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彧一覺睡醒, 習慣性看向身邊,牀邊空無一人,沒有那個總是守在旁邊的男人。揉揉眼睛看看窗外, 天色已經微微發亮。
“好吧, 也許是我醒的太早了。”迷迷糊糊看看牀頭的時間, 最短的那根指針剛剛指到6, 又合上再次入睡。
時鐘滴滴答答邁進, 時間在靜謐的房間裡流逝。再次醒來,身邊還是空空如也。這一次陸彧有些鬱悶,他瞪着外邊完全發亮的天空很久, 決定最後睡一個回籠覺。
閉上眼睛努力很久,腦袋卻清醒極了。
終於, 他放棄了。
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在古堡裡亂竄, 遊魂一般穿過客廳。
“早上好。”喝了一口紅茶, 艾德蒙對他微笑。
“你好。”陸彧越過他向前走去,想想又退回來, 撓撓頭髮,“你有看到勒森嗎?”
“很抱歉,”艾德蒙微笑,“沒有。”
陸彧挑挑眉,離開了客廳。
“陸先生?”威特管家正在整理自己的收藏, 他喜歡收集各種材質的國際象棋, 並時不時拿出來清理一下。他無意間看見立在臥室門口的陸彧, “您怎麼過來了?”
“呃, 也沒什麼事。”
“您需要早餐嗎?餐廳裡有不少餐點。”威特理了理袖子, “我來幫您準備吧。”
“不,不用。”清清嗓子狀似無意說, “勒森今天回來過嗎?”
威特瞭然的笑笑,“不,先生今天還沒有回來。”
“我就是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陸彧在威特含笑的眼神下有些窘迫。
隨便問問會從古堡的一端找到另一端?威特覺得眼前的年輕人可愛極了,“勒森先生他最近很忙,也許不能每天都抽出時間來陪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彧胡亂的抓着頭髮,“我就不打擾您了。”看一眼櫃子裡擺的滿滿的國際象棋,“它們很漂亮。”
“謝謝。”威特望着陸彧的背影笑着的搖搖頭。
倒立在陰影處,昏昏沉沉的艾迪感到有一道尖銳的視線穿透了自己。它不情不願的睜開眼睛,發現陸彧正擡着頭死死的盯着自己。
“……你好,小主人?”
它展開翅膀從窗口飛進古堡,停在陸彧眼前。
“你,咳。”
“啊?”艾迪歪着自己的小腦袋。
“你有沒有……“
艾迪認真等着他往下說。
陸彧卻突然覺得一大清早,因爲沒有見到勒森而四處尋找的自己傻透了。只不過是沒有早上沒有回來而已,自己何必像棄婦一樣怨氣森森。
他撇了撇嘴,皺了皺五官,“沒事。”
“真的沒事嗎?可是你的臉剛纔在抽搐……”
一把抓住艾迪把它拋到窗外,“滾回去接着睡吧。”
被猛的丟到陽光下暴曬的吸血蝙蝠唧唧吱吱的叫囂起來,它討厭陽光!
那傢伙也許中午就會回來了。
陸彧拖沓着拖鞋來到客廳,赫然發現客廳裡多出一隻巨大的野獸,它正張開猩紅的血盆大口嘶吼着。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陸彧下意識彎腰,抓起自己一隻拖鞋就狠狠朝野獸的腦袋砸過去。拖鞋在空中飛速前進,然後精準無比的落進了野獸張大的嘴巴里。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至極。
前一刻還耀武揚威的野獸嗓子發出古怪的咕嚕聲,然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陸彧。
一人一獸瞬間相視無語。
“你給我的小可愛餵了什麼東西?”艾德蒙的聲音在房間的另一頭響起,他不過是去衝了一杯茶而已,回來後自己飼養的獵獸就被別人餵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他看了看陸彧少穿一隻拖鞋的角,平板板的表情不由也扭曲了一下。
“你吞下去了?”艾德蒙問蹲坐在一邊的野獸。
黑乎乎的大傢伙擡起後腿撓了撓耳朵,“吼。”
艾德蒙擡頭望向陸彧。
陸彧盯着他那綠幽幽的眼睛,也不知裡面閃動的情緒是責備還是委屈。
“咳,這是你養的寵物?”
艾德蒙點點頭。
“真酷。”
“謝謝。”
艾德蒙坐在沙發裡,喝茶。
野獸撓完一邊耳朵,又擡起另一條腿,撓另一隻耳朵。
陸彧覺得自己身上都發癢了。
“它什麼會出現在這?”
“我擔心它悶久了,所以放出來透透氣。”
“是嗎,呵呵。”
又是一陣靜默。
“它的消化能力怎麼樣?”
艾德蒙擡擡眼皮,“溶掉一隻拖鞋還是沒問題的。”
愧疚感立刻襲向陸彧,他仔細看看那隻溫順蹲坐着的野獸,發現它看上去其實挺帥氣的,就是太巨大了一點。也許別人剛纔並沒有示威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打了個哈欠。
“需要我幫它揉揉肚子嗎?”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點什麼以示抱歉。
“不,不需要。”艾德蒙端起杯子,嘴角湊到杯口邊沿,藉此來掩飾嘴角的笑意。看來勒森真的圈養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小傢伙。看看他那愧疚的模樣……簡直想讓人一再欺負,欲罷不能。
“您不用客氣。”
“不,我沒有客氣。”
“吼。”野獸緊緊盯着陸彧。
陸彧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發現它正緊緊盯着自己的另一隻拖鞋。難道剛纔給它造成了陰影?陸彧摸摸下巴,自己沒有腳臭啊……
野獸仍舊死死看着他的拖鞋。陸彧猶豫着脫下拖鞋,他決定把剩下的這隻拖鞋丟出去。而當他拿起拖鞋時,對面的野獸自覺的張大了嘴巴,眼睛閃着光芒,嘴角還留下類似口水的痕跡。
陸彧:“……”
嘗試着拋出拖鞋,那大傢伙立刻伸長脖子,叼住拖鞋,咕嚕一聲又吞了下去。巨大的尾巴開始對陸彧殷情搖晃。
這傢伙根本就是喜歡吃拖鞋吧。陸彧一臉受騙上當的表情,那麼剛纔艾德蒙一臉自己給他的寶貝寵物投了□□的表情是什麼意思,耍着自己好玩嗎?
艾德蒙伸手拍拍野獸,“可以了,垃圾食品要少吃。”
野獸打了個嗝,抖了抖耳朵俯下身體乖乖趴好。
光腳踩在地板上的陸彧欲哭無淚,他現在只想勒森趕緊回來。他被那兩人獸合夥給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