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說:“我又何嘗想到呢?也不知道是從哪一步開始,就錯了。一步錯,步步錯,沒有辦法再回頭。”
謝青禾道:“那如今,喬綰姐你只能選擇繼續向前了嗎?”
喬綰轉了轉手中的茶杯,左手食指輕輕的拭過杯沿,若有所思的說道:“不,我還有一條路。”
此時,藍嵐在帳外說道:“公主,顧公子在找謝公子,貌似有事情。”
喬綰聽到,說:“行了,我知道了。”
然後對謝青禾道:“那青禾你先去找伊辰吧,振作一些。”
謝青禾目光深沉的道:“你也是。”
喬綰牽出一抹笑容,點點頭。
謝青禾來到顧伊辰的帳外,等了一下,顧伊辰在裡面說道:“請進。”
謝青禾進去見到顧伊辰時,顧伊辰已經把之前的那套士兵裝束換成了常服,謝青禾發現顧伊辰並沒有穿他以前慣常穿的青衣,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翻領對襟長褂。
“顧大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謝青禾問道。
顧伊辰說:“青禾,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爲你的家人平反,並且光明正大的回到齊佑的京城中,對嗎?”
謝青禾的摺扇在手中轉了一圈,他點頭道:“是的。”
顧伊辰道:“青禾,現在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有危險,但是無論成功與否,齊佑的皇帝都會答應你的要求,你願意去嗎?”
謝青禾想了想,說:“顧大哥,我這命在那麼多變故以後,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說着,他把摺扇打開,右手描摹着上面的摺痕,眼中閃過了百里萱的笑顏,然後他擡頭道:“有什麼任務,就讓我去吧。”
顧伊辰遂道:“有一種藥粉,名爲罌粟,是可以使人致幻上癮的一種邪藥,此種植物生長在溼熱的南方,我希望你能去那裡查一查,應該是在炎靈國還要往南的地方。”
謝青禾記住以後,點點頭。
顧伊辰又繼續說:“另外,還有一個國度,叫巴朗國,但是我們從未聽說過,你去查的時候可以把二者聯繫起來。這一件事情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今天你準備一下,下午就出發吧,小綰那邊我會向她解釋的了。”
聊完此事,謝青禾便離開了,顧伊辰看着謝青禾離開時依舊有些瀟灑輕浮的背影,摺扇輕搖,在這軍營中屬於多麼特別的一個人,怪不得那時候聽士兵們說,西遙的郭將軍在陣前對謝青禾的第一印象就是——來混個功勳好升職的公子哥兒。
謝青禾從接到了這個任務的那一刻,就知道任務一定是危險很大的,要不顧伊辰沒有必要讓自己這樣武功還算高的人去,只是這人生,何處不是危險,何處不是殺機?
謝青禾笑了笑,笑容之中是看透世事的無奈與滄桑。
下午的時候,喬綰把衆將領都召集過來,發現少了謝青禾,正要派人去找,顧伊辰就說:“小綰,青禾那小子我讓他去做些別的事。”
“哦。”喬綰點了點頭,見喬年笑這時候也進來了,便開始進入正題。
“我想要先不發動進攻。”喬綰說道。
將領們立馬就開始竊竊私語了,喬年笑更加是看似馬上就要大聲說什麼,可是喬綰毫不猶豫的用眼神封住了喬年笑的嘴,讓她那一大段話連說都沒有說出來。
不是不能,只是喬年笑不敢。
因爲喬綰望她的眼神,讓她想到了她那個英明神武,殺伐果斷的哥哥。
“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異議,那就這麼決定吧。”喬綰說完,不再看錶情各異的衆人,轉身離開了。
易玄熙在炎靈國的京城裡,已經整肅好了軍隊,也點並列將,準備好了去往邊境的一切。
他在東宮的書房內和幾個大臣議事完畢以後,就有奴才過來說殷側妃有事找他。
“找我有什麼事?”易玄熙來到芮顏所在的房中,問道。
芮顏說道:“剛剛收到公主的飛鴿傳書,說讓我們暫時不要發兵。”
易玄熙停了以後,皺眉坐下,道:“她在戲耍我嗎?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才說不發兵?我要如何向臣民們交代?!”
芮顏道:“理由公主已經替你想好了,你可以說是老皇帝在病中醒來以後,說夢到了觀世音菩薩,菩薩說不希望他殺生,如此能助他成仙,所以你纔要緊急停止一切。如此一來,大家既不會怪你,反而會覺得你仁孝。”
易玄熙被這一席話堵得有氣沒地兒發,這個喬綰是不是老天派下來氣死自己的?
“她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易玄熙問。
芮顏搖搖頭:“沒有。”
同樣的,已經盤踞在了西遙都城附近的裴照風也收到了喬綰的信,言道讓他先不要有任何的動作。
裴照風所在的城郡和綿音城離得遠,也沒有人特地告訴他穆綺鳶慘死一事,所以他並不知道喬綰做出此決定的原因。
其實如果喬綰說要發動進攻的話,必定會有一場苦戰,雖然他們的贏面還是比較高的,但死傷或許會很重,或許會比之前一路過來都城的大小戰役傷亡都要多。
如今喬綰要暫停,實際上裴照風也有點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與他朝夕相處了兩個多月的將士們,任何一個人犧牲了,他心裡都不會好過。
這便是主將所特有的情懷。
君若言來到了莫瑾泓的帳中,這一次她笑容裡全是志得意滿,因爲這一次可是來到了這裡一來,莫瑾泓第一次主動召見她來主帳。
“參見陛下。”吳天把君若言帶到了帳中後,君若言朝着坐在椅子上的莫瑾泓行禮道。
莫瑾泓道:“起來吧。”
君若言嫋嫋婷婷的站了起身,莫瑾泓問:“從京城來到邊境,一切可還習慣?”
陛下何時對自己這麼溫柔過?還會詢問自己的情況,君若言立馬喜上眉梢,她道:“臣妾跟着陛下,哪有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心裡已經是歡喜得要緊了。只是,陛下事忙,總是不能來見臣妾,臣妾很是想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