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發燒……我給她打一針……這些藥一天吃三次……”
是誰在說話?
她努力睜開眼睛,對上家庭醫生,胡醫生的臉。
“醒了?別怕,給你打一針,你就不會難受了。”胡醫生親切的對她微笑,看到他的笑容,江雨菲的身體不禁放鬆了很多。
阮天凌上前挽起她的袖子,露出她細白的手臂。
看到她的手腕,男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她好瘦,瘦得手臂上的青色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最近都在吃些什麼,怎麼越來越瘦了!
阮天凌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幾乎都能夾死蒼蠅。
胡醫生瞥一眼他的表情,眼裡有一抹笑意。他拿着注射器,將針頭對準江雨菲手臂上的血管。
尖銳的針頭扎入血管裡,江雨菲感覺着那細細的疼痛,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她是怕打針的,可是現在,這點痛對她來說完全不算什麼了。
因爲她的心早就已經疼得麻木,連帶着她的身體,也跟着變得麻木。
胡醫生給她看了病以後就走了,阮天凌幫她脫了外面的衣服,正打算脫掉她身上的針織衫時,她突然抓緊衣領,不讓他繼續脫下去。
男人疑惑的看向她,正好見到她眼底掩藏不住的恐慌之色。
他頓時瞭然,扯過被子蓋住她的身體,不再繼續脫她的衣服。
“我讓傭人給你準備了吃的,你吃點東西就休息。”好像不習慣說這種關心人的話,他說的很彆扭。
江雨菲淡淡閉上眼睛:“不用了。”
她翻身背對着他,緊緊裹着被子,身體蜷縮着,這是一種自我保護的姿勢。
阮天凌靜靜注視她露出的腦袋,望着她烏黑的秀髮,他的眼裡閃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你好好休息,爺爺那裡不用太擔心。”男人站起身子,輕輕走出房間,把門給她關上。
江雨菲閉着眼睛強迫自己入睡,她的身體很困,可是她怎麼都睡不着。一閉上眼睛,大腦就揮之不去昨晚喝酒的場景。
那些男人,到底是哪一個?
江雨菲頭痛欲裂,心恐慌又難受,就好像她做錯了事,連懺悔的機會都不給她,就要抓她去坐牢似的恐慌。
她的心又悔恨死了。
就不該去小公司工作的,就不該去的!
要是不去,昨天晚上也不會被人……
“啊——”江雨菲再也受不了了,她猛地坐起來,發出憤恨的尖叫。
門迅速被人推開,阮天凌大步走進來,手臂握緊她的肩膀:“你怎麼了?”
“別碰我,滾開,滾!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都不是好東西,你們怎麼不去死,怎麼不去死!”江雨菲發瘋般掙扎,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此刻的她,恨不得天翻地覆,世界毀滅。
她眼裡的怨恨,猛地刺痛了阮天凌的眼睛。
不是沒有人恨過他,很多人都恨不得殺死他。
可是那些怨恨他從來不放在眼裡,然而江雨菲的怨恨,儘管不全是衝着他來的,但他已經下意識的就認爲,都是衝着他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