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師介紹,說這是曲夫人年輕時候跟丈夫新婚,住在一個小山村,耗時一個月畫的,那段時光是曲夫人最幸福的時刻,由於曲夫人不是藝術家,早年自學成才,沒有名師指點,一切都是自學,因此畫技很不純熟,後來曲夫人一聲都處於忙碌狀態,再沒有了閒情逸致來繪畫,到了晚年時間有了,卻發現繪畫技巧生疏,也沒有靈感,畫不出來了,所以這幅作品是曲夫人生平唯一的一幅佳作。
每每看到這幅畫,曲夫人就會想起最幸福的時刻,曲夫人年紀大了,希望自己的化作能得到愛畫之人的賞識,請真心喜歡這幅畫的人才拍,底價僅僅只有一萬。
曲夫人畫的,臺下人都激動了,尤其是想要討好曲夫人的,纔不管剛纔拍賣師說什麼真心喜歡才拍呢,反正底價只有一萬,拍到拍不到,也得表示一下心意。
開始或許還有些人猶豫着方纔拍賣師的話,不太想要拍,可看到踊躍舉牌的人,頓時也不管不顧起來。
價錢以火箭一樣的速度攀升,很快就七位數字,眼看就要變成八位數字了。
這時候競爭的人少了,也只有兩三個人在緊咬價格不放,估計這幅畫也就一千多萬成交吧。
“這些人真是瘋了。”莫昌文喃喃道,這幅畫不是什麼名家作品,他這個做攝影的人對繪畫也有一些鑑賞能力,看得出來畫技並不高明,現在的人多數是看曲夫人的面子,可這幅畫本身並沒有收藏價值,說句難聽話,曲夫人也不過是在魔都有點勢力甚至只是富豪圈裡的傳說,普通百姓聽都沒有聽過。曲夫人年紀大了過幾年一旦歸天或者失勢,這畫就一文不值。
價錢攀升到一千四百萬了只剩兩個人競價了,其中一個還是拍到第一件物品的得主,那個地產開發商。
李薇薇低嘆:“這傢伙真有錢啊。”
莫昌文道:“只怕是有求於曲夫人,而且所求甚大,看那傢伙腦滿腸肥的樣子真不像懂藝術的,連附庸風雅的算不上,他脖子上那根金鍊子真粗,跟栓狗鏈一樣。”
聞言,李薇薇噗嗤一笑。“你這傢伙嘴太毒了,星辰……”
李薇薇轉頭卻看到沈星辰一直全神貫注的盯着臺上那幅畫看,不由得納悶。她看的那麼認真做什麼?
沒等李薇薇納悶完。
沈星辰突然拿起莫昌文放在臺上的牌子,脆生道:“五千萬。”
臺上臺下先是一下子寂靜下來,緊接着就爆發出一陣抽氣驚呼聲。
倒不是說這個價錢對臺下富豪來說有多驚人,只是剛纔那個肥地產商最後一次出價也不過一千五百萬,這一下子提高那麼多。這女人從哪裡冒出來的?瘋了嗎。
李薇薇和莫昌文面面相覷,然後一起偷眼看一旁的肖寒,見他臉上波瀾不驚的樣子,不由得感嘆,有錢人真是淡定,幾千萬可以就那麼扔出去。
然後沒等大家驚詫完。
一個令人更吃驚的聲音從後邊響起。
“一億。”
衆人齊齊回頭。一身黑衣冷峻的男子從後邊大步走了進來,最後站沈星辰他們的桌子旁邊,又重複了一遍:“我出一億。”
沒有人懷疑這個男子是否出得起價錢。有些人就是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人莫名信服。
沈星辰看到這個男子之後,渾身一抖,蔣輝,他怎麼來了?
這絕不是巧合。而且他有什麼目的?爲什麼要出高價跟她搶這幅畫,沒等她想清楚。眼角突然瞥到肖寒正要舉牌,急忙按住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肖寒的手被軟綿綿的小手那麼一按,心一蕩,想起沈星辰一向不喜歡他做這種義氣之爭,現在出價,難免會落入蔣輝圈套,把畫高價標回來,沈星辰不會高興,吃力不討好,何必呢?
如此一想,他就坐着不動了。
臺上的拍賣師剛纔也愣了一下,不過他訓練有素很快就回過神來,連問了幾聲,沒有人在出價,之後小錘子落下,這幅畫就以一億的價格成交了。
沈星辰低聲道:“我有些不舒服,出去透透氣。”
肖寒也不知處於什麼原因,只示意莫昌文和李薇薇陪她出去,然後繼續坐着看。
到了外邊,花園裡,沈星辰深深吸了一口空氣,真想不到蔣輝還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出現,並且還搶了她看重的畫,蔣輝此舉肯定是針對她,只不過不知道他這樣做得目的,他不至於那麼幼稚的以爲高價搶了她看中的畫,就能報什麼仇吧?
李薇薇小心翼翼道:“星辰,這投不到是很正常的事,你不要太在意,對方出價那麼高。”
而莫昌文低頭擺弄一個小巧的相機,不一會,翻出一張照片,遞到沈星辰面前道:“沈小姐你看?”
沈星辰一看,不由得笑道:“你倒是挺機靈。”
李薇薇湊上前去,相機裡的是那幅畫的相片,不明白一幅相片有什麼好驚奇的。
莫昌文解釋:“這個可是最新型的相機,外國進口,遠距離拍攝專用,照片洗出來絕對清晰。”
李薇薇不知道翡翠畫的事,雖有些狐疑,不過也就認爲,買不到話,拍張照片留念也好。
而莫昌文儘管對蔣輝的突然出現很有疑惑,他覺得既然雙方認識,而且對方還收藏過沈小姐的翡翠畫,就不該這樣突然出價,難得這話背後另有乾坤?發散思維之後,不由得想,難得是藏寶圖?
念頭一起,他立即輕輕搖搖頭,前兩天無聊看了一篇尋寶的網文,有些異想天開了。
“你搖頭做什麼?”李薇薇瞪了莫昌文一眼。
莫昌文似乎很怕李薇薇生氣,急忙解釋:“我剛纔在想,一億元的畫,該不是藏寶圖吧,那種破落小山村,倒真像小說中高人的藏寶地,當然念頭一起,我就覺得自己想多了,就搖搖頭。”
沈星辰也不禁一笑,“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要真這樣,倒解釋了蔣輝爲什麼花大價錢買那幅畫。”
李薇薇睜大眼睛:“那星辰,你是不是也看出什麼這纔出高價,真是藏寶圖,錯過就太可惜了。”
沈星辰還沒有回答,旁邊就有一個人介入他們的話題,道:“不可能的,曲夫人畫中那個小山村早被夷爲平地,連山丘都被推倒,建起了現代都市,就算有什麼寶貝,也早被人挖出來了。
幾個人看過去,芝蘭玉樹一般站着的美少年正是許久不見的歐陽鈺。
歐陽鈺上前一步,略帶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只是裡面太過無聊,出來透口氣。”
沈星辰報以微笑:“公衆場合說話,沒什麼秘密可言,總不能叫路過的人堵着耳朵,無所謂偷聽不偷聽,我們也不過隨便聊聊。”
歐陽鈺點頭,“是啊,不過許多女孩子就不這樣想,明明大庭廣衆之下聚在一起說話,旁人聽見忍不住插句嘴,她們就尖叫。”
沈星辰對別人的行爲不予評論,只笑笑,不說話。
大概歐陽鈺也認爲這樣背後說人是非不好,轉換話題道:“星辰,好久不見,最近在忙什麼?”
沈星辰嘆道:“也不過瞎忙活,做點小玩意之類的,沒做成什麼大事,偶然出來一趟倒惹了不少麻煩。”
蔣輝還算了,還算有個緣由,那個吳思夢真的莫名其妙了。
李薇薇忙道:“是那個吳思夢發瘋,又不是你的錯。”
“吳思夢?”歐陽鈺重複了一邊這個名字,臉上有些異樣。
沈星辰微微皺眉:“你認識這個女孩子?我今天第一次見到她,不知道爲什麼,對我有莫名的敵意。”
歐陽鈺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
莫昌文斜眼看了他,諷刺道:“歐陽公子?有什麼不好說的,難不成你跟那瘋女人有關係?”
這樣一來,歐陽鈺倒不好不說了,苦笑一聲:“我也只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本來不好亂傳……這個吳思夢聽說暗戀金峰,她們家開金鋪,生意上有來往,吳思夢表面上跟宋雅是好朋友,背地裡慫恿她做了不少讓金峰厭惡的事,出了不少餿主意。”
他知道這種隱秘的事還得拜爺爺前些日子逼他交往的女孩子所賜,那個女孩子特喜歡八卦,整日東家長西家短嘴巴不停。
別的沒有興趣,不過金峰跟沈星辰之間的事他就多留心聽了幾句,後來他也輾轉知道了一些,更加留意起來。
金家現在目前這種情況,跟沈星辰或多或少有點關係。
“鈺哥哥,原來你在這裡。”一聲嬌滴滴的女生傳來,一個衣着華麗的女孩子穿花蝴蝶似的飛奔過來。
前車之鑑,爲了避免誤傷,沈星辰急忙道:“我們也該進去了。”
說完不等歐陽鈺反應,沈星辰趕緊走了。
李薇薇回頭看了一眼,眼角瞥到,那個女孩子拽着歐陽鈺的袖子撒嬌道:“鈺哥哥,她們是誰,怎麼一見我就跑,是不是……”
剩下的話沒聽見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