,她沒有理由不買。想到那塊毛料要是能賭出大漲,沈星辰趾高氣揚的模樣,她就憤恨不已,要不是大伯不給她匯款,她怎麼會如此?
看到宋妍明顯埋怨不甘的表情,宋海峰冷冷一笑:“你還認爲是大伯膽小,阻礙了你的發財路?你知道這塊毛料最終的成交價是多少麼?”
宋妍想都沒想就道:“不就是扣除了我那三千萬,頂多抹點零頭兩億多成交。“
“你居然那麼天真,到現在還認爲那塊毛料能解漲?告訴你,她是以三千萬的價格買下那塊毛料的。”宋海峰拋出讓宋妍父女都震驚的數字。
被呵斥之後一直不敢吭聲的宋海濤呆了一呆之後,道:“這怎麼可能?怎麼會少那麼多?”
宋妍更是直接道:“大伯,你不要聽人胡說。”
宋海峰冷笑:“我真金白銀買的消息怎麼會有錯?倒是你,中了別人的圈套還不知道。”
“圈套,什麼圈套?”宋妍臉上一片茫然。
宋海峰緩緩道:“就是那個沈星辰自編自導的一個陷阱,那塊毛料根本就是她的,她出面惡意擡價,將價錢擡高,引得你們競相標價,她好坐收漁人之利。”
“這不可能吧?”宋妍大叫之後,隱隱也覺得不妙。
是了,除了開頭第一個出價的陳永科之後,另外擡價的人好像都很陌生,更詭異的是有一個人出價一億,而她一開口就把價錢翻了一倍,加了足足一億,有那麼競標的麼?
當時競價的除了她就是金老太爺。
是了,也許那個女人算計的人不止她一個,金老太爺和金峰祖孫對賭石更加狂熱,更有可能中計,金老太爺反對那個女人跟金峰來往,在妹妹那麼鬧之後,金峰所作所爲也說不上男子漢行徑,是個女人都會怨恨。
再有,她可以派人偷聽那個女人跟歐陽鈺的談話,那個女人自然也可以反過來偷聽她的。
相比金老太爺,她們之間的仇恨更重。
宋妍越想越覺得這真的是個陷阱,那個毛料一定是那個女人自己的,肯定做了假,雖說可以當場解石,不過現在做假手段那麼高明,什麼做不出來?甚至她跟大利拍賣行是勾結在一起的。
“這個賤女人,大伯,我們必須得報警,揭穿這個陰謀。”宋妍越想越氣,她們宋家也不是好欺負的,敢那麼算計她。
“報警,你有什麼證據?還嫌不夠丟人。還有自取欺辱麼?”宋海峰看了一眼宋妍,覺得女人再聰明氣魄也是不夠,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大呼小叫,還是得給她解釋。
“對方既然敢設局,肯定事先做好了安排,毛料登記的主人肯定不是她,除了毛料做過假之外,進拍賣行一切都按手續來,甚至拍賣行的人都矇在鼓裡,這樣的騙局並不算高明。但是證據就只有那塊毛料,若不能當場揭穿,事後就算明白一切也於事無補。毛料對方已經買走了,估計這時候已經大卸八塊成了建築工地上的材料,你這時候嚷嚷說是假的,這會讓人說宋家輸不起,棄標之後還要反咬拍賣行一口。”
宋妍是腦子也不笨。想了一想之後也明白了,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宋海峰深諳軟硬兼施的道理,又道:“你也別怪大伯對你太過嚴厲,你想想看,兩億七千萬,要是當時大伯真同意讓你動用公司準備競投地盤的錢把這樣一塊毛料給拍回來。解跨了,弄不好我們宋氏集團也會跨的,你是宋家一分子。宋氏集團有什麼事難得你一個人能獨善其身?只要宋氏集團還在,你就是宋家大小姐,沒人敢輕視於你。”
這樣的一番話讓宋妍說不出話來,雖還是覺得有些委屈,卻也只能這樣做了。沉默了許久,她終於還是點了頭。同意一個人承擔下一切。
……
金俊升接到宋海峰的電話之後,氣急敗壞的跑到金老太爺的書房,將事情經過詳細告訴了金老太爺。
金老太爺若有所思,沉默了許久,還是搖搖頭。
“爸你快想想辦法啊,那個小丫頭那麼做得太絕,明顯是衝着我們金家來的,這次要不是宋妍,中圈套的可就是我們了。”金俊升很是着急,想到金家可能會輸掉兩億,他就一陣後怕,他金家不比宋家,就算是三千萬對金家來說也是很大一筆錢,要真輸掉兩億,金氏珠寶公司可就沒了,想想都覺得可怕。
金老太爺定定的看着兒子的眼睛,淡笑:“知道害怕了?現在纔要想辦法,能想什麼辦法?我們在明人家在暗,我們連人家的底細都不知道,怎麼鬥?”
“難道……難道我們就坐着捱打,要不讓金峰跟那個小丫頭說說情,畢竟當年那些恩怨都過了二十多年,相好一場……”金俊升的聲音越說越低,面對金老太爺刀鋒一樣銳利的眼神,終於說不出話來。
金老太爺對兒子真是失望不已,這哪還有金氏珠寶公司掌舵人的一點氣魄,聽風就是雨,一點點事就嚇成這樣。
“要是你,你能忍下這口氣?當然要是你的話,被美色或者金錢所迷,倒是很可能會把我這把老骨頭拋之腦後。”
金老太爺的諷刺讓金俊升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才訕訕道:“這女人通常都是比較心軟的,她又喜歡金峰,說兩句軟話,也許真的有可能,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她要還是跟金峰藕斷絲連,那我們金家纔算真的完蛋了。”金老太爺面露譏笑,“你也不打聽打聽,她現在跟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金俊升消息不靈通,倒是沒有聽過這個,忙問:“她攀上誰了?”
金老太爺嘲諷道:“怎麼,宋海峰那隻狐狸沒有告訴你麼?他光鼓動你跟沈老頭的孫女鬥,卻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對手的底細?哼!他是想要拿你當槍使,你還傻傻的鑽進去,我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爲止,你什麼也別做,宋家人要再找你,你就只管推我身上,讓他們找我說,聽清楚了麼?你要再敢自作主張,哪怕是在外邊說錯一句話,以後出什麼事就別再找我,另外金家生意你休想在碰。”
最後一句,金老太爺說的特別嚴厲,金俊升對老父一向畏懼,這次他又惹出那麼大事,只能諾諾應下,巴望老父真能想出什麼好辦法。
……
接連幾天,沈星辰都呆在如意齋,沒有出去,之後她又叫秦玉青幫她再多雕刻了一邊,這下整個畫面清晰了許多,變成了一副禿山圖,陡峭的石壁上寸草不生,只是在秦老闆看來,一片光禿禿的山崖,真是沒什麼好看的。
當然,他對字畫也沒什麼研究,覺得也許在內行人眼中這樣古怪的畫纔有韻味,就像那些名家抽象畫,在他眼中就是五顏六色的顏料亂倒上去一樣,真不如鄉下人喜歡的年畫娃娃看着熱鬧喜慶。
在秦玉青認真雕刻完了之後,沈星辰就叫秦老闆幫忙,找工具把有雕刻的那面給切割下來。
那麼大塊的石壁,切下來的時候一不小心很容易震碎,因此秦老闆就找了考古隊的一些朋友借了工具來幫忙,那些人考古的時候經常會把墓穴裡一些壁畫切下來帶走,這類活他們做得比較細緻。
在壁畫完整切割下來之後,沈星辰又叫秦老闆把裝了簡易框架的壁畫給搬到一間大點的空房間,並交代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要打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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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大肥章,當然還有別的更好,某葉會努力加更報答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