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爲何,今日比起往日都要來的早,回頭看向身後那滿滿的竹簍,會意的笑了笑。
回到竹屋的時候,天際已然有了紅彤彤的晚霞,燒紅了半邊天。
見竹門緊閉,血洛便不進去叨擾了司顏若,將竹簍中的藥草一一收拾好,取過那株寒草用清水洗了洗就給收進了抽屜當中。
回來的路上,鈴鐺依舊響遍翠竹峰,腦海中總是會想起那個黑衣男子來。他是來尋人的,邙山最近好似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無緣無故又有誰會從懸崖上掉落下來呢。
思緒滿天飛的時候,手指從抽屜中滑落下來,指尖恰好碰翻了下面抽屜上的藥草,零零碎碎的撒了遍地。
想起司顏若那張臉,想起她救起她的情景時,她又產生了個奇怪的想法,他要找的人,是不是就是她呢?
來不及整理好,就連爐上冒泡的開水她都忘了將它挪走,急匆匆的衝進了竹屋。
“顏姐姐…方纔我在山腳遇上一個人,說是來尋人的。顏姐姐,你可是從懸崖頂上掉落下來的呢?”血洛邊走邊說,倒也沒看清裡面的情況,貿貿然的衝了進去。
“墨哥哥…”待她停住腳步,她才發現裡面不止她一個人,還有即墨。
即墨站起身來,衝着血洛好奇的問道,“你剛纔說的是什麼話?”
血洛深吸一口氣,將之前那番話重複了一遍,見他們沒聽個明白,再次解釋了一番,“那個黑衣男子說是來尋找一個女子的,我後知後覺的就想起了顏姐姐,然後我就想,她會不會就是從懸崖上掉落的呢。”眨了眨天真爛漫的雙眸,靜等着司顏若的回答。
司顏若的雙手不安的放在雙腿上,慢慢的攥緊,直到露出那赫然的泛白關節,她擡眸打量了他們兩人,不再做過多的思考,連忙衝出了竹屋,她不知道下山的路在那裡,只能往草木分明的地方跑去。
血洛見她甚是奇怪,不禁將頭轉向即墨。
即墨稍稍低頭,“她的傷的確是摔傷的,血洛,我想那個人找的就是她…她的親人都找來了,她又怎麼可能按捺的住呢,隨她去吧。”輕輕的拂了拂袖子,“送我回去吧。”
“哦…”血洛乖巧的應了聲,要是她早點知道,或許那個黑衣男子已經被她帶上翠竹峰了,他們也就不需如此,失之交臂。
司顏若拼了命的飛奔着,直到日落西方,月亮悄悄的從山頂上露出尖角來。
昏暗的山路,她早已迷失了方向,縱使她有雙翅膀能飛下這座山峰,他或許也等待不了吧。會是他嗎?血洛口中那個黑衣男子會是他嗎?
那動聽的情話,再次在她的耳中不斷徘徊着。
雙眸被這滿山的漆黑所包圍住那悠長的視線,可淚水卻模糊了她的,直到整個心的泛濫。
全身的力氣就在那刻全數傾泄,雙腿軟弱無力的往地上重重跪去,沒有任何的疼痛,手掌上已然磨破了她那白皙的肌膚,淡淡的血漬染紅了那幾年都不曾有過動搖的堅石。
“你是在難過嗎?”幽靜的林中,靜的只能聽到鳥獸歸巢和草木做響聲。突然間傳來男子的聲音,着實讓人嚇了一跳。