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洗懲戒院
“將重犯室所有獄卒統統收監,聽候發落~”陳風冷聲命令。:.
張彪猛地擡起了頭,豹眼圓睜,眼中半是恐懼半是不服。
陳風看他一眼,淡淡地道:“張大人官居四書,陳某無權處置,聽候聖上發落吧!”
“他無權,本王有權!”澹臺文清飛起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喝道:“來人啊,把他拿下!”
浚影衛上前,反剪了他的雙手帶了出去。
雜沓的腳步聲過後,囚室裡迴歸寧靜。
這時天光已大亮了,晨光從頭頂那個方寸的窗戶裡照進來,落在“雲清歌”的臉上,勾勒出一條淡金的薄邊。
藐澹臺鳳鳴站了許久,這才朝炕邊走過去。
他走得極慢,然,囚室只有這麼大的地方,走得再慢,半盞茶後還是站到了炕邊。
蓋着陳風的外裳,她的神色還算安詳,並沒有流露出多少痛苦的表情——象是睡着了一般。
囚室裡很安靜,靜得只有他的呼吸和心跳聲。
他審視了她許久,這才緩緩地伸出手去,又怕會驚憂到她,只敢一寸寸地移動,沿着她的輪廓,虛懸着。
事實上,她睡覺時很不安份,並不象現在這麼沉靜。
她喜歡趴在他胸口,四肢都纏上來,抱着他睡——按她自己的說法,象只無尾熊……
他習慣了獨居,對此自然是非常不適,十分反感,很不樂意。
而她,總是會偏着頭,狡黠地笑:“不給抱啊?行,我去抱小熊~”
於是,他沉默了,妥協了,最終慢慢地習慣了。:.
如今,她再也不會在無人的夜裡,象只無尾熊般趴在他胸口,拉着他,絮絮地說些傻話了……
終於,他揭開了陳風的外裳,露出她傷痕累累的軀體。
有鞭痕,有鏈傷,有些深入骨頭,有些只達皮膚。
她的衣服碎得很徹底,看得出,之前經過了長時間的掙扎和反抗——在那段時間裡,她在想些什麼呢?
她一定很怨他,又盼着他來救她吧?
可他,終究是來晚了,錯過了。
她終究還是舍他而去了,就象那一晚,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你給我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不要讓我看見你!”
她真狠,說到做到,果然這輩子都不再見他了。
心痛嗎?或許吧!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痛不欲生。
只是心裡有一個角落,一直在隱隱地痛,象是有鈍鈍的刀子在慢慢地,輕輕地劃……
棋子就只能是棋子,怎麼可以影響博奕者的心態?
她不是顆好的棋子,棋子不該有自己的思想,她不但倔強,好勝,而且還善妒!
走了也罷,他再也不必爲難,該拿她怎麼辦?
院中等候的諸人,忽地聽到底下重犯室裡傳出一陣大笑,都心生駭然,不禁面面相覷。
澹臺文清剛要下去看,澹臺鳳鳴已然自地牢中走了出來。
他急忙迎了上去:“四哥,你沒事吧?”
看上去實在太靜了,平靜得有些可怕。
“懲戒院重犯室的獄卒,包括張彪在內,全部斬立決。”澹臺鳳鳴並沒有理他,淡淡地扔下一句。
此令一出,獄卒們已是泣號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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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慘叫一聲,軟倒在地:“微臣冤枉,皇上饒命啊!”
澹臺文清冷哼一聲:“你治下不嚴,縱侄行兇,何冤之有?”
拔出佩劍,手起劍落,鮮血狂噴,張彪的人頭,咕嚕嚕地滾到一邊。
影衛們隨即將一干獄卒帶到行刑臺,一刀一個全部結果了,頓時血流成河,染紅了懲戒院的草地……
閒雲,孤嵐哪裡見過這等慘烈的景象,尖叫着暈死過去。
“皇上,”陳風抱拳道:“張彪伏誅罪有應得,但懲戒院不可一日無主,應派誰人接替?”
“副院正依次遞上即可。”澹臺鳳鳴冷冷地瞥他一眼:“這種瑣事,還需要朕交待嗎?”
理雖如此,但懲戒院院正官居四書,豈是他能越俎代庖,替聖上做主的事情嗎?
陳風被訓得很冤,卻沒敢分辯,默默地退到一旁:“是。”
“把她們弄醒,朕要親自審訊。”澹臺鳳鳴蹙眉,越過衆人,先進了審訊室。
未幾,上官雅風把閒雲帶了進來。
“娘娘是冤枉的~”閒雲進門便跪下叩頭,泣道:“求皇上替娘娘做主啊。”
“哭有什麼用?”澹臺鳳鳴叱道:“還不快將當日情形一一說來?”
“是~”閒雲收了淚,低聲把昨日情形一一述敘了一遍。
她親身參與,自然比影衛事後旁敲側擊打聽到的要詳盡得多。
“這麼說,淑妃小產,竟是事先預謀,與人串通了的?”澹臺文清義憤填膺,拍桌而起。
周宜芳提前一天去拜訪雲清歌,傅韶華拉了趙美人做見證,到酒宴是宮婢不小心撞翻酒杯,弄髒四嫂的衣服,迫她進寢宮換裝……
這樁樁件件,看似全無聯繫,其實卻是精心策劃好了,志在爲昨日羣起發難鋪路。
“這幾人一搭一唱,擺明了要把娘娘逼上絕路。”陳風若有所思:“只是,那隻布偶沒有瑤華宮的人做內應,卻也到不了淑妃的手上。”
追根究底,這隻由雲清歌親手做制的布偶纔是罪魁禍首,更是此起“謀害龍子”案的關鍵罪證。
“聽說四嫂曾當着衆人的面,親口承認布偶是她親手所制?”澹臺文清嘆道:“假如此話屬實,那麼能接觸到布偶的人也就不多了?”
也是這句話,直接座實了她的罪名,連回旋推諉的餘地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如果她拒不承認,或者再狠一點,把責任直接推給身邊的宮婢,雖然還是免不了受人質疑,至少可以拖延到皇上回宮,不至釀成慘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