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城,以喬深深地呼出一口氣,說,“終於自由了。”只是,這個馬車坐着,真的很不舒服啊!
本來一直側臉想着沉沉心事的茹嬪回過頭,有些驚訝地看着她,然而只是輕笑了笑,沒有問。
倒是以喬笑笑,自己坦白,“很奇怪吧,是不是覺得我變了很多?前段時間因爲生病,在鬼門關徘徊了幾天,也看開了很多事。”
“這我倒不清楚,以前和娘娘接觸不多,只是聽了一些傳聞。”茹嬪也笑。
“都是不好的吧?”以喬絲毫不意外。
茹嬪笑了笑,算是默認。
“對了,你不要稱我爲娘娘了,聽了怪不舒服的,姐姐比我早入宮,我應當叫你姐姐的。”以喬誠懇地說,“對了,可以請問姐姐芳齡嗎?”
“我今年二十有一了。”茹嬪淡淡微笑。
二十一啊,和我(以喬的年齡,而非寧敏兒的)一般大呢,以喬想,“我們就以名相稱吧,什麼娘娘姐姐的,都太客套了,你可以叫我敏兒,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娘娘可以叫我茹沫。”
“還叫娘娘?”以喬挑着眉問。
“抱歉,一時改不了口。”
“茹沫雖然沉靜,原來也是比較坦白的人呢。”以喬笑道。
“娘娘,馬上要到瀾州了,是否稍作停留,接受地方官員的拜見?”說冷清,車窗外,立刻有個冷清的人開了口。
以喬掀開窗簾,“不必了,這樣耗財又耗力,經過其他的州也不必請示,全速前進,直指滄州就好。”
“是,娘娘。”南宮容若騎着馬往前去。
我也好想騎啊,以喬羨慕地想,對了,還有和樂顏公主的比賽呢,一定要找機會讓他教自己才行。
“對了,這樣趕路,你們可受得了?”以喬忽然想到並不是人人都像自己這樣自小鍛鍊身體的——小蘇同學完全忘了自己是寧敏兒的身體,於是問馬車裡的暮清和茹嬪。
兩個人都點頭。
結果晚上到達錦州府的時候,茹嬪和暮清都一切正常,倒是以喬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錦州知州連忙請了大夫來,還好,只是因爲太過勞累,但以喬覺得是暈車——暈馬車,但沒好意思說出來。
“娘娘,多少吃一點吧。”暮清勸着。
以喬搖了搖頭,頭還是很暈,一點胃口也沒有。
“敏兒,不吃東西怎麼行呢,若是還沒到滄州就病倒了,還怎麼賑災?”茹沫的一句話讓以喬清醒了很多。
對呀,要是到滄州除了生病什麼也做不了,豈不是被京師的那些人笑話死?
以喬騰地坐起,接過碗便吃了起來。吃完了就下牀,說飯後散步有利於身體健康。然而另兩個人都有事,以喬也就沒要求作陪。
走到庭院的時候,聽到一聲喚,轉過身發現南宮容若出現了,嚇了一跳,“你從哪裡過來的,怎麼這麼神出鬼沒?”三秒鐘之前她還走過那裡,根本沒看到有人。
南宮容若對這個問法哭笑不得,面上卻還很冷清,“回娘娘,卑職剛纔在屋頂上守衛。”
屋頂上?以喬擡頭,看見皎潔的明月,“賞月倒挺不錯的。呃,你會輕功?”
“略通一二。”南宮容若疑惑地看了一眼眼前興致勃勃的人,淡淡答道。
“那你帶我上去吧?”以喬滿懷期待地看着他,如同信徒看着自己神。
沉默。
“不會有危險的,你信不過我,還信不過自己麼?”以喬繼續振振有辭。
沉默。
“我早就想體驗一下飛在空中的感覺了,你就幫幫我吧。”以喬也不清楚自己爲什麼在他面前就讓本性暴露無疑了。
“男女有別。”南宮容若終於被逼出了比金子還貴重的四個字。
以喬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笑聲,笑着笑着,臉卻紅了,“我知道了。”她半掩着臉,急匆匆地從他面前走過,一口氣奔回房間,關上房門,壓低了聲音繼續笑,臉不紅了,心跳卻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