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汶輕撇朱脣,嬌嗔的倪了他一眼,白嫩的手指微微分開,手裡的花瓣在輕風中飄然而下,她的目光轉到桌上緩緩展開的紙面,觸目所及的並非詩詞,而是一些詞語:
“白糖,麪粉,雞蛋,牛奶…”
慕容惜汶念着念着頓了下來,剛纔還暗淡無光的眸子瞬間光彩四射,精緻的小臉上綻放出絢麗的笑靨,一把抓着慕容晟的手腕,聲音顫抖而急切:“皇兄,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是誰告訴你的,快帶我去見那個人.”
身後的丫頭太監都一臉疑惑,愣愣的看着慕容惜汶的激動模樣,她們實在不懂,這公主發了下午呆,剛纔還對大皇子不理不睬,怎麼突然間就興高采烈,激動如此呢?
慕容晟一面寵溺的注視着慕容惜汶,一面阻止她的激動,在她身子站起來時,又微微用力將她按下,另一隻大掌覆上她的小手,聲音明快而清朗:“你看你呀,就不會溫柔一些,這麼激動做什麼,我能把這給你看,還不能讓你見到那個人嗎?我已經安排好了,明日午後就讓你見到她,而且讓你吃到你畫的這種美食,這下不生氣了吧?”
慕容晟一臉的戲謔表情,說話間修長的手指輕輕刮向她的鼻端,拉着她站起身,嘴裡說道:“惜汶,我們現在就去見母后,讓她準你明日出宮.”
“皇兄,你真好!”慕容惜汶感動的叫,連蹦帶跳的跟着慕容晟的腳步.
…
“小姐,大皇子讓你看的那幅畫真是一種食物嗎,你是如何知道的?”若蘭一臉的好奇,一直憋到吃過晚飯,回到房裡才問出來.
顏素兒擡眸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一邊往窗前走去,一邊回答她的問題,聲音裡帶着隱隱的調侃:“若蘭,你的忍性越來越好了,我還以爲你在路上就會問,沒想到你能等到此時.”
“小姐!”若蘭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抓着頸項,
輕輕呶着嘴,停頓了片刻才說:“剛纔有大小姐在,我自然不能問,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小姐怎麼會知道那是一種食物,小姐,你知道的東西怎麼那麼多?”
“呵呵,因爲我是你家小姐,知道的東西自然要比你多,不過你的某些想法是正確的,如今我們信在丞相府可不比鄉下,言行舉止都要謹慎,記住一句話,禍從口出,不該說的就別說,不該問的就別問.”
若蘭很慎重的點頭,她知道如今相府裡每個人看她和小姐的眼神都是虛僞的,除了大小姐以外.
顏素兒倚窗而站,一臉柔和的看着窗外的暮色,驀地窗櫺上發出一聲石子撞擊的響聲,接着窗外傳來一聲哎喲,伴隨着哭聲傳進屋子裡.
“小姐,什麼聲音?”若蘭臉色微變,幾步來到窗前,顏素兒眉心輕蹙,剛纔這一聲響也驚到了她,低眼瞧去,只見顏承業站在後園裡,一隻手捂着額頭,正哇哇的哭叫着.
“哎呀,承業,我的小祖宗,這又怎麼了?”三夫人嬌嗔的聲音從轉角傳來,手裡拿着一條繡花手帕,一臉焦急的走到顏承業面前,另一端,顏丞相和大夫人也從大廳方向趕來.
“是她,她扔石子砸我頭.”顏承業年齡雖小,心術卻不正,擡頭看着站在窗前的一臉淡然的顏素兒,他怒目相凝,一張小臉氣憤難當,三夫人臉色頓變,狠狠的瞪了一眼顏素兒,轉眼對着正趕過來的顏丞相道:“老爺,你可要替承業做主,他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有哪裡讓人看不順眼了,要用如此手段來對復他?”
顏素兒只是平靜的轉過身,對着一旁驚愕的若蘭道:“若蘭,走,下去看看.”
“小姐,那個顏承業分明是惡人先告狀嘛,不就因爲剛纔在飯桌上,大夫人把他愛吃的雞心夾給小姐了嗎?”
顏素兒眸中閃過一抹無奈,她並不想招惹事非,事非卻偏生找上門來,她知
道大夫人夾的那顆雞心用意爲何,此時三夫人借題發揮又是如何不平?無論結果怎樣,她都是送上門來的炮灰.
“哭喊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承業,你先別哭,說來爹聽聽.”顏福天溫和的聲音透着一絲溺愛,急步走到顏承業面前,彎下腰伸手撫向他的頭.
三夫人一臉的憤恨,擡眼望去,窗前已沒有了顏素兒的影子,她心頭的怒火更甚,激動的說:“還不是你家二小姐,和承業這麼小的孩子搶東西吃不說,現在還扔石子砸他的頭,要是砸出個好歹誰能負責?原以爲她只是命中帶克,沒想到心腸還如此歹毒.”
顏丞相老臉微變,眉頭緊蹙,擡頭看向閣樓,沉聲叫了聲“素兒!”
“爹,您找我?”顏素兒帶着若蘭趕來,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腳步平穩淡定,面上一片溫顏.
“素兒,你怎麼可以扔石子砸承業的頭呢,他好歹是你弟弟,你纔回府兩天,他哪裡惹你不順眼了?”三夫人不等顏丞相開口,已經迫不及待的問,眸含怒意,話語尖銳.
素兒微微眨眼,看向三夫人,一臉平和的說:“三娘,您誤會素兒了,別說素兒是初回相府,即使是從小在相府長大,也不會傷害如此活潑可愛的弟弟,剛纔掉落在承業額頭的不是石子,而是從樹上落下的果子,我們窗櫺上還發出一聲響,把我也嚇了一跳.”
素兒說話間目光轉向承業,眼神溫和而友善,上前一步輕輕撿起他腳旁的一顆青果,緊緊的看着他問:“承業,你看,這是果子還是石子,剛纔二姐本來是想叫你的,可是還沒來得及叫你,就聽見你哭了起來,我的窗櫺上也被砸了一下,只是很遺憾果子沒有掉進屋子裡,我也不能證明給大家看.”
三夫人驚愕的望着一臉平淡的顏素兒,面色尷尬,心思速轉.大夫人不動聲色,站在顏丞相身旁,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溫和慈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