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雲霧逐漸散開,天色明朗起來。
只是,秋風也逐漸席地而起,越發寒冷刺骨,呼嘯着捲動林子裡的樹木,吹卷着落葉紛紛。
流雲擡頭之間,一片枯葉飄落在他的鬢邊,拂過他的俊臉。
那枯黃的觸碰,帶着淡淡的冷意。懶
那股冷,透過他的臉頰肌膚刺着他的感官,很冷……
他稍稍擡了擡眼瞼,伸手,攤開,掌心接住那一片枯葉,枯葉上面,帶着淡淡的瑩光。
仔細一看,原來是淡淡的雪跡。
“要下雪了……”他喃喃出聲,眸光不覺得又眺望遠處的天壁,一貫冷浚倨傲的眼神此刻有些微複雜的憂色。
輕輕嘆息一聲,他握緊手指,手中那一片枯葉破碎成粉末,隨着冷風飄散,他冰冷又火熱般的語調帶着冰火兩重天的糾結輕輕溢出脣齒間——
“洛洛……不要怨我,這是你我最好的結局了。”
閉上眼睛,他又長長地嘆息。
爾後,他睜開眼睛,微仰起脖子,臉龐迎着窸窣落下的小雪子,深呼吸這初入冬的冷意。
緊接着,他微微甩頭,將落在臉頰上的雪子甩落。
然後,他微微彎身,將丟擲在地面上染血的劍撿起來,雪子已經將劍鋒上面的血跡給掩蓋住,形成薄薄的一層冰霜,讓劍身看起來更加鋒利。蟲
他手腕輕轉,利劍豎在側後背,然後邁開大步快速離開這已經籠罩在風雪之中的樹林。
……
璟王府。
流雲經過一番梳洗,已經將身上的寒雪之氣給驅除掉。
他一身乾爽地走出來,冥教主早已經等候在大廳。
聽到腳步聲,冥教主轉過身來,恭敬地鞠躬行禮:“王爺,您找屬下?”
流雲的黑眸帶些凝肅地掃視了冥教主一眼,同時走向上座那坐下來,姿態高高在上地嚴肅着一張俊臉。
“冥教主,你可知道本王找你來做什麼?”
他問,問話之間神情有着緊迫逼人的凌人氣勢。
看在冥教主的眼裡,惶恐之餘又感到迷惑不解,只能在流雲逼人的目光之下硬着頭皮發問:“請王爺明示。”
流雲冷哼一聲:“冥教主,本王問一句,你就答一句!現在,告訴本王,你吸取了魔氣練就魔功之後,有沒有在使用魔功之時感覺體內丹田之氣難以控制,渾身發熱難忍?”
聞言,冥教主皺巴巴的小眼睛立即駭然地瞪大。
“王爺,這……這可是接近走火入魔的跡象啊,屬下自從創立了克魔心法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那種無法控制的感覺了。王爺爲何有此一問?”
“爲何有此一問?哼!冥教主,既然你說練了克魔心法就可以控制魔氣爲自己所用,那爲何今天本王在運用魔功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了?難不成你告訴本王的克魔心法是假的?!”
流雲一雙眼睛凌厲地眯起,嗓音更是迫人地越說越大聲。
可見,他已經開始發怒。
今天,他運用魔功對付日月教主鳳天的時候,差點因爲控制不好魔氣而走火入魔,要不是他本身內力深厚,恐怕他那時候不用鳳天動手,他就已經死在自己的走火入魔之中。
想到自己差點喪命,流雲越想越震怒地一拍桌子。
“嘭!”桌子在他雄厚的內力摧殘之下碎成無數快,木屑飛射向冥教。
“撲!”一聲,一根尖銳的木屑插入冥教主的手臂皮肉,他卻是半聲不敢吭地承受住。
忍着手臂的疼痛,冥教主普通一聲跪落地面。
“王爺請息怒!王爺冤枉屬下了,屬下告之的克魔心法的的確確是真的啊!”
看冥教主的腦袋匍匐在地,一臉誠懇的模樣,流雲眯了眯眸,心裡仍舊將信將疑。
“那你告訴本王爲何你沒事,而本王卻差點走火入魔?”
冥教主心裡着急着,飛快地思考着種種可能性。
驀然地,他想到什麼地立即擡起頭來,目光有着明瞭地大膽迎視着流雲的銳利目光。
“屬下猜想可能是王爺纔剛剛開始修煉魔功,一時之間可能還沒有跟自己原有的功力相互融合恰當,所以王爺在施展自己原本的功夫的時候突然驅動魔功,兩者銜接不良,所以纔會……”
冥教主說到最後驟然停止了話語,不再往下說,因爲,不敢再提起那有可能又會惹怒王爺的那四個字“走火入魔”。
接下來的話不用再說,流雲已經聽明白了。
流雲抿脣不語,黑眸裡有着沉吟。
回憶跟鳳天作戰的當時,那時候他感覺到憑他自己本身的功力要擊敗鳳天幾乎不可能,所以纔會在情急之下強行驅動魔功將鳳天震傷。
也的確是在強行驅動魔功的瞬間,他感覺體內煞氣動盪,兇險非常,讓他差點控制不住。
這麼想來,冥教主說得倒也挺有道理。
他一邊想一邊輕點頭,終於,完全想通之後,他嚴厲地要求道:“冥教主,本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本王在短時日之內將魔功融會貫通,否則,本王就要了你的腦袋!”
他一定要在怡和郡主牽扯不住無澈之前將魔功練就,以防萬一!
“啊?!短時日……那是多短?”冥教主很是焦急地追問一句。
流雲肅然地注視住他,一字一句輕輕緩緩地卻帶着無限的壓力地道:“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