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梵坐在熟悉的辦公室, 滿腦子都是——
怎麼會有這麼記仇的男人?
別以爲她不知道,謝硯禮就是記仇讓他睡公司。
謝硯禮的辦公室分會客區域與辦公區域,因爲攝像機要跟着的緣故, 所以一起在右側的會客區域等待。
秦梵想到謝硯禮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心情便不怎麼愉快, 不過在鏡頭面前並沒有表現出來。
脣角依舊啜着若有若無的弧度。
手卻習慣性地打開茶几下面的小抽屜, 下意識記得裡面有她上次放的小零食。
等捏住淺粉色的零食包裝袋時, 秦梵指尖陡然頓住。
然後對着鏡頭若無其事地晃了晃零食袋:“沒想到謝總辦公室也有小零食。”
“本來還以爲看錯了。”
周秘書是認識秦梵的,而且因爲上次差點被辭退的事情,對秦梵格外感激。
端着咖啡杯過來時, 聰明配合道:“秦小姐眼睛真好使,這是我們謝總特意爲太太準備的。”
鏡頭外, 蔣蓉一口掉着的氣, 終於順暢了。
嚇死她了!
秦梵白皙臉蛋上的表情變都沒有變, 非常淡定:“原來如此。”
“我還以謝總表面冷漠實際上有顆少女心。”
周秘書真心佩服太太。
也就太太敢這麼正大光明地笑話謝總了。
看秦梵的眼神越發恭敬:“您請自便,謝總大概一個半小時後會到。”
秦梵哦了聲。
節目組更是佩服秦梵這大將之風。
瞧瞧這口吻, 不知道的還以爲‘謝總’像是路人甲呢。
副導演低聲提醒秦梵:“秦老師,你要不帶着節目組到處參觀一下?”
隨即看向周秘書:“可以嗎?”
謝氏集團還從來沒有媒體進來過。
更沒有對外開放過,如果他們拿到了第一手的資料,還愁沒有熱度嗎!
副導演這心臟簡直熱燙極了。
似乎已經看到了光明絢爛的未來。
周秘書猶豫地看了眼秦梵,其實是可以的, 因爲首席秘書臨走前交代過他們, 一切任太太自便。
不過她還是給溫秘書打了個電話。
最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當然是對外開放區。
副導演立刻讓人收拾錄製設備:“快快快。”
秦梵覺得自己像是被無視了。
謝硯禮的地盤有什麼好拍的, 冷冰冰的, 按部就班的,一點都不像是什麼溫暖的大家庭, 更像是機械的辦公點。
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喜好自由的年輕人卻搶破頭的想要進入謝氏集團。
秦梵在副導演期待的眼神下,只好站起身,剛準備往外走時。
忽然,辦公室外推門進來一個人,裴楓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秦梵,條件反射的喊了句:“嫂子,你……”
話音未落,入目就是她身後的攝像機。
表情陡然頓住。
攝像機也剎然僵住。
嫂子???
工作人員們滿是驚悚地望着這兩個面面相覷的人。
秦梵差點小心臟被他驚出來,睫毛輕輕顫抖了下,隨即微微笑道:“裴導,我是秦梵。”
裴楓立刻往後退了幾步,“不好意思,認錯了。”
“沒想過謝哥辦公室還能出現除了我嫂子之外其他的女性。”
當着鏡頭的面,裴楓笑着道:“你拍什麼節目呢,拍到謝氏集團了?”
秦梵從善如流地跟着他一起岔開話題:“一個綜藝,剛好今天要來謝氏集團簽約遊戲代言人,謝總親自面試我。”
裴楓內心:“……”老公面試老婆?你們夫妻兩真會玩。
面上卻還要給這對夫妻打掩護:“謝哥對工作就是這麼有責任心。”
“上次投資那點小事也是親自過問的。”
秦梵:“那謝總好像有點閒哦。”
攝像機也跟着深以爲然地點點頭。
其他人雖然也這麼想,但不敢說話。
裴楓見謝硯禮不在,便也跟在秦梵身邊,一同去參觀謝氏集團。
於是乎,謝氏集團常年安靜工作的地方,今天格外熱鬧。
拍着拍着,副導演竟然覺得這兩位真的很有CP感,現在網上還有他們的CP粉呢,這段要是放出去,觀衆們絕對要炸。
意外之喜,真是意外之喜。
副導演覺得今天意外之喜實在是太多了,感覺一集可能剪輯不完,高|潮點太多。
光裴導對秦梵叫的那句嫂子,就足夠他們拿來剪輯預告!
直到謝硯禮回來後。
副導演才收回了對裴楓依依不捨的眼神,小聲與蔣蓉道:“秦老師跟裴導真的沒有其他關係?”
“感覺他們很熟啊?”
“也挺般配的。”
蔣蓉見過更般配的,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不怎麼般配。”
副導演:“裴導都不般配,你家藝人要求太高了。”
“難道得謝總才般配?”
“你不會是想要我剪輯成秦老師跟謝總的CP感吧?”
他可不敢胡亂給謝總拉郎配。
蔣蓉見副導演一個人腦補完整套戲,有些無語:“巴不得您別給剪輯任何CP,我們家仙女走的是不食人間煙火,任何男人都配不上的人設。”
副導演第一次遇見這種人設——
這位經紀人爲了不讓她的藝人談戀愛真是操碎心。
……
謝硯禮回來時,秦梵已經乖乖在辦公室坐好了。
他看向溫秘書。
溫秘書接收指令,走向節目組:“不好意思,我們謝總面試時,不允許有人拍攝。”
“這算是公司機密,畢竟遊戲還未面世,望諒解。”
節目組迷迷瞪瞪地就被請了出去。
攝像機鏡頭對着緊閉的辦公室門——
剛準備從玻璃牆那邊看看能不能拍攝,卻發現,原本透明的玻璃牆瞬間換成磨砂質地,完全看不到裡面的任何場景。
衆人:“???”
什麼面試這麼神秘,需要兩個人單獨?
辦公室內,謝硯禮走到秦梵面前時,修長手指順便勾了勾脖頸上緊繃的領帶:“生氣了?”
秦梵擡起那雙桃花眸幽幽地望着他:“你還知道我會生氣。”
深吸一口氣,看着偌大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秦梵緊抿着的紅脣微鬆開,咬牙切齒道“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咱們倆有什麼姦情吧。”
正大光明地趕走其他人,可真有他的。
謝硯禮朝秦梵伸出一隻手。
男人掌心朝上,白皙乾淨,指尖修長,讓人很想要握上去。
秦梵卻瞥他眼,沒動彈:“美男計對我沒用。”
“不是要面試嗎,你倒是來面試我啊。”
謝硯禮見她坐着不動彈,轉而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穩穩地走向休息室。
秦梵猝不及防,驚呼一聲:“謝硯禮!”
“你幹嘛!”
眼神下意識看向緊閉的房門,生怕裴楓之流又衝進來。
到時候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謝硯禮輕鬆的單手將房門打開。
秦梵第一次進休息室,大概二十平的面積,最顯眼的不是中間那張跟酒店式的白色大牀,而是大牀上側掛着的那熟悉的人體油畫。
正是她親自掛在家裡書房的那幅。
之前在書房消失了,沒想到被謝硯禮掛到了這個地方。
秦梵:“!!!”
烏黑瞳仁陡然放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休息室牆壁,然後又看向門口,也不等謝硯禮關門了。
直接伸出一雙手臂,越過謝硯禮脖頸,猛地將門合上。
氣得胸脯起伏不定:“你你你,你居然,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
這樣靡麗的人體油畫他竟然掛到辦公室休息室裡!
“你畫的哪張呢,是不是也藏在這裡?”秦梵要不是看着謝硯禮那張清冷寡慾的臉不敢碰,都想掐着他的兩頰審問了。
秦梵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脫了他的懷抱,連忙撲到牀上去夠那幅畫。
謝硯禮看着她纖細的腰肢背對着自己,眼眸微暗,俯身勾着她的腰肢重新攬了回來:“放心,不會有人進來。”
隔着薄薄的針織布料,秦梵能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那堅硬的熱度,肩膀陡然一僵。
原本輕軟的嗓音也帶着不穩的警惕:“謝硯禮,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這裡亂來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謝硯禮薄脣上彎,知道她誤會自己的意思。
轉而將她肩膀扶正,正對那雙溼潤的桃花眸,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眼尾的緋色痕跡,眼底閃過一抹笑痕,嗓音悠悠:“是啊,家裡不能住,只好藏在辦公室。”
“本來不想做什麼,可一想到好幾天都不能回家,便覺得謝太太今日過分可口。”
說着,男人溫熱的指尖微微下移,從眼尾碾磨到嬌豔欲滴紅脣。
修長手指慢慢地在她脣縫之間來回摩挲着,紅脣逐漸溼潤如花瓣淋上露珠,珠水迸發,扯動脣肉,潮溼了幾乎半根食指。
秦梵被他難得主動的撩撥給弄得怔了幾秒,就短短的幾秒鐘,便被趁虛而入。
她張嘴咬上那根手指。
卻發現,牙齒軟得像是磨他。
“謝先生,光天化燈之下,你請自重。”
秦梵本來想說光天化日,然而擡眸便看到熾白色的燈光閃耀,下意識造了個詞。
謝硯禮從善如流地抽出手指,看着上面那清晰的齒痕,漫不經心地豎起在她面前:“誰不自重,嗯?”
秦梵:“……”
狗男人還倒打一耙!
秦梵平復下心情,坐在牀邊,水眸瞪着他:“你把油畫拆下來,我要走了!”
差點中了美男計。
“不拆。”
秦梵:“???”
這話是從謝硯禮嘴裡說出來的,怕不是被什麼鬼附身了吧!
“不什麼,你侵犯我的肖像權!”秦梵冷哼道,“還有你手裡藏着那副油畫,是不是瞞着我有什麼小秘密?”
“你到底畫了什麼?”
秦梵倒不覺得他畫的差所以纔不給自己看,因爲今天她旁敲側擊問了下裴楓,謝硯禮畫技非常好,尤其是油畫,當時上大學時,還差點辦畫展。後來是他不感興趣,纔不了了之。
秦梵眼眸眯起:“你不會是畫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當時她雖然躺在花瓣牀上,但身上也不是不着寸縷。
秦梵試探着說了句,“裸、體?”
謝硯禮拍了拍她的腦袋:“想什麼。”哪有那麼簡單。
聽說不是裸、體,秦梵這才鬆口氣。
那他藏着掖着幹嘛?
秦梵更好奇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讓他先把以前那副掛在書房上的人體油畫收起來,大剌剌地掛在這裡像什麼。
秦梵故意雙手環臂,激他:“你不會是晚上打算看着我的畫像自、慰吧?”
謝硯禮若有所思,“好主意。”
男人微微彎腰,脣瓣貼着她的耳朵,用清冽的嗓音在她耳邊落下一句話——
下一刻。
秦梵驀地推開他往外走!
“不要臉!”
秦梵漂亮小臉緋紅,眼眸含着水色,就那麼跑出了辦公室,活像是背後有人追。
節目組立刻追上去拍攝:
有人喊着:“秦老師好像被嚇哭了!”
天吶謝總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吧,秦梵這樣的大美人在面前,都能給人家嚇哭。
就算是不滿意這個代言人,也沒必要這樣吧。
還留下第二攝像師拍攝辦公室門口。
卻見謝硯禮看都沒看敞開的辦公室大門,氣定神閒地走向辦公椅的位置,對着守在門口的秘書道:“清理無關緊要的人員。”
嚯!
留下的工作人員,親眼見證了傳說中毫無慈悲之心的謝佛子是如何的翻臉無情的。
所以秦老師這個代言面試,不合格?
溫秘書想到剛纔太太離開時的表情,哪裡是被謝總嚇哭了,明明是被氣壞了。
他大膽猜測,謝總又要被拉入黑名單!
謝硯禮指骨敲了敲桌面:“溫秘書。”
溫秘書連忙清人:“幾位請吧,我們這邊不能拍攝。”
高清攝像機鏡頭在謝硯禮指骨掃了一下,怏怏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