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卓知遠慢慢悠悠的醒轉了過來,看到身旁盡皆都是關切的目光,他的心裡卻彷彿空落落的,也不知是感動,還是覺得麻木。
這一次,從清源山上回來,他揹負了太多太多自己從未想到過的東西。如果說月仲奕就是他的親生父親的消息還不足夠讓卓知遠陷入癲狂的話,那麼莫詢居然在最後時刻牢牢的站在了他這邊。甚至於不惜爲此和鄧少艾以及伽羅僧非恩決戰,就足以讓卓知遠開始難以理解這個。複雜的世界了。
而最後時匆,爲了阻止卓知遠的同歸於盡之心,陳老頭說出的那番話,更是讓卓知遠感覺到猶如猜天霹靂一般,彷彿整個世界一瞬間拐
。
是的,自己的親生父親是這個皇朝最爲位高權重之人,卻將自己作爲一枚打破清源山對於皇朝控制權的棋子,生死難料的使其離開自己的身邊,這根本已經是一個正卑人所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居然殺妻,這就更是讓人完全無法理解了。
原以爲外界對於月仲奕的傳聞都是錯誤的,縱然卓知遠之前對於月仲奕並沒有太大的好感,但是卻也隱約覺得所謂殺妻害子弒父殺兄的作爲,月仲奕是做不出來的。再等到莫詢告知他一切之後,卓知遠雖然無法理解自己父親的所爲,但是卻至少得知月仲奕果然並非那等爲了增進修持便做出如此滅絕人性之舉的人。
正當卓知遠存了一肚子的疑問,想要直面找月仲奕問個明白之時,陳老頭卻又拋出了這樣一個石破天驚的消卓知遠的生母,卓鳳儀。果真是月仲奕所殺。陳老頭縱然在旁的事情上可能有所欺瞞。但是這樣的事情他絕然不至於說出謊言。沒有拿這樣的事情來撒謊的。而月仲奕之前爲了卓鳳儀,居然可以反叛師門,和因教爲敵,卻又爲何到最後還是要殺了自己如此深愛的妻子呢?這其中,究竟藏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而最爲關鍵的是,這一切,當世之中。除了月仲奕本人,就只有卓知遠知道了。無論是莫詢的話,還是陳老頭最後的鬥喊,都只有卓知遠一個人聽見。
卓知遠徹底迷茫了,,
見到卓知遠醒來,那些殷切的目光都注視着他,尤其是月小猜,更是直接撲了上去,一把抱住卓知遠,口中帶着哭音的叫到:“知遠哥哥,你終於醒了!”
看着抱緊了自己的月小猜,卓知遠這纔打量周圍的環境,終於發現這裡已經是在太師府裡了。雖然環境陌生已極,但是從房間的整體擺設和奢華程度,除了太師府,根本不可能是其他地方,更何況還有個月小猜撲在自己的懷裡?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月小猜的腦袋。卓知遠緩緩將她推開,口中輕言問到:“我昏迷了有多長時間了?”
陳一新聽到卓知遠開口,這才放下心來。開口道:“你沉睡已有十餘日了,這些日子裡,太師請來了無數名醫,卻都束手無措,不過幸而你終於醒了。你如今感覺如何?。
卓知遠緩緩一笑:“已無大礙了!”說罷環視周圍,孟雲高、妙色都在旁邊,卓知遠又道:“多謝妙色姐姐,若不是你,我便已經死在清源山中了!”
妙色微微一笑,嫵媚至極,顛倒衆生:“若不是你,我們都死在清源山裡了,這本是相輔相成之事。母須多言。你真的無礙了麼?那些名醫一一切脈。都說你脈象平穩。沒有任何問題,可是你卻始終都醒轉不過來,可叫我們急壞了。”
卓知遠微微點頭:“已然無礙了雖然口中這麼說,卓知遠也是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真氣流轉之下,發現的確已經沒有任何損礙了,看起來,自己這麼多日子沒醒跟傷勢到是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因爲這次清源山之行,他聽說了太多太多無法承受的消息,自己的內心之中不願醒來而已。
月猜還在輕輕的啜泣,剛纔卓知遠一直在導迷的時候,她倒是還能保持正常,但是卓知遠這一剪醒來了,她反倒是忍不住將這些天來的委屈都釋放了出來,看的卓知遠又是心疼又是一陣陣的難受。因爲,月小猜是月仲奕的女兒,而他也是月仲奕的兒子,如果月小猜是月仲奕和其他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那麼跟卓知遠便是同父異母的兄妹的關係。即便月小猜只是月仲奕收養的女孩兒,在名義上也和卓知遠是兄妹,即便卓知遠可以完全對此不屑一顧,可是面對月仲奕的
看着月小猜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卓知遠想了想,覺得自己至少有必要先弄清楚,她和月仲奕究竟是什麼關係。不過,似乎不管是什麼關係。月小猜和卓知遠之間都陡然已經劃出了一道鴻溝,這是卓知遠所最不願意看到的,但是,一切無可奈何,這甚至於是在卓知遠出生之前就已經註定了的事情。
“小猜,別哭了”,我這不是已經醒了麼?”卓知遠低頭輕語,無限憐惜的用大拇指幫月小猜拭去了臉上的淚水,月小猜聽話的點了點,頭。嘟着小嘴,強忍着自己心中這些天來的擔驚受怕。
“太師呢?”卓知遠安撫好了月小猜之後,才緩緩開口問道:“我想再見太師!”
陳一新和孟雲高對視了一眼,眼中似乎有些意外之色,陳一新道:“果然,太師說你一醒過來,就會想要見他,他這幾天一直在他的修煉室之中等你。”
卓知遠點了點頭:“你們都出去吧。我要穿衣下牀了!”
衆人紛紛退了出去,卓知遠很快穿好了衣服,卻並沒有立刻打開房門。而是盤腿坐在了牀上,將自己的一俊禪念摻雜在真元之中,緩緩的沿着體內的經脈流入右手的勞宮穴。隨即將禪念錄離,讓禪念獨自在勞宮穴之中停留,很快,他便見到了天罡琉璃劍。當然。還有劍中的劍僕。
劍僕顯得相當的虛弱,正盤腿坐在那個奇怪的圖案中央,閉目打禪。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修禪之人在修煉一般。卓知遠感覺了一下,由於劍僕本就和他心意相通,他很快便知道劍僕此刻相當之虛弱,根本就無法再幫助他做出任何戰鬥的事情。卓知遠的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見到月仲奕之後會發生什麼,甚至於他都不認爲自己會管月仲奕喊一聲爹。不管用仲奕是否殺了卓鳳儀,也便是卓知遠的親孃。卓知遠對於月仲奕這個父親都格外的陌生,天底下,哪有一個當爹的會將自己的兒子從出生就放在一個,幾乎必死的道路上的?別說什麼運籌帷幄能夠保證卓知遠絕不會有生死之憂,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父親對天下人似乎都仁慈萬分。可是對於自己的親人卻殘酷無比。更何況卓知遠的母親還有可能是死在他的手裡?
假若卓鳳儀並非死於月仲奕之手,卓知遠或許還僅僅是無法認下這個父親而已,而如果月仲奕承認卓鳳儀是他殺的,那麼卓知遠哪怕面臨一萬種選擇,他也只會選擇跟月仲奕正面爲敵這麼一條路。月仲奕這個父親對他而言,沒有任何的概念。但是自己的母親,雖然也從未見過一面,但是那卻是因爲她在產下卓知遠之後便已經死了的緣故。卓知遠對於這個母親,還是懷有深深的眷戀之情的。
有人殺了將自己生下的母親,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親爹,卓知遠也絕不會放過他!更何況,這個親爹。還從未對自己的兒子盡過哪怕一天當爹的責任!
卓知遠之所以沒有在穿好衣服之後立玄就走出房門,就是因爲他想查探一下自己身體裡所有吞噬過的法寶,想要一旦從月仲奕口中證實些什麼之後,就立刻調動所有自己一切的力量,跟月仲奕動手。卓知遠相信陳老頭的話,他不認爲陳老頭有必要撒下這樣的一個彌天大謊。而卓知遠之所以還要去問月仲奕,也是因爲想要親口聽他說出,殺死自己的母親,他的妻子的原因。可是,這個原因不管是什麼,卓知遠都已經做好了跟月仲奕拼命的準備。
可是,現在似乎連他身上最強的天罡琉璃劍,也無法發揮自己的作用了。
缺少了劍僕之後的天罡琉璃步,顯然在威力上大打折扣,而且,即便是這單純的天罡琉璃劍本身,也是在劍體之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徹底裂開成爲一堆碎片一般。卓知遠很懷疑。自己再使用天罡琉璃劍一兩次,就會讓這件似乎還藏有不少秘密的法寶。徹底的損壞,而那時,連劍僕和劍靈也會和天罡琉璃劍一併消散,哪怕僅僅是爲了對劍僕和劍靈的承諾,卓知遠也不想再使用天罡琉璃
。
到了這時候,卓知遠也管不了那麼多了,無論如何,他都已經做好了見到月仲奕,問清一切之後就直接跟他動手的準備!
這樣的爹,不叫爹!??完卑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